第一百五十四章：宫墙
“姜长宁。”
姜长宁转过头，看到秦怀宿后眉眼弯弯，站起身向他张开了双臂。
秦怀宿往前走了两步，少女裙角飞扬随着她清脆的笑声一跃而下，一下子被秦怀宿抱了个满怀。
温香软玉在怀，秦怀宿心咚咚直跳，他凑近姜长宁的发间深深的吸了口气。
“站在这宫墙上，并不能看见姜府，原来你是唬我的。”姜长宁的声音很轻快，却让秦怀宿身体一僵。他眼中闪过几丝惊诧：“你全想起来了？”
“怎么？你难道想永远瞒着我不成？”姜长宁柳眉倒竖装作恼怒的模样。
“其实也不算唬你——”秦怀宿也跟着弯了弯嘴角：“我只不过记错了是哪堵墙。”说着一把把姜长宁横着抱起，脚步轻点一跃而上。
清风拂面，月朗星稀。秦怀宿紧紧抱着姜长宁在琉璃瓦上跳跃疾驰。姜长宁把脸靠在秦怀宿的怀中，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她壮着胆子抬起头，看见了飞快后退的房檐，看到了头顶摇晃的月亮。看到了秦怀宿消瘦的下颚。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一直到跑了一盏茶的功夫，秦怀宿才停了下来。
他扶着姜长宁的腰，小心的把她放了下来。
姜长宁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看着城楼下的万家灯火默然不语。
秦怀宿和姜长宁并肩而立。他伸出手指向了姜府的位置。
那里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府门下两盏孤灯。
“要去看看吗？”
“不了”姜长宁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指掏啊掏，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桂花糖，自己吃了一块又塞了一块在秦怀宿的口中。
甜甜的桂花糖在舌尖散开，姜长宁小脸的一侧股起了一个小包，看得秦怀宿心痒难耐，他指尖微动刚想伸手戳一戳的时候。姜长宁转过脸狡黠一笑：“其实当初在那堵宫墙之上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哪知道弄巧成拙，反让自己摔了下来。”
桂花糖含在舌尖，让姜长宁不舍下咽，因为糖块声音也嘟嘟囔囔的有些听不真切：“若是我知道这件事让你自责了这么多年，当时说什么也不会那样做。所以——”姜长宁伸出手捧起了秦怀宿的脸，呼吸间一股清甜的桂花香迎面而来，她的眼神很认真，秦怀宿似乎能透过她的瞳孔看见自己的脸：“阿宿，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我咬了你，原谅我捉弄你，原谅我当时在宫人面前说了谎，原谅我忘了你，也原谅我让你愧疚了这么久。”
姜长宁的指尖细细描摹秦怀宿的眉眼。
所以，放了自己吧阿宿，从今日起你的心魔和遗憾将由我一一抚平。
秦怀宿的眼中有光亮一闪而过，他从没想过时过这么久竟然还能得到姜长宁略显笨拙的安慰。既然小姑娘希望自己放下这件事，那他当然照做。
秦怀宿定定的看着姜长宁，半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姜长宁却懂了他的意思。
似乎有什么枷锁离秦怀宿远去。姜长宁心口一松，正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大脑一阵刺痛。好在这股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只是略微愣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感觉姜长宁脸色有些不对，秦怀宿皱起了眉。
“没事，有些冷。”姜长宁笑着搓了搓手臂：“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二字明显取悦了秦怀宿，他应了一声，一把抱起了姜长宁，两个人踏着月色回了仪元殿。
老太监等候已久，桌子上早已摆上了晚膳。
菜色很丰盛，比起午膳更是过犹不及。
伺候的宫婢见到秦怀宿一脸温柔的牵着一位女子走进去俱是受惊不小的模样。特别是朱玉眼看着姜长宁笑意吟吟的从面前走过，险些被吓晕。
比起她的面无人色，姜长宁反而给了她一个毫无芥蒂的微笑。
毕竟从侧面来说，朱玉也算是无心的帮了她一把。
晚膳过后，再用香汤漱口。眼看着就要沐浴歇息可秦怀宿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老太监也一脸深意，眼看着小殿下早过了娶妻的年龄，他怎么会不着急。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姑娘，他自然要在旁边加一把火。出人意料的是，姜长宁除了有些害羞却独独没有害怕。
因为她相信，在无名无分的情况下，秦怀宿不舍得动她。
姜长宁随秦怀宿去了寝殿，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可看着那一个有些夸张的龙床，她的脸还是一直红到了耳根。
老太监还十分上道的让人换上了一床红色的锦被。
看着姜长宁的窘迫，秦怀宿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接连几日上朝文武百官明显能感觉到年轻帝王的心情很好。他不再一脸阴郁的坐在龙椅上，甚至有时开始回应臣子的问题。
秦怀宿的改变让紧绷的朝堂为之一松。
连宫内伺候的内侍和宫婢也脚步轻快的许多。
所有人都在传新皇马上要立后了。
姜长宁的日子也过的十分惬意。秦怀宿为她搜罗了许多的话本和画册。他去上朝也不怕自己在后宫无聊。
直到一日之后，正窝在仪元殿看话本的姜长宁听到姜府的姜长柏要娶妻。
而他要娶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军府的二姑娘沈窈。
所以，上辈子在自己死后，姜府和沈府结了姻亲。
秦怀宿并没有对姜府出手，在他杀了姜络之后，万人迷光环消失，被系统控制的姜母与姜长柏也渐渐清醒过来。
他们被扭曲的感情渐渐回归了本心，被蒙蔽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姜母与姜长柏记起了自己对姜长宁做过的所有的恶事。也知道了姜络的真面目，和姜长宁死的真相。
姜母痛不欲生，当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一下子苍老许多。
而姜长柏失魂落魄，片刻之后血红着双眼冲出了姜府。
他来到已经被烧成灰的顾府前，看到了被打断了双腿蓬头垢面正在乞讨的顾修璟。呕吼着冲了上去，若不是路人拦着怕是会当场把他活活打死。
姜络的尸身被秦怀宿喂了狗，若不是如此怕也会被他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