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刘家琪赔本买卖、刘家兴上海探路
南浔镇上的丝价有时行业协会说了也不算,全由义庄和广庄操控着。
晚上,义庄谷主管的办公室里。
谷主管正在和官庄的王主管聊天。
王主管问谷主管:阁下,您是否知道,今天“刘家琪丝行”的牌价是每两七分三。
谷主管摇晃着折扇,把烟灰往烟缸里弹了一弹。嘿嘿笑道:我也听说了。“刘家琪丝行”啊,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敢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王主管道:据说“刘家丝行”的当家的是刘顺生的大公子,刘顺生这人倒不是这样的。
谷主管道:不管他是刘顺生的儿子,还是张顺生的儿子,明天先给他点教训,看看他刘家的家底究竟有多厚。这样,明天的统一牌价是每两七分,后天再来一次。
王主管笑着道:是要给点颜色他看看。
晚上,刘顺生在书房里独自坐在沙发上吸闷烟,思考着今天南浔镇上的丝价。刘家琪擅自提高丝价,而且还打了许多白条,他也早有所闻。而他心里清楚,愿意拿欠条的都是冲着他刘顺生来平时的为人来的。他也知道,一场好戏才开头,精彩的还在后头。
刘家琪一副焦急的样子,回到已经离开了多时的家,直进刘顺生的书房。进门就道:阿爹,我来和您商量点事。
刘顺生头都没有抬,气呼呼地道:你啊,顺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遇到麻烦事了,你还知道有这个家,还知道有个阿爹?前面干啥去了?
刘家琪道:我不是在忙呗,您看,农户都愿意出售到我行,我忙了一整天,连晚饭都没有吃过。
刘顺生,哼哼,冷笑了一下道:卖家哪一个不想价格高一点,你本事很大呀,敢与义庄唱对台戏,有你好果子吃了。
刘家琪道:阿爹,反正货已经在仓库里了,总共还要四十万,答应农户明天要来拿的。多收一点货,我也是想多挣一点钱呀。
刘顺生哼—的一声冷笑。道:你收购得越多,你将亏损得越厉害,不信你试试看。反正我这里已经毫无办法,你还是另想他法。
刘家琪万万没有想到在父亲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出来,去了盛静宜的房间。
盛静宜正在房间里拿着布料,比划着做小衣服。见刘家琪进来。道:你是谁呀,找到这里有何事呀?
刘家琪看见盛静宜渐渐隆起的肚子,又看她在做小衣服。嬉皮笑脸地道:哎呦,我要做阿爹了,高兴啊高兴。
盛静宜所受的伤害永远无法愈合。她看了刘家琪一眼。说:哦,那得祝贺你呀,请问你的夫人是谁呀?
刘家琪笑道:你看你看,还在生我的气?小夫小妻的,见面高兴才是。今天啊,我有点事想要和你商量。今天啊,我的丝行开张就收购了不少货,仓库里放得满满的。现在就是周转资金有点短缺,想,想把你娘家嫁来的五十万压箱钱暂时借用一下。
盛静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手指着刘家琪怒道: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谁与你是小夫小妻?我肚子的孩子是娘家带来的,他(她)没出生就没有爹,娘家嫁来的五十万压箱底,是我与他(她)往后的生活费。
刘家琪万万没有想到搞得那么没趣。
第二天上午,南浔的丝行开市,义庄和广庄挂出的牌价每两七分。市场上一片哗然。
有的高兴:昨天多亏卖了。
有的后悔:昨天没有卖。哪怕是昨天没有拿到钱,刘家也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刘顺恒丝行”门前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他们都是来拿钱的。
“刘顺恒丝行”的排门还没有开,有的等得有点不耐烦,开始敲打排门。
有的道:昨天说得好好的,要我们今天来拿钱,可到现在连门都没有开,把我们的丝倒拿走了,会不会是个骗局?
有的道:刘顺生这个人大家都知道,骗局按理应该不会。
也有的道:据说现在刘顺生不管了,这丝行是他儿子的,那就难说了。
门口,人越聚越多,吵吵嚷嚷。
不多时,排门开了,刘顺生笑呵呵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他首先向大家双手作揖道:各位,早晨啊,我们要到钱庄取现,让你们久等了,对不起了。昨天的条子,今天都可以拿走,不急,挨着来,挨着来。
哇,这下子,大家又议论开了。
有的道:我说嘛,刘家做事哪有不讲信誉的。
原来,刘顺生心里明白,儿子这次瞎胡搞造成的屁股,只得由自己出面擦,否则,刘家将威信扫地。
晚上,刘顺生还在为刘家琪的盲目做事还在生气,刘家兴进来。
刘家兴一进门就问道:阿爹,“刘家琪丝行”那里的事您知道吗?
刘顺生没好气地道:知道,还是我去擦的屁股。又道:哎,你那里情况如何?
刘家兴笑着道:这几天啊,把人都累死了,打包快要打好了,将有200包。
刘顺生惊奇地问道:为何打包?
刘家兴道:义庄和广庄收购的那么多春丝,除了义庄一部分供苏州、杭州织造局之外,多数都是做生意挣钱的,尤其是广庄,他们原本就是生意人。据我了解,他们把这里的春丝都是直接运到上海、广州卖给洋行,还不如,我们自己直接运到上海卖给洋行,也可多个差价。
刘顺生一听大吃一惊。道:这怎行?到上海路途遥远,只能靠走水路,时有不便。也从未有人走过。再说,时下兵荒马乱,路途如有不测,那如何是好?
刘家兴笑道:路是人走出来的。你不尝试,哪里知道?再说,挣钱做事哪有不冒风险的,关键看你自己如何把控。
刘顺生笑道:你说的也是。不知你如何安排?
刘家兴笑道:现在已经有400艘,估计要装三航船,同时出发,这样,互相也好有个照应。走运河,出平望进入黄浦江,这条水路也安全。
刘顺生惊叹地道:看来你已经进行了精心的谋划。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之人。那你打算何时装船?
刘家兴笑道:这是第一批纯丝,估计总共可有1600包,其他地区没有我们这里到上海方便,洋行目前肯定缺货,我想明天就装船,争取卖个好价。
刘顺生好奇地又问道:你怎么一下子就收购到了那么多?官庄每年春丝也不会收购那么多呀。
刘家兴笑道:阿爹有所不知,儿早先就到辑里村那边给农户下了订单,春丝上来,他们先满足了我。
刘顺生嘿嘿笑着,手指着刘家兴道:看来你的思路比你阿爹还要宽。我是得要退了。
第二天吃过晚饭。
南浔的一个船码头,三条航船船停泊在那里。
岸上由姚长根帮助指挥着,几个人打着灯笼,一些人扛着包,有的挑着担,一包包往船上装。不多时,满满的三船。
刘顺生也有点不放心,吃罢晚饭,也早早来到码头,一直等到他们装船完毕。
刘顺生关切地对刘家兴道:路上千万要小心,三条船行驶距离不要离得太远,前面的船讲话后面的船上要听得到,这样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刘家兴微笑着道:阿爹,您放心,儿子毕竟也大了,您相信我,我会处理好各种事情。
于是,三条船立刻同时启程。
篙头轻轻点岸,船便像一只顺水的天鹅,翩然游走。身后留下条条发光的水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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