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还是对她太过于宽容了
宁述白放下笔:“炼蛊会嗜睡?”
顾兮若点点头:“会啊,不止会嗜睡,炼得久了,也常会忘记一些事,一些人。”
宁述白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到你们苗疆蛊族就是这般对自己的?”
顾兮若蛮不在乎:“我们蛊族的人大都活不长,阿祖已然是例外,嗜睡,失忆,短命,想来都是因为炼蛊的原因吧。”
宁述白想要再提笔的手僵在半空中:“以前从未听你说过。”
顾兮若整理了一下衣着,走到宁述白的旁边将笔递给宁述白:“以前不是没有机会说么?这也不是什么秘辛,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寻常,是以我们都不在乎而已。”
李斯走到二楼上来,正巧看到顾兮若躬着背,递东西给宁述白,只是从他的角度看,二人不像是在递东西,倒像是在……拥抱。
一脸尴尬:“白……白爷,早膳准备好了,属下先下去了。”
顾兮若直起身子看着李斯落荒而逃的样子:“他跑什么呢?”
宁述白站起身:“下去吃早膳吧。”
顾兮若亦步亦趋的跟在宁述白的身后,昨日中午用的就不多,还吃了她极不喜欢的胡萝卜,昨日晚膳睡着了没吃成,今儿个一早得好好的吃点东西。
宁述白时常抬眼看顾兮若,看着她一副心大的样子,确实是不像是对寿元一事会在意的人,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或事,是以,觉得寿元长短也没甚所谓么?
吃到一半,顾兮若突然将筷子猛的掷在桌上:“昨日光顾着和您讨论几成几成了,忘记去拿银子了啊。”
宁述白楞了楞,亏她还想得起来。
“我已经拖回来了,在你院子里。”
顾兮若站起身:“真的么?真的么?我回去看看。”
宁述白依然是那副淡漠如水的样子:“早膳用过了再去。”
顾兮若猛的将包子塞进嘴里,胡乱咀嚼了几下就咽,直噎得翻白眼,宁述白楞了楞,看着面前的顾兮若不住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才意识到顾兮若是噎到了。
连忙端起自己面前的稀粥,顾兮若猛的喝了一大口,才压下了那噎死人的感觉,将碗递给宁述白。
宁述白看着碗边若有所思,片刻后端起碗一饮而尽。
“走吧,又没人跟你抢,你这么着急干嘛?”
顾兮若讪讪的走在宁述白的后面,你不就是要跟我抢的那个人么?但不敢乱说,只得默默的跟在身后。
一进到院子,连忙朝着屋子里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银子呢?”
宁述白指了指床上,顾兮若约摸估算了一下她的床能放多少银子,越想越气馁,能放多少?一千两顶天了。
这礼部尚书,也太小气了。
连走不想走过去,直接就要冲出门,宁述白眼疾手快的逮住顾兮若的手:“你去哪?”
顾兮若正在气头上:“去去一千两黄金就想打发我,简直是欺人太甚,我非要去教教他做人。”
宁述白一把揽过顾兮若,半抱半推,顾兮若此时正在气头上,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银子你拿得动?给你换成了银票。”
顾兮若小跑着上前,掀开被子,果然是银票,笑眯眯的坐在床上数了许久。
“怎么样?这个结果还满意么?”宁述白一边说话,一边坐到了顾兮若的旁边,顾兮若连连点头。
六万两银票,想不到一个区区的礼部尚书,竟然能拿出六万两银票,皱着眉头:“他这些钱都是从哪来的啊?”
宁述白拍打着铜扇:“礼部其属有四:一曰礼部,二曰祠部,三曰膳部,四曰主客,这么多年,多少祭祀,活动,前两年,现任礼部尚书支持操办了百年祭祀,那场的花费,大约是四十万两白银。”
顾兮若吐吐舌头,她的把柄就是那场祭祀活动,礼部尚书这次出的银子,算是那场祭祀活动贪污下来的。
可想而知,不过是区区六万两银票,礼部尚书根本就不在怕的。
宁述白看破不说破,看了一眼顾兮若:“现在赋税这么重,百姓苦不堪言,这大殷朝,还常年兴这些,想来,是有人在从中作梗了。”
“就为了捞钱?”
“不若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顾兮若拿着银票有些烫手,她虽没有悲天悯人的心,但到底是过过穷苦的劳动大众的生活。
“白爷有法子的么?”
宁述白好整以暇:“那就要看顾姨娘舍得多少银子了?”
和聪明人说话,向来是确实不需要多费口舌,但就这般被人直接看破了内心,顾兮若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拿了一万二的银票给宁述白:“这是说好给白爷的分成。”
宁述白拿在手上点点头:“谢了,这钱赚得比我想象中的容易,若是你自己一个人去取,难免不会被礼部尚书的人盯上。”
顾兮若又拿出了一万八的银票:“这些,白爷拿去救助他们吧。”
看着顾兮若瞬间就没了一半,宁述白点点头,将一万二的银票和一万八的银票放在了一起:“既然顾姨娘都这般大方,作为你的主君,我理应身先士卒,那我就先替绕城的百姓们谢过顾姨娘了。”
“绕城?”
“绕城刚刚经历了水患,但朝廷不出银子,这三万两,也不知道能不能解个燃眉之急。”
“白爷要去么?”
宁述白站起身:“不去,算上捐助的,还有我被毁的铺子,我的损失可不止这些,我不是菩萨,不能悲天悯人,只能让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了。”
顾兮若点点头:“这倒是,那剩下的我就自由分配了?”
“那是你辛苦赚的,理应如此。”
“那我先去买个宅子。”
宁述白感觉自己有些火气,强忍怒气:“怎么?我宁家家大业大的,放不下你一个小小的姨娘了?”
本以为这两日二人的气氛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宁述白对顾兮若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和看法,是以,想要埋下往日的恩怨,决定和平相处。
但现在才过了多久,这厮竟然就想着要出去买宅子了?还是自己对她真的太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