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休书

宁述白有些不可置信：“应付，你说你现在是在应付我，顾兮若，你是不是以为，我宁述白除了你，就当真是没有人要了？”

顾兮若退后一步：“我从未这般想过，你是高高在上的白爷，想如何，就能如何？但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不会在一起，今晚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了，白爷。”

宁述白站在原地，只觉得心里抽着疼：“顾兮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有些话太伤人了，我也不是能一直忍着的。”

顾兮若忍着泪水：“白爷，你往日那般对我，是真的以为我会对你上心么？你囚禁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欺我，辱我，我现在说的，做的，不及你之前做的十分之一。”

宁述白第一次有了一种空旷无垠的孤独感，看着顾兮若：“我以为，我以为你原谅我了？”

“那是因为我没办法，阿祖在你手里，我只能这般屈服，但是我想，阿祖也不愿意我一直这样受制于你，宁述白，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不是你想要的时候擦一下，就会光亮如新，不想要的时候弃之如敝屣。我会留下痕迹，这些个痕迹没那么容易消散。”

“是，我承认，我曾对你有过心动，我不自觉地学你，不自觉的帮你解决那些你认为棘手的事情，但是这么久了，我也累了，真的累了，宁述白，我们好聚好散吧，若是你真的要计较你和太子之间的事，待我做完我的事情，我以命相赔，白爷，这般可以么？”

宁述白转过身：“顾兮若，你记着你今日所言，既然你讲开了，那你自今日起，将不再是我宁述白的姨娘，你以后的生死，都同我无关。”

顾兮若微微福了福身：“多谢白爷。”

宁述白直接出门：“算是我满腔真心，遇上了你这个负心之人。”

顾兮若看着宁述白的背影，只觉得心痛难当，顾君凝从暗处走了出来：“阿姐，你这般又是何必呢？”

看着顾君凝手里的信：“若是没有这些东西，若是苗疆蛊族的事不是和太子有关，我也不想这样，太子是谁，我不想将他扯进这件事中来。”

顾君凝叹了口气：“难道你就真的不怕他同别人成婚生子。”

顾兮若抬起头，走进书房：“那是理所应当的。”

宁述白气到极致，他以后再管顾兮若，他就自毁双手，永远说不听，永远说不信，李斯看着宁述白还未天亮，就气哄哄的回来了。

迎上前：“白爷。”

宁述白又恢复了那副狠辣暴戾的样子：“让宁缺门的人回来。”

李斯楞了楞：“顾姨娘那边？”

“以后她的事情同我再无关系，她也不是我的姨娘，你将休弃的文书送过去，我们再无任何的关系。”

看着宁述白的样子，李斯知道这并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点了点头：“是。”

顾兮若和顾君凝翻看着书信，虽然早有准备，但看完了所有的书信，顾兮若瘫在椅子上，不知应该是什么情绪，生气么？愤怒么？悔恨么？

好像都有，顾君凝抬起头看着顾兮若：“阿姐。”

顾兮若站起身：“我没事。”

“太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利用你。”

顾兮若笑得凄然：“这么多年，我将她当作救命恩人，他将我当什么？傻子么？哈哈哈，君凝，我就是个傻子，我竟为仇人做了这么许多，我就是个大傻子。”

顾君凝看顾兮若的情绪似有些不对劲，上前一步拥着顾兮若：“阿姐，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顾兮若的眼底充满了仇恨：“既是我将他送上了高位，那他就应该知道，我会将他拉下这个高位，我要他看着他最爱的名利毁于一旦。”

顾君凝点点头：“不止是他，整个大凛皇朝，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顾兮若感觉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跌坐在地：“君凝，我以为你会怪阿姐。”

顾君凝摇摇头：“不会的，不会有任何人责怪阿姐的。族人们都会体谅的。”

顾兮若扑在顾君凝的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这么多年，她真的背负了太多，做错了太多，哪怕是到现在，她真的还会有回头的机会么？

顾兮若不知道，她只能尽力去扑救，还好她对齐安深已经没了往日的感情，但一想到自己曾经喜欢过齐安深，顾兮若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是人是狗都分不清楚。

默了许久，顾君凝有个疑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所在呢？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避世，况且已经到了苗疆，哪是常人能够找到的呢？”

顾兮若抬起头：“你怀疑族中有叛徒？”

顾君凝摇头：“不是，苗疆蛊族本就戒备森严，族中的人肆意出不得九寨，苗疆到昭阳，最快，来回都要超过五日，但我知道的是，族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离开苗疆蛊族超过五日的。”

“你怀疑什么？”

顾君凝一时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根据信件来看，就是齐安深为了立功，向皇上主动起意，要去九寨铲除的，但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顾兮若也有些疑惑：“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在齐安深的身边五年，从没有在他的身边看到任何的苗疆蛊族的人。”

顾君凝点点头：“看样子，要想将所有的事情查清，还得从齐安深那里入手。”

顾兮若抬起头：“我去，齐安深现在似乎对我有情，每每遇到我，就……”

顾君凝却有不一样的见解：“齐安深不是一个会为了儿女私情而抛弃一切的人，此人的心机深沉，同你交好，说不准是因为白爷的缘故，你这般贸然前去，若是让他察觉出真实意图，或者知道了你和白爷已经决裂的事情，难保会对你不利。”

“那我们就坐以待毙么？”

顾君凝看着顾兮若：“我自幼就培养了一个组织，现在他们正渗透进昭阳，待所有的人马齐了再行动。你现在的人是临时召集的，和我的不一样，阿姐莫慌，既然已经等了这许多年，不在乎多等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