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点青灯如豆;在暗夜显得微弱不堪,却足以让常青山看到床上情形,初生的孩子已经熟睡,再看她青丝凌乱,面色苍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常青山不敢往下想,也没有勇气去一探究竟!
他的心在颤抖,在被寸寸撕裂,那种让人窒息的痛反反复复的摧残着这灵魂,丈许的距离此刻在他面前犹如天堑,他没有靠近床前哪怕一丝丝的勇气,就这样石化般呆立在那里。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模糊视线,流过那刚毅的脸颊;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花语重复过无数次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带大我们的孩子!”每次花语说这样的话,他再想追问的时候花语又沉默不语。
他尽管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一些东西,可还是在内心不自主的问自己:“花语似乎早就知道什么了吗?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隐瞒自己……!难道,她真的是……!”尽管,他能阻止任何人说一些有关于花语的任何不好的话,可此时此刻回想起来花语以前的种种怪异的行为,也不得不让他胡思乱想,他毕竟也是凡人;也会有恐惧。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个声音道:“无量寿佛!”
虽说,常青山心有所扰,可猎人敏锐的感知还是超乎常人,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
让他心头狂跳,但出于对妻儿那本能的保护欲,看也不看来人便将全身气力集中在双拳狠狠砸向来人,虽说常青山只是跟长者学了一些强身健体的粗糙拳术,可加上他山上打猎时和野兽生死厮杀的技巧后就不能小觑了;可他那全力的一拳打在不闪不避的来人身上却像打在打在一团棉花上,这让常青山心生诧异;不由抬头打量来人,这一看更是震惊不已,只见来人鹤发童颜、束发挽暨,双目如浩瀚夜空让人不敢直视,一身雪白道袍纤尘不染,这活脱脱的仙人下凡啊!
常青山惊慌失措赶紧俯身跪拜道:“山民常青山,冒犯了仙长,任凭仙长责罚!”
道人毫无感情的声音道:“是任凭责罚吗?没有任何怨言?”
常青山听到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心已经沉入谷底浑身汗如雨下,不由有气无力道:“不敢。”
道人突然哈哈一笑道:“施主,严重了啊!俗话说不知者无罪嘛!”
常青山吃不准这个阴晴多变的仙长是不是真的真的原谅了自己的冒犯,那毕竟仙长吃了自己全力的一拳,虽说仙长这样说了,他依然不敢起身。
道人见常青山半天不起身,轻轻一拂袖,常青山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任凭常青山力大无穷也不能挣扎分毫。
待常青山站定道人说道:“施主无需多礼,贫道;道号道墟;来自昆仑,可否让贫道为尊夫人诊脉?”
常青山刚刚见识到了这位仙长的不凡,虽然,他还是有些疑虑花语的身份,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能有仙长为花语诊脉自是求之不得,连忙又要跪地道:“如此便有劳仙长!”
道墟上人不等常青山跪地便阻止了他吩咐道:“此刻救人要紧,我施法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所以,我已经将这个房间隔成一片小天地,也要麻烦你在门外等候!”常青山匆匆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花语便默默的退出房间。
小院里,常青山此刻的心情是五味杂陈,突然发生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越发看不透花语,现在还见到了传说中的昆仑的仙长;“难道……!”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想下去,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屋内,道墟上人又布上一层结界,才小心翼翼用真元探查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花语,不要问道墟上人为何如此小心翼翼!因为,他亲眼看到天罚……!
反复探查几次之后,道墟上人惊疑不定,因为,用真元探查花语全身也没有发现一丝真元或灵力波动;就是异常虚弱的肉体凡胎,虚弱的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样,“难道是我判断错误了!?”
但当他的真元无意中碰触的旁边的婴儿的时候,见多识广的道墟上人也是心头狂跳;用真元对婴儿反复探查数次后才下定论道:“这是先天灵体!这样逆天怪不得为天道不容,降下天罚”
又细细打量一下眼前的婴儿,忽然发现神阙位置一个淡不可闻的金色法阵,不是仔细还真很难发现;不过;还没等道墟上人细观这法阵便隐入皮肤之中无影无踪。
道墟上人眼见法阵消失依然无及;但当他再去回忆法阵的排列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印象模糊一片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隔阻开来;道墟自言自语道:“难道天罚与此有关?”不过,眼前这个婴儿已经彻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屋外。
虽说,常青山已是疲惫不堪,可此刻却没有一丝睡意,他一个平凡猎户一辈子也没有这一夜经历震撼,到此时他依然惊魂未定,再加上妻子生死未知,此时的他如热锅上的蚂蚁……!
几番折腾,不知不觉已是破晓,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此时,灰蒙蒙的小村庄里已是人声鼎沸,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着常青山所在的小院而去,为首的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旁边长者还在诉说着什么……!
嘈杂的人声传入常青山的耳中,让他随即警觉起来,待众人慢慢靠近小院,看到众人如临大敌模样,常青山心中一丝苦笑!
离小院几步远的距离的时候,众人停下了脚步,道士一人来到院落。
等到近前,才看清道士打扮的人,只见这道士蓬头垢面,头上随便的用桃木枝挽了发髻,长相也是甚是猥琐,一开口满嘴的黄牙极为醒目道:“呔!贫道乃昆仑道墟上人弟子大阖真人是也,何方妖孽在此作祟,速速出来受死!”
这一开口如公鸭的声音甚是滑稽,常青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要是放在之前,常青山哪有这个胆量,这些道士可都是备受尊崇的,可自从见了仙长之后就不同了!心想:“仙人如何会有这样的弟子!”
自称大阖真人的道士无论在村庄都是受顶礼膜拜的,眼前的凡人竟然如此无礼,他哪能忍受;气的哇哇乱叫手中桃木剑胡乱挥舞一通,又从怀里取出两张黄纸丢到空中,只见,两张黄纸在空中自燃,口中念念有词道“嘛咪嘛咪吽!此人已经被妖邪迷了心智,来人将他绑了,将他拿下处以火焚之刑!”
两个村民,听到道士的吩咐便要上前拿人。
就在这时一声如惊雷般的声音道:“放肆!”接着就见道墟上人从屋里缓步走出,怀抱常青山的孩子,婴儿在道墟上人的怀里睡得甚是香甜。
院子外面的村民看到道墟上人的打扮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上前和常青山一样拜倒在地道:“不知仙长到此,多有冒犯,还请仙长责罚!”
假道士一看从屋里的道墟上人,就知道遇到了真神,正准备偷偷溜走,突然,就觉得身子一轻就倒飞出去;耳边还传来道墟真人的声音道:“今日,就小惩于你,如若再发现你做伤天害理之事,定斩不恕!”
飞出十数丈假道士才嘭然落地,摔了个狗吃屎,只见邋遢道士满脸的血大黄牙还掉了几颗,这么远的距离没摔死,想是道墟上人手下留情了,道士立刻爬起来磕头如捣蒜喃喃道:“多谢仙长不杀之恩!多谢仙长不杀之恩...。”说完,爬起来一溜烟不见人影。
道墟上人不理会跪地的众人,转身对常青山道:“你娘子的生命气息甚是虚弱,贫道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能够暂保其性命,你去看看吧!”
听到道墟上人的话,常青山如五雷轰顶,脑海中一片空白,连道谢都已经不记得是否说过,失魂落魄的他慌忙进屋,看见面无血色的花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常青山轻轻的坐在床边温柔的抓起她的手,生怕她弄痛一样轻柔
,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句话,只有他的泪水无声滑落……!
屋外。
道墟上人跟村民们说到他们担心的问题,也就是花语的身份,当知道花语也是凡人时候,得到道墟上人的肯定的时候,众人也只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双眼通红的常青山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此时的常青山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看到青山出来,道墟上人道:“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你娘子也也并非无药可救……!”
“仙长,您说的是真的吗?恳求仙长救命!”常青山的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恢复了些许神采,激动的问道。
“待我回到山门再寻它法。”道墟上人道。
常青山得到道墟上人肯定的答复,连忙跪地拜谢连声道:“求仙长一定救救我家娘子……!”
道墟上人微微点头道:“昨晚,贫道途经此处;忽见天现异象,想是和此子有缘,你可愿意让他拜入我门下?”
听到这句话青山心中更是狂喜,连连答应,声音都激动的颤抖,忽然他又想起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字便恳求道:“仙长,我这孩子还没有名字,求仙长赐名。”
道墟上人问到:“还不知你本家高姓?”
“本家贱姓常”常青山回答道。
“常……!?”道墟上人沉吟片刻道:“生生者不息,给他取名常生可好?”
“常生……,常生……!好,好名字,谢仙长赐名”常青山喜道。
道墟上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后;又给常青山一瓶丹药交待道:“尊夫人身体伤到了根本,需要以药石续命,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送丹药过来,这里还有三颗丹药三日后给你娘子服用一次,此丹药会强行凝聚她的三魂七魄,确保灵魂不散,之后,每到惊蛰、霜降两个时节给她各服用一次,切记,切记……!”
众人又跪送。
只见,道墟上人御起仙剑破空而去,瞬间不见踪影;跪地的众人没有发现又有一道绚丽的光华一闪而逝。
众村民等了很久,才起身纷纷向常青山道贺,因为之前的不愉快,尴尬的众人也未做久留各自散去。
而,常青山望着道墟上人消失的尽头久久凝望……!刚出生的常生就和父母分离多少有些不舍,可想到自己的孩子有此仙缘也慢慢释怀……!
三日后,花语在丹药的作用下慢慢醒转;只是她如失魂落魄般一动不动眼神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