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开始自我怀疑

江白羽觉得自己还是含蓄一点比较好, 显得不那么急躁。

“是有那么一点点。”

其实他是超级想要回到现实世界中去的，无限轮回界有什么好的，每天都处于恐怖当中, 他的一些娱乐活动也没有, 每天被迫当一个司机。

“其实, 和我这样想法的人不少, 我们村的一些人就想去，前几天, 他们让我给他们扎纸人，他们就是想要用这个纸人的身体当载体去现实世界中。”而且他答应给村里好几位叔叔伯伯们扎的纸人还没有扎完，等吃完饭, 他得继续扎纸人。

王圣之想到自己的情况, 倒也没有觉得这个太困难。

“那他们出去了吗？”

江白羽其实也很想知道，当即也不再含糊，加快速度把晚餐吃完，接着送纸人的名义，拜访了一下其他的叔叔伯伯。

最先拜访的是隔壁的李叔他们，江白羽给李婶李叔都扎了纸人, 江白羽去李叔他们家, 李叔家人也正在吃饭, 看到江白羽来了, 还很热情的询问江白羽有没有吃饭。

“李叔, 我已经吃了。你们别客气，我来就是问问，那纸人好不好用啊？你们去过外乡人的世界吗？”江白羽很是好奇的问。

李叔和李婶满脸兴奋，说实在的，江白羽看到李叔他们脸上荡漾着灿烂的笑容, 还有些不太适应，相处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忘川村的村民给他的印象，都是一脸严肃，终日里面无表情，偶尔有一些情绪，那面部表情也不是很明显。

像这种很明显的情绪化的表情着实很少见。

李叔嘴角泛着笑意，带着说不出的开心和兴奋劲儿，拉着江白羽坐下：“那纸人挺好用的啊，可惜，就是时间太短了。我跟你李婶啊去了外乡人的世界里，就玩了几天，外乡人的世界挺好玩的，比我们这边好玩多了，幼崽特别多，可惜，纸人身体有限制，我们也就只能晚上能行动。”

李叔说着，搓着手，带着一丝讨好的口吻：“小白啊，你回头再给你叔再扎个纸人。”

一旁的李婶连忙喊道：“还有我的！小白给我也扎一个！小白你放心好了啊，婶子不会亏待你的，回头我给你一些大城市的通用货币啊。”

江白羽连连说好。

“那行啊，等给杨叔他们的纸人扎完了，就给你们扎。”江白羽满口答应，随后又问道：“那李叔你们在外乡人那边，有遇到什么危险吗？外乡人的世界跟我们这边有什么区别吗？”

李叔爽快的说道：“有啊，外乡人那边，晚上天居然不是黑的，还有一个叫月亮的东西，而且晚上一点都不危险，那边的外乡人都很弱很弱，就不知道那么弱的一批人，怎么就有那么大的生存空间，简直就是浪费啊。”

江白羽默然。

李叔用一种羡慕的口吻说道：“真想把孩子也带过去玩玩，在那边就不用担心乱七八糟的问题了。”

接近着李叔又说道：“要是有一种永久性的载体，我真想就搬到外乡人那边去住。”

江白羽在一旁听的是冷汗连连。

如果真的让忘川村的人都跑到了现实世界中去了，很可能会引起一场异常可怕的灾难。

虽然李叔和李婶他们对自己还是挺友好的，可这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个npc，而且还跟他爸妈有关系，忘川村的村民对他友好，看看对待王圣之，一直保持敌视和戒备的状态。而且忘川村的村民一个个类似boss一样的存在，在npc的大城市都来去自如，就连无限轮回界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他们真的跑到了现实世界中，他们不一定像在忘川村这边的守规矩。

一时间，江白羽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惶恐，现在的他，有些后悔给村民扎纸人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任务就是无限轮回界发布的，就算他不想给村民扎，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

没有他，村民也能通过其他的渠道知道纸人的用途。

这是无限轮回界的意志在搞鬼，而忘川村的村民，不过是过河的石子罢了。

一时间，江白羽心里又是惶恐，又是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跟村民说，他们这样去现实世界会有危险。

“纸人的身体还是很危险的，外乡人那边的火可以烧毁纸人的身体。”而在无限轮回界里，本源世界的火是点不着纸人的身体，但是，如果外乡人身上有火，就能点着。

江白羽提醒道。

李叔不在意的摆手：“小白别担心，这点我们还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们就撤。我们在这里混了那么多年，不知道玩了多少套路，小白你也别担心，那边想要用我们探路，其实我们也清楚，反正也就是提前跑个过场罢了。”

江白羽一脸的呆愣，颇有些傻乎乎的。

“额，李叔你们就不担心？”

李叔和李婶笑了，笑的意味莫名。

“这边好多大城市，刚开始也跟那外乡人的世界一样，也是一点点的入侵，像我们这种老人啊，都是第一批进去的，想要捞好处，又想不被控制，所以这种事我们常做。小白你也别一惊一乍的，瞧你担心的。”李叔浑然不在意，像是猜透了江白羽心中的所想一样。

江白羽有些不自在。

“看来还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李叔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江白羽一眼，语重心长的道：“其实吧，像我们这样的人，想不被控住，也只有在某个世界还没有被控住，提前抢夺一些先机，比如，提前划分地盘，或者资源什么的，说不危险，也是假的，不过没办法啊，不抢夺的话，等外面的世界全部被控制，我们这些人只能被困死。”

“不过，想要困死我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用外乡人的话来形容的话，我们就像是入侵一台电脑的病毒，只要不被发现，我们就能一直窝藏的很好。”

可一旦被发现，你们就完了。

当然，这话江白羽只能在心里说说罢了。

跟李叔和李婶又聊了一会儿后，江白羽从李叔他们嘴里得知，外乡人世界里的种种趣味，江白羽听的精神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在眼前，又那么的遥远。

从李叔他们家离开，又把扎好的纸人送给其他村民后，江白羽就带着王圣之回家了。

因为，外面的天黑了，不能继续留在外面了。

王圣之发现，他们就出去送纸人，身边的npc抑郁了。

“你也想要出去？”王圣之猜想。

江白羽摇摇头，他现在心情很沉重，他是担心现实世界也会被无限轮回界入侵，就像是病毒一样，入侵了现实社会中，到时候，现实世界也变成了恐怖世界，成了轮回者和鬼怪的乐园，那个时候，现实世界中的普通人也成了一个个npc一样的存在，这种年头在江白羽的脑海里浮现，如同末世灾难一样可怕。

“你说现实世界也会变成恐怖世界吗？”江白羽忧心忡忡。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他做这些任务还有什么意义？

王圣之轻轻的笑了，觉得江白羽想的太多了。

“不会的，如果真的会，早就入侵了。这边的世界，就像是一抹意识，没有实体存在，根本无法融于现实世界，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平衡世界，除非打破这种平衡，不然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这点王圣之还是能肯定的。

“虽然我成功的混入到了现实世界中，有差不多六十多年的记忆，期间换了三具身体，每次都经过了20个任务，可这些记忆告诉我，无限轮回界一直无法真的入侵到现实社会中。”

江白羽觉得不可能：“难道就没有npc进入现实社会中？”

“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不止这么一点轮回者的。”就按照无限轮回界的尿性，估计会把任务直接发布到现实社会中，并且还会在现实世界里，设定各种管理人类的npc存在。

江白羽还是不相信，定定的看着王圣之：“那你呢？你应该也算是一抹意识，如果我说，你是无限轮回界的一股独立的意思，你的记忆被修改了，可是你也从这里跑到现实社会中了啊。”

王圣之笑着摇头，只是，紧接着，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本来想要说，不可能，他的记忆怎么可能被修改，可随后他想到，他都连续换了三具身体，而且以往的记忆也是在接触了一些关键信息才复苏，一些跟长生界和江白羽的记忆，还是很朦胧的状态，这就让王圣之又再次自我怀疑了。

“我记得忘川公交车始发站是和人类交接的，那现实世界的通道入口，是怎么出现的，又是被谁维护的？不可能通道口一直都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吧？”

王圣之皱着眉头，这次，他没有说话，因此江白羽的这些问题，他完全答不上来。

在所有轮回者的固定思维里，那些通道入口，都是自然形成的，而且轮回也觉得，现实世界是安全的，根本就没有无限轮回界这种恐怖意识存在。

王圣之的眉头蹙的更深了，这回他也陷入了沉思当中，同时，他嘴里无意识的说道：“现实中，低级轮回者通道类似一个传送门，通道的入口一般在比较偏僻的山区和荒无人烟的田野里，这种一般是无人看管。而中级轮回者，一般参与的任务在十级以上，进入无限轮回界，通道却是大型的客运站，高级轮回者，参与的任务一般在十五级，通道入口，在大型的火车站……我参与的任务里，从等级为十开始，一些通道入口，会有一些安检人员，只不过那些安检人员都是普通人……”

说着，说着，王圣之也有些不确定了。

虽然任务的时候，是从安检口进入的，可在进入安检口后，他们会被机器扫描，然后会进入一个特殊的空间里，也是类似一个大型的客运站，因为现实世界的一些东西和事物，场景，和恐怖世界里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脖子上的银色项圈发出提醒，还有周围的npc，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楚，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无限轮回界。

无限轮回界里的npc都很有特色，要么呆板木楞，眼神呆滞，要么，面部轮廓，或者肤色，服饰，外形，异于常人，因此轮回者想要分辨npc，那真的是一目了然。

当然，等轮回者的级数上去了，去了级数高的恐怖世界中，会发现，一些和他们真人无异的npc，当然这一类的npc，绝大部分的五官精致，一个个都是绝色，这个也是很好辨认的。然而这些都是轮回者们固定的思维模式。

这种固定的思维模式，即便是王圣之换了三具身体，也是如此认为的。

可在见识到了忘川村的村民后，王圣之这种固定思维逐渐被打破了，忘川村的村民，一个个长相很普通，如果按照传统的思维认知，忘川村的村民按道理来讲，都应该是一群很低等的npc。

可偏偏这些npc，力量和智慧这一块是遥遥领先很多npc的。

他们的思维模式，生活方式，都有很强的自我意识。

“其实，现实世界里，也有恐怖任务，轮回者在等级为十九级的时候，会接到一个任务，不过这个任务很难，一般很少有人能通关。”

江白羽好奇了，问道：“是什么任务？”

王圣之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环，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银色项圈，他不知道现在说这些，会不会被无限轮回界惩罚。

“会被监控到吗？”王圣之问道。

江白羽这才想起，还有王圣之脖子上的银色项圈，他尝试着去打开，结果无论他如何寻找，也找不到打开银色项圈的办法，这个项圈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的衔接口，他打算用道具将其砍开，被王圣之连忙阻止。

“算了算了，这个办法我已经试过了。”看到江白羽用一把剔骨刀一样的道具，打算割开他脖子上的银色项圈，王圣之赶紧制止。

他怀疑，这项圈没有割开，很可能他的脖子会受伤。

“真的不试试吗？也许可以割断呢。”江白羽多少有点失望。

王圣之满头冷汗，阻止了江白羽的好意。

“不了不了，我兑换了不少武器，尝试了很多次，毁不了半分。不过这里应该屏蔽掉了信号，以往我用武器砍这个项圈，我这边会接到来自无限轮回界的警告或者相关的惩罚通知，你刚刚动手，我这边没有接到通知。”王圣之连忙解释。

江白羽把道具收好，一人一npc就围着小桌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而王圣之也满足江白羽的好奇心，把现实中的任务大概说了出来：“轮回者级数在第十九级后，接到的任务场地就是现实世界中，无限轮回界会收回轮回者身上所有的异能，武功，内部，包括身体的一些敏捷度，眼睛的视力，特殊的记忆力，身上的道具，凡是在无限轮回界里异于常人的地方，全部收回，轮回者在做第十九级任务的时候，身体各个方面的状态会回归到进无限轮回界的第一天。同时，轮回者的面目会彻底的改变，身形，身份资料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任务就是看守一件，或者两件，甚至三五件特殊的道具，这些道具或许是一粒可以让人长寿的丹药，或者让人拥有异能的晶核，或者是一本能让人拥有高超武功的秘诀，又或者是一种点石成金的金手指，总之，它们都是跟现实社会里息息相关的。”

“看守道具本人不能运用，要一直携带在身上，如果道具被用了，或者丢失，任务会以失败告终，如果任务完成，这项道具会在任务结束以奖励的方式赠送给轮回者。”

“看守一件道具，任务的时间十年。看守两件道具，任务时间为三年，看守三件道具，任务时间为一年，看守五件道具，看守时间为一个月。”

“这些看起来都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等我接到了任务才知道，无限轮回界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以每小时为单位公布我所在的地点，包括身上所有的道具，现实世界里，那些在接到消息的轮回者会闻风赶来。在他们的认知里，我只是一个等级很低，运气特别好的轮回者，把无限轮回界里特殊的道具带到现实世界中了，没有轮回者会经得住这个诱惑。”

以往，王圣之也经常听到，有某个幸运的低级轮回者，得到了一些特殊的道具，带到了现实社会中，被其他的轮回者疯抢。

那个时候只是唏嘘，怎么就不藏好呢。

要是他早就用了。

同时心里也暗自懊恼，怎么自己就没有碰到呢，要是让自己碰到，兴许自己也能抢到了。

毕竟这种能带到现实中的特色道具实在太稀少了。

无限轮回界里再强大，那也是虚的，现实中强大才是真的强大。没有人不可能自身的强大，只是等王圣之经历了第十九级的任务后，对于这种现实世界中出现稀有道具的事，只能心生荒谬，莫名的悲凉。

他算是少数知道真相的人了。

可偏偏，这种真相只能一直压在心里。

“其实，现实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现实世界里，只要稍微优秀的人，就会被选中成为轮回者，如果你将来混入现实世界里，很可能会被控制，继而周而复始的做各种任务，一直被困在这里。”王圣之觉得江白羽现在挺好的，起码在忘川村这里，是自由的，没有被监控。

而一旦戴上了银色项圈，不管是在哪里，都会被监控，时时刻刻□□控着，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而且江白羽的活动范围很大，可以自由的进入各个恐怖世界，并且只是抓捕鬼怪，这跟做任务而言，危险性小很多。

江白羽不做声。

“……”

现在的他，就是被困在里面啊。

他就是想要出去啊。

“你说有轮回者扮演npc这种角色吗？我看有不少轮回者任务失败，会变成鬼怪，那有没有轮回者扮演npc？”

王圣之想了想道：“有的，一些恐怖世界里原主居民如果智商过低，能力低下，会被淘汰，在多次任务后，就有任务失败的轮回者取代它们。”

江白羽又陷入了自我怀疑。

“……”

难道他也是取代了某个智商过低的原著居民，目前处于惩罚环节，所以他扮演起了npc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