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倒地上时, 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死了。余承名复杂地瞧了眼江玉郎,蹲下江别鹤脖子上按了许久, 淡淡朝众人道:“他死了, 脉断裂而死。”
江玉郎一脸不敢置信, 面露哀色爬到江别鹤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良久,众人才依稀见他的啜泣, 和低低的呢喃:“爹,你为何这么做,你叫后如何面对江湖同道啊!”
铁心兰看着死不瞑目的江别鹤,竟然有种不真实感。阿眉拍了拍的肩膀,示意赶紧离开。如今江家一团乱,指不定有多少人趁火打劫,若是不走,很可能被殃及。
见自始自终都护着自己, 铁心兰一时五味杂陈。动了动嘴唇, 告诉什么,可是又觉得那些话像是卡喉咙里说不出。
阿眉见发呆,忍不住瞪了一眼, 示意不磨蹭。铁心兰一咬牙,终是轻声嘱咐了句‘你多小心’, 说完便一头扎进人群中, 迅速没了踪影。
江家和余家的婚事竟然是已这样的形结束,散去的宾客仍是有些如坠雾中难相信。他三三两两凑一起,不停交换着江家的信息,企图从里面抽丝剥茧, 找到一些可佐证江别鹤奸诈狡猾的事例。
而几个当事人,却都各自有各自的打算,根本无暇顾及场宾客心中怎么。
“今日之事,多谢二位。只是如今月娘心不畅,多陪陪,就不招待二位了。还请原谅。”余承名朝花无缺和阿眉淡淡施礼,抱着女儿扬长而去,半点没有搭理江玉郎的意思。
那几位姑娘就更是不愿再住江家,跟着白小雨一起去外头寻住处,继续等家里人。转眼间,江家的宾客竟走了七七八八。
阿眉见江玉郎伏江别鹤上,似乎已难过得昏厥过去,忍不住冷笑道:“江公子明明为了自己,连亲父亲都能下毒手,此时如此惺惺作态,又是给谁看。”
“猜姑娘定是不曾承欢膝下,否则绝不会说出这般冷血的话。父亲确实做错了事,可作为儿子,又如何忍心见他受你折磨。除了亲手杀了他,让他不那么痛苦,又能如何。”
江玉郎手遮面,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委实将阿眉花无缺等人恶心得够呛。冷眼瞧着江玉郎,半晌才拉了花无缺的手,道:“走吧,跟这种人,又有什么礼义廉耻可说。”
出了江家,花无缺见兴致缺缺,便为是被江玉郎气着了,随即安慰道:“你别不开心,那位江公子觉得他先下手为强便可同江别鹤所做的事分割开,委实太天真了些。有些人……是不会乎你无不无辜的。”
果然,没过两日,他就说江家已人去楼空。江别鹤之子江玉郎,从此更是再未说他的消息。
一个少年叼着只鸭腿,倚着客栈的栏杆,笑嘻嘻地瞧着往的客人。他吃相虽不雅,可配着那张俊俏的脸和眉宇间的三分邪气,莫名又叫人觉得移不开眼。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着走进的一行人,嘴角微微弯起。若是阿眉,就会发现领头人正是准备离开蜀地的余承名,而他女儿余月娘跟一旁,戴着顶斗笠,说什么也不肯摘下。只是偶尔能从动作看出,正时不时看向余承名带着的一大箱子。
“江玉郎呀江玉郎,你当初看中了余承名疼女儿这点,借此机会将他手里的势接过。没到,你最后也毁了他疼女儿这点上。”
余承名看着女儿,心中又痛又愧,看向那箱子的目光更冷了几分。
“放心吧,这箱子留了气孔,他憋不起的。当初他是如何对你,便让他双倍偿还。”余承名对月娘说道。
“爹,这事……罪魁祸首是江别鹤,同玉郎……应是无关的。你又何必为难他……”月娘垂眸,有些难受地道。
“你当真觉得他对这事一无所知?若是真吗无辜,又岂会那么巧合,将你救下,还对你一见钟。”余承名嘴快地将心里话说了出,话一出,他便察觉不妥。
果然,余月娘的头垂得更低。余承名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忙道:“父债子偿,他就算不知,也洗脱不了上的罪孽。知你喜欢他,那不妨当个玩物养着。他这人……只需你,他就会一直讨好你,这样……不好吗?”
月娘愣了愣,似乎没到父亲竟然是这样的打算,良久才叹道:“他是个有大才干的,跟着……未免太可惜了。”
余承名见女儿松,笑容满面道:“这世上有才干的人何其多,也不缺这么一个。再说了,已将他武功废去,同废人无疑,一个废人,有什么可惜的。”
他从江玉郎同江别鹤动手时就注意到这个少年的武功奇高,所设计捉住他时,便先将他的武功费了,免得节外枝。
余月娘若说心里没有怀疑,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心悦江玉郎,江玉郎又对实太好,所这种依赖逐渐变了喜欢。当你喜欢一个人时,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会给他寻个合适的理由,为他开脱。
可是等到不喜欢了,一切又会像潮水涌,将原本还看得过眼的相处冲刷得面目全非。余承名深知这点,所倒也不怎么意江玉郎会如何。
而楼上一边啃着鸭腿,一边读余承名唇语的少年不禁啧啧出声,心里却格外舒畅。对于像江玉郎这般虚伪的人,他总是乐于看他假面具被撕下时的模样。
这原本的畅快,看见铁心兰也进了客栈时,便转为苦恼。他立马转过去,悄咪咪溜回屋里,将东西一收,赶紧从客栈后院躲了出去。
才跑出一条街,一卷青色衣袖就裹住他脖颈,将他拖进了巷子里。那个铜面人正冷冷瞧着他,道:“为何不木屋好好练武,就你现的进度,怕是练一辈子都打不赢花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