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还是那么烂
秦晖月提裙走近两步，勾了勾唇角，“谭大人很识时务，放心我会留你家人一命的。”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谭韦自然明白秦晖月话里的意思，当即磕头谢恩，“谢公主。”
流放抄家不可避免，但只要他们还活着就行，错是他犯下的，不能让他们陪自己一块死。
流放固然难捱，但只要还有一命就行，活着就行。
其他几人看谭韦得到了秦晖月的承诺，蠢蠢欲动。
不一会，剩下几人纷纷表态愿意供出其他人。
这就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下来了，另一个也不愿了，这一锅都跑不了。
秦晖月转身坐回圈椅上，捧着茶盏微微低头，拨了拨茶盖没喝，“还有一事，本殿要问你们。”
“公主请问，微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谭韦表态。
“绸缎的去处。”
谭韦心跳加快。
静谧无声，书房静了下来。
秦晖月等了片刻，冷声催促，“不是知无不言吗？很难回答？还是说你也不知去处？”
连续三问，问得谭韦哑口。
“看你们的表情应该不是不知道。”语调不疾不徐，继续分析道，“既不是不知道，那就是绸缎的去处见不得光。”
明眸扫过，“你们面色惨白，眼神飘忽，看来很恐惧。”
“罪都敢认，却不敢说出绸缎的去处，看来绸缎的去处比认罪还要令你们恐惧。”
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规律轻响。
秦晖月越说，他们额上冷汗越多。
“你们在走私对吗？”秦晖月言简意赅。
几人身子肉眼可见的颤了下，垂着头不吭声。
秦晖月眉梢压低，幽深双眸就那样看着他们。
书房陷入安静。
“你们胆子真是不小，不仅贪贡品，还把贡品走私。”秦晖月脸色黑沉如墨。
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会丢尽大晏王朝的脸。
他们拿本该上贡皇室的东西，走私到别国，若让他国知道真是笑掉别人大牙。
在监牢里，周开源的欲言又止让她心中的怀疑加剧，而现在从他们的反应里得到了彻底的证实。
“公主恕罪，罪臣知……”
秦晖月睨他们，冰寒如刃的目光轻扫过几人，酒局上午的威压深重，让他们嘴边的求饶咽了下去。
钟圳亭被吓瘫在地。
长宁公主的气势也太可怕了。
“不要试图想隐瞒真相，这是无用之功，对你们来说最好的下场就是如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罪臣明白。”几人齐声道。
“退下吧。”秦晖月摆摆手。
书房彻底安静下来。
秦晖月整个人陷入圈椅，明眸微阖。
封扬侧目，他身姿颀长，扣得严丝合缝的玄色衣袍为他平添两分禁欲气息，眉眼深邃，气度如利剑出鞘，立体的轮廓线条天生透出些凌厉。
“殿下可是累了？”
处理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本就易疲累，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个摊子的阴谋。
别说是殿下，就他都不一定顶得住。
贪官狡诈诡谲，殿下现下能控制住局面，肯定是想了又想，才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
秦晖月抬手在太阳穴按了按，语气轻淡，“此事刚开始，要累的地方还很多。”
事情来到了最糟糕的一步。
他们真的把绸缎走私到了别国，她必须要尽快想到完美善后的办法，不能丢大晏的脸。
封扬见她眉宇微蹙，指尖一直在太阳穴揉搓，看样子是难受没能得到缓解。
犹豫再三，封扬上前几步，大手落在她的太阳穴上。
封扬呼吸微屏，心跳如鼓。
他很紧张，怕自己这逾矩的行为会触怒殿下，可想到那天殿下同他说的话，他又大着胆子没有收回手。
这是一种试探，他想确认那天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自那天之后殿下待他还是一如从前，让他觉得很不真实，总觉得那天就是在做梦。
感受到封扬的手，秦晖月停下动作，将自己的手放下，面色如常，她闭上眼睛，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按摩。
封扬见状，心下一松。
殿下没生气，那是不是说明那天不是梦？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闭眼享受按摩的秦晖月，不可控的想起了陆湮。
以前陆湮也是这样，耐心的帮她按摩，试图让她舒服一些。
想到这，秦晖月抬手按停封扬。
“殿下？”封扬不解。
秦晖月坐起身子，面上不显，“已经好多，不用再按了。”
封扬垂眸，目光在秦晖月脸色停顿片刻。
殿下在说谎。
殿下神情虽然敛收得很快，但他还是看见了。
见封扬一直没回应，秦晖月抬眸看他，见他拧着眉在思索，她的心几乎软成水。
她不过皱一下眉，就让他露出如此神色，这叫她如何抵抗得住。
清冷音色含笑，“蹲下来。”
“嗯？”
“听话。”秦晖月勾笑。
封扬无声照做。
秦晖月倾身靠近，视线与他持平，手摸上他的脑袋，“技术练得怎么样了？”
封扬眨眼。
技术？
下秒，他骤然想起那天玉兰树下殿下同他说的话。
殿下说，他技术太差了，让他好好练习，不要再磕得他一嘴血。
封扬脸瞬间爆红，耳尖发热，染上绯红。
殿下怎么可以这么直接。
秦晖月凑近，“练了吗？”
睫羽微颤，黑眸忽闪，宽大的手掌在袖下握紧。
因为靠得近，浅浅淡淡的牡丹香味摄人心魄，心底泛起一股热气，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很痒，甚至很煎熬。
秦晖月的手从他头顶移开，往下，指腹拂上他的唇角，“是不好意思回答吗？”
说完，她凑了上去，红唇印上。
几乎是瞬间，封扬眸底深处腾起灼热的火，他被迫接受进攻。
秦晖月可不是那种浅尝即可的人，尤其的面对如此稚嫩的对手。
下一秒，秦晖月如玉指尖伸了过去，摸索往下。
这一行为，让他封扬浑身一震，让他想起那晚，想起微凉的手握上的那种恐怖感觉。
他想退开，奈何秦晖月不让。
她像是要捉弄他一般，让他羞怯得浑身僵硬。
半响，秦晖月退开，手指摸了摸红唇，“技术还是那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