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合作伙伴
季康成家大业大，膝下有子五人，都已是可独当一面的年纪了，帮他分担了不少，所以才可以安坐家中，在自家花园的鱼池里垂钓消遣。
“老爷，牧守处来人，说是孟都司请老爷前去议事。”
“哦？”
季康成感到有些奇怪，孟辰上任未久，两人除了那日的宴请外，并无其他交情，这时候把他叫过去会是什么事？
难不成教会又下了任务，让我去认捐的？
他心里琢磨着，让人给自己更了衣，坐上马车，往牧守处赶去。
“哎呀，季老板来了，快快请坐，上茶，上好茶。”
一见面，季康成心里就咯噔一下，孟辰的态度像是坐实了他刚刚的猜测。
如果不是为了认捐，让自己出银子，当官的何时对自己这些商人有过这种礼遇。
“不知大人唤小人前来，是有何事相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季老板你是咱们升平坊的首富，我这里刚好有笔生意，想跟你合作合作。”
听到孟辰这样说，季康成心中顿时寒意乍起。
这不是认捐，而是要直接讹钱啊！
若只是认捐，自己还能勉强接受，毕竟之前几任都司完不成任务时，都会让坊内的各家富户集资认捐。自己虽然花了钱，至少还能得个教会的嘉奖书。
可他说的却是要做生意！
试问，有哪家牧守处跟商人合伙做过生意的！这不就是让自己白白出钱参股，回头他们把钱全部卷走，再说生意赔了，自己也一点辙都没有。不但花了银子，最后连个嘉奖书都混不着。
“不知，大人是要做什么生意，需要多少本钱？”他试探着问道，想看看孟辰有多大的胃口。
“倒也花不了多少钱，最多也就是费点木头罢了。”
“哦？请大人明示。“孟辰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看这个，我新发明的神力冰箱。使用简便，功能实用。一旦把名气打出来，肯定能成为凉州城里每户人家的标配。”
季康成依言过去研究了一圈，却依旧疑虑未消，不明白孟辰让他看这个东西的目的。
“大人......可是想让我出钱，生产这......神力冰箱？”
“不止如此。”只见孟辰摆了摆手，身子后仰，在椅子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个只是我用来打开市场的一块敲门砖。真正的产品，要区分用途和档次。如这般做工华丽，精美到可以当装饰品的，是供那些贵族权贵们家里用的。一般的人家里，就做个普通的木箱子就成，简单实用。穷苦一些的，就用最便宜的木料，个头再做小点。”
“这是家用领域，在你们商业上，它可以做的很大很大，一整个车厢那么大。有些过去因为难以保存的水果，就可以用它运到更远的地方去，卖个好价钱。”
“还有，通过相同的原理，可以做出调节空气温度的空调，它甚至可以装在马车上。你是坐马车过来的吧？来的路上是不是感觉车厢里就像蒸笼一样，有了它，以后再坐马车赶路的时候，你就可以拥有一段清凉舒爽的旅程了。”
“这些只是我初步的一些想法，它还有近乎无限的潜能，需要我们一起去发掘出来。”
季康成逐渐听明白了，也隐约猜到了孟辰的想法，可他对此却有些不敢相信起来。
“大人......是想让我......”
“我想让你负责这些东西的生产，以及，总经销商。“
季康成目瞪口呆。
孟辰看着季康成，感觉有些奇怪。
成与不成，一句话的事，你张着个嘴瞪我干啥。
过了好一阵子，季康成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大人此言当真？”
“我很闲吗，把你叫过来开个玩笑？”
此事却是由不得季康成不敢相信。
孟辰刚刚提出的诸多设想，以他多年从商的经验来看，若是做成了，自己的财富和地位绝对会翻上一番，不，是几番！甚至一跃成为大凉国最顶级的富商都有可能。
“此非小事，小人有句冒犯的话，不知当不当问。”
孟辰点了点头，“你问。”
“大人方才所说之事，仅凭大人一言便可做主？”季康成谨慎的问道。
孟辰虽然是个官，在这升平坊内权利也是不小，不过放到这凉州城里就不够看了。这里毕竟是大凉的都城，而且此事又牵扯到太衍教，怎可能是孟辰这样一个底层官员能说了算的。
“这个神力冰箱，以及我刚刚说的那些，都需要用到符咒与神力，也就是说，这门生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绕得过教会的，这是门注定由教会垄断的生意。”
孟辰自然明白他的担忧，为了让他安心与自己合作，便向他解释了一番。
“而我，即是教会的官员，又是这些东西的发明人，至少目前来说，我是可以自己指定谁来做，谁来卖的。至于以后嘛，教会一定会有其他人跟风，来抢生意，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我相信，以季老板的手腕能力，又有着先发的优势，肯定能从这块炊饼里，分到最大的一块。”
季康成考虑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
“不知大人具体是想怎么合作。”
“两个选择。”
孟辰举起了两根手指。
“一个是我来出钱，委托你进行生产，然后你以批发价买回去，自己销售。”
“另一个呢。”
“第二个选择，你自己出钱，自己生产，自己销售，我坐享分成。”
“小人选择第二种。”
短短一瞬间，季康成便已在心里盘算清楚，第一种方式，看上去自己省力又省钱，可这也说明自己在这件事的作用很有限，可以随时被换掉。
而第二种方式，虽然费钱又费力，却是能让自己与这位看起来前途无量的大人深深绑在一起。
“季老板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我很急，今天下午，我就要你备好工坊与匠人，带我去看。”
“小人这就去办！”
眼看着季康成欣然而去，孟辰心中也是一块巨石落地。
徐承业封了他的库房，想要釜底抽薪，将他逼上绝路。他便转头寻求合作，找个可以出钱又出力的伙伴，来化解此招。
而且孟辰也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于他而言未必是件坏事，自己的牧守处里既然能出一个程广仲，未必就不会再有李广仲王广仲之流被人策反，偷偷捅自己一刀。关起门来自己搞，还真不如与人携手来得安全。
这个季康成是个聪明人，自己愿意让出利益，与他深度捆绑，想来徐承业和陈世安得知消息后，向他施加的压力与威胁，他也自会想办法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