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这时, 适合乔汐在生日宴会穿的衣服和首饰都送过来了。
每一款都是乔母精心挑选，觉得符合乔汐的气质和外貌。
尤其是礼服，全是按照乔汐的身形尺寸裁量, 一寸不多，一分不少，每一件都是手工制作，精美到极致。
乔母是真的疼爱女儿，如果水底可以捞出月亮，她早已经把月亮捧上送给女儿当挂饰。
“小汐, 你挑挑喜欢哪款, 没有合适的话, 妈妈再让人去准备。”乔母打开那一盒盒配套的首饰。
灯光下, 首饰精美绝伦, 泛着璀璨的亮光，有好几款还是乔母最近从拍卖会高价拍卖回来的。
旁边, 脸上毁容的赵雨惜看得目光专注。
在乔汐死了后，乔母虽然把她当女儿疼，但从来没有把乔汐的首饰送给她，虽然她得到的首饰也不少, 但没有一样比得上这些珍品。
这样想着, 赵雨惜不仅脸上痒, 胸口里也挠心挠肺的难受。
赵雨惜咬了咬唇，目光落在乔汐雪白细嫩的小脸上，她一直都有错觉，她总觉得乔汐应该要死的，毕竟上一世这个时间，乔汐早已经不在了。
乔汐就像暂时保管她的东西, 等乔汐不在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落回她身上。
赵雨惜的错觉没有错，在书里，乔汐就是一个顶级配置的炮灰女配，她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安排给女主赵雨惜，目的是为让赵雨惜有一天又可怜又苏的背景身份。
旁边的视线悄悄打量着她，乔汐转过头，她看向赵雨惜，“你的脸，短时间内不会好吧？”
面对眼前乔汐光滑的精致小脸，赵雨惜下意识低下头，搭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收紧，“我的过敏应该要一个星期才能好。”
乔汐脸上露了几分兴味，她说着让赵雨惜扎心的话，“好可惜啊，那你就不能出席生日宴会了。”
赵雨惜咬了咬唇，“是的。”
“那你今天不需要挑礼服？”乔汐神色有点慵懒，她语气轻飘飘地继续扎刀子，“毕竟，你应该穿不上。”
赵雨惜几乎要咬牙，“小汐说得对。”
乔母安慰道：“没关系，漂亮衣服什么时候都能穿，还是脸重要，惜惜你待会就去医院，千万别耽误了。”
赵雨惜点点头。
她第一次强烈地想知道，乔汐为什么还不病发！为什么还不死！
因为温晴请假的原因，陆老爷子派了另外的佣人照顾陆惑，所以，乔汐今天不能偷偷潜入陆家去见陆惑。
想到陆惑因为腿的问题，一直不让她靠近，乔汐想赶紧消除黑能量，治好他的腿。
她现在有38%的金能量，可以抽取小宝箱。
暴富的小奶音有些兴奋，“主人，这一次抽取一次小宝箱需要消耗8%的金能量。”
乔汐大概摸清了抽小宝箱的套路。
每抽取一次小宝箱，消耗的金能量会增多，她每次需要抽取两次，一次是抽取看的片段，一次是抽取道具，意味着要扣除16%的金能量。
“抽吧。”乔汐算了，抽取小宝箱后她还有22%的金能量，能续命66小时。
下一秒，大屏幕浮现在她眼前。
乔汐抬眸，一眼对上屏幕里小陆惑黑溜溜的大眼睛，他穿着一件干净的小小白衬衫，乔汐注意到，他左上方的胸口处印着校徽。
看向他的周围，有很多小学生，原来小陆惑是在教室里。
乔汐很高兴，他能上学了？
面前的陆惑应该是6-7岁，依然奶里奶气，小小的身板坐在轮椅上。
小家伙很安静，他坐着轮椅不方便，老师安排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边的位置。
乔汐有点开心，小陆惑不需要每天被关在小房子里，只能对面四面白墙，现在他可以认识一些好朋友。
上课的时候，他乖极了，认真地看着黑板，听老师讲课。
现在的孩子还小，才一年级，有些坐不住的小孩会忍不住搞小动作，唯独小陆惑，他两只小手乖乖地交叠放置在桌面上，腰身坐得直挺，柔顺的短刘海伏贴在他额前。
乔汐被萌得小心肝颤了颤，小陆惑崽崽乖得不行。
每当老师提问题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亮起，下一秒又暗了下来，他没有举手，而是安静地看着其他小同学站起来。
很显然，小家伙是意识到自己不能站起来回答问题，才不举手的。
课间时候的教室很热闹。
几节课下来，乔汐发现小陆惑除了刚开始喝了一口水后，便没有再碰杯子。
他的唇干干的，明显是渴的，他只舔舔嘴角。
但生理的问题不是能控制，哪怕喝水不多，小陆惑还是想要上洗手间。
他转动小轮椅从后门出去，一路上不少同学会回头看他。
白嫩嫩的小脸板着，小陆惑翘长的睫毛轻颤，遮挡住大眼睛里的羞耻和不自在。
他已经懂得区分别人的笑是好意，还是不好的。
现在大家指着他的双脚，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一边大笑，他知道，他们是不喜欢他。
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一路过去，要经过不少班级教室，小小的轮椅转动着，引得好奇心满满的同学一直打量观看。
乔汐看得心疼，哪怕一些同学没有恶意，但备受大家的异样目光，哪怕是作为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大，更不要说是懵懂单纯的小陆惑。
学校的洗手间设施与小陆惑住处里的不一样，这里没有配置适合残疾人专用的洗手间，过了很久，乔汐才看到小陆惑狼狈地从厕所出来。
上课铃快响了，他要回教室。
小轮椅经过一个班级的时候，班上的几个调皮男同学站在走廊里互相打着眼色，其中有一个男生伸手却推轮椅。
对方使劲很大，轮椅一下子向前倾，小陆惑直接从轮椅上摔下来。
乔汐看得心头一跳，恨不得进去把他抱起来。
摔在地面上的小陆惑有些茫然，他抬起头，旁边围着几个指着他嘲笑的男生。
“为什么他的腿不能走路？”
“你踢一下他的腿，看看有没有知觉。”
“路都不会走，那就不能打篮球和踢足球了。”
“残疾的怎么来我们学校？”
同学们的话带着不自知的恶意，一句一句像刀子，刺向小陆惑。
小陆惑的手擦伤了，他没有哭。
他慢慢地抬起上半身，想要回到轮椅上。就在他的一只手搭上轮椅，旁边最调皮的那个男生一把将轮椅往后拉去，小陆惑支撑不住身体，重新摔落在地面上。
一时间，引得周围的人起哄大笑。
可能是摔得痛了，小陆惑黑溜溜的大眼睛里蓄着泪光。
他沉默着，一声不哭。
乔汐的胸口像是被一团棉花紧紧堵塞着，她难受得想要揍人。
这时，上课铃响起，围着小陆惑的几个男生一溜烟地跑回教室。
热闹的走廊上一下子安静下来，教室里，坐在走廊旁的同学忍不住看向窗外的小陆惑，却没有人愿意出来扶起他。
小陆惑抿着唇，自己向前爬，伸手去够不远处的轮椅。
身上白白净净的校服被地面上的灰尘弄脏，黑了一块。
这么久相处下来，乔汐知道陆惑喜欢干净，哪怕坐在轮椅上，他也喜欢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白衬衫，衣衫笔挺，没有皱褶，他的身上没有一丝萎靡。
他很认真在生活。
现在，干净漂亮的崽崽被欺负得狼狈，他把轮椅拉到身前，慢慢爬上去，坐好。
老师出现了，看见还在走廊停留的陆惑，她催促他赶紧回教室上课。
当轮椅转动回到教室门口时，老师和同学们都停下来，安静地看着小陆惑。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化成了针，扎向小陆惑那颗软软，纯净的心。
他像是做错了事般，羞耻地低下头。
一瞬间，乔汐的眼角发酸，鼻子也酸得厉害。
老师让小陆惑赶紧回到原位，继续上课。
一趟洗手间下来，小陆惑吃了不少苦头，他把桌面上的水瓶收回小书包里，不打算在学校再喝水了。
透过大屏幕，乔汐看见，他的手在摔倒的时候擦破皮。
乔汐问暴富，“我抽到了送东西进去，是不是表示我可以把任意的东西送进屏幕里？”
她刚才抽取了道具的小宝箱，今天的运气好，她竟然开出一个道具组合：触碰和允许送三份东西进去。
暴富的小奶音带着兴奋，“对的，主人这一次的运气真好。”
乔汐赶紧跑到柜子前，她找到一瓶药水。
现在是夏天，窗外阳光明媚，明亮的光落在窗边的小陆惑身上，他低着头安安静静的。
突然，一瓶药水出现在他的眼底下。
小陆惑的大眼睛瞪圆了，他有些惊讶，有些不敢相信。
他看了看周围，其他小同学都在听课或者打瞌睡，没有人发现他的桌面上多出一瓶药水。
小陆惑想要伸手去碰一碰药水瓶子，然而，药水瓶的盖子突然被拧开。
下一秒，他手上受伤的位置变得凉凉的，药水自动涂抹了上去。
小陆惑更惊讶了，小嘴巴微张。
伤口被药水刺得有一点痛，他肉肉的小手指蜷缩了一下。
与上一次抽取的道具：只能用手触碰不一样，这一次乔汐站在大屏幕前，她握住小陆惑的手腕，然后低下头，轻轻一吹，微凉又温柔的风落在小陆惑的伤口上。
小陆惑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他一点也不害怕，有人帮惑惑擦药，有人握住惑惑的手，还会呼呼他的手。
他期待地，小小声地问道：“我叫惑惑，你叫什么名字啊？”
桌面上的笔竖起来，在白纸上，乔汐写下：汐汐。
小陆惑认识这个字。
在他还不会写任何字，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的时候，他学会写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汐汐。
以前他只会写，不认识这个字，现在他知道了。
窗边，小陆惑压着声音，除了乔汐，所有人都没有听见，他轻声喊着：“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