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三个养老世界【28】
乌黎站在一堆废墟的旁边。
他困惑地眨眨眼, 最后确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自从可以变人后，他发现自己做的梦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乌黎不喜欢这个梦，不知为何在这个梦境他会莫名有一——像是快要窒息一样的觉, 明明脚下是实地，但内深处却觉得脚下随时会踩空一样, 从落入深不见底的悬崖之。
他不喜欢这觉, 乌黎告诉自己快点醒过来。
然他失败了，乌黎有些小小泄气！
于是他直接自暴自弃坐在了地上。
梦里的世界就是这么奇怪，随着时间的过去, 乌黎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变了一朵云——慢悠悠地飘了起来。
眼前的事物闪烁着霓虹的光线, 一派光怪陆离, 十分奇妙。
人群，房子，在他的下方, 像是一下子被就加快了速度, 叠影错落。
忽然, 乌黎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人影。
那是一刻在灵魂里的熟悉之。
是白沁，是他的人。
时间的流速在刹那间停止, 乌黎次落到地面上，脚刚着地, 他就一脸兴奋地想冲到人的怀里。
现实的人不会让他抱, 可是梦里就不一样了。
尤其这还是他的梦。
“人，我好想你呀！”
乌黎用着撒娇的口音。
右手探出，就在指尖即将要触碰到白沁披在肩头的头发丝时。
“噗嗤”一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穿破了他的胸膛。
白沁一直低下的头颅缓缓抬起，泛红的双眼闪过一丝冰冷的讽笑。
不，不。
白沁是不会这样子笑的。
她不是……
少女转动着手的钢管，苍白的面庞突然逼近。
乌黎这发现, 他刚刚所看到的红色其实并不是衣服原本所拥有的颜色。
是被染红的，被无尽的鲜血。
“白沁是谁？你又是谁？”少女邪邪地笑着。
我？我是乌黎！
我是你最爱的小猫咪呀。
可是乌黎发现，自己明明张着嘴，却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
“你忘了吗？”
“没关系，至少我终于找到你了。”
乌黎耳朵一阵发麻。
这个声音是从他身后发出来的，少女的目光似乎也并不是在看他，是在看他身后的位置。
乌黎回头，让他震惊的是——
在的身后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嘴角留着血，目光带着几乎病态的温柔。
……
乌黎午睡醒来的时候，脑一头的冷汗。
实在是他刚刚做的梦诡异了些。
乌黎坐起来，正好上房间书桌上的那一大叠金融方面的书。
他觉得自己肯是书看得多累到了，所以会做出这么可怕的噩梦。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乌黎还是乖巧地坐回了椅子上。
前几年的时候，乌黎就从大学毕业了。
在大学毕业之后，乌黎就来到了莱克斯集团上班。
乌黎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很聪明，虽然有时候里会忍不住小小抱怨几句，不过该学的他都会认真去学，就连下班的时候他也会选择多看几本书，增进自己的知识。
当然，这一次也不是为晏陵的逼迫了。
是乌黎自发动的。
他想要学着人类的方式，更加的努力，从变得更加优秀。
这样他就有足够的资本好好保护好他的人。
在乌黎的。
他的人本该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不是像梦的人一样，即使脸上满是笑容，包裹下的内却在悲鸣泣血。
……
自从毕业之后，白沁就没有去工作了，她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工作。
白沁原本的身体早就让乌黎请晏陵找了医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身体上是没有题的，但是于外界人与人的交流白沁明显是抗拒的。
为白沁喜欢捏泥人，乌黎就努力赚钱，把所有的存款拿出来给白沁开了一间泥塑工作室。
或许是为这几年的相处，白沁于乌黎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抗拒，所以乌黎之后就没有告诉他自己是曾经的那只猫咪。
他知道，也许有的人类会觉得曾经养的猫突然变了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特别酷炫。
可有的人却会产生排斥。
乌黎并不知道自己的人是哪一，他也不敢赌。
其实仔细一想，现在也挺好。
……
乌黎学习着人类的一切东西，把他认为好的全部分享给白沁。
晏陵说，正常的猫妖能活个几千年都不是题，但他明显属于不正常类型的，所以晏陵也不敢保证他能活多久。
可能几千年。
可能一百年。
也可能和普通猫的寿命一样活个十来年。
人类世界是一个需要不断交流的世界，乌黎不知道自己还能够陪伴白沁几年，所以尽可能的，乌黎会带白沁接触一些可爱的人，或事。
曾经的她，把在垃圾堆里的他毫不犹豫地带回了家。
抱着他，一字一句，向他诉说并展示着这个陌生世界所有她能想象到的美好，给予了他新的生命，一个充斥着她香甜气息的生活。
现在，他也会次牵着她的手，告诉她，这个世界并不可怕。
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会永永远远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直到——他的存在彻底消失。
……
万幸的是，即使很多人都离逝了，他还活着。
不幸的是，白沁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些年，乌黎一直调整着自己的面容，使得自己的外貌与年龄相符。
病床上，白沁虚弱的躺着。
“乌黎，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白沁的嘴唇颤动。
她像是开玩笑一样和乌黎聊着天。
“也不知道，死后会不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如果有的话，那该有多好，这样的话，未来——你，晏陵，还有已经离开的思源，说不我们还能在那个世界次相遇。”
耳边响起一阵声音，白沁无奈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眼冷酷无情的乌黎在她面前总是特别娇弱。
曾经的白沁不喜欢表达，但是她一直知道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乌黎。
“不要哭了，这么大年纪了，你也不害臊。”
白沁微微喘息，氧气罩里都是白气。
白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闪烁出一瞬的光彩。
“咳咳，乌黎，你说亡灵世界来接我的使者会不会是一只猫咪呀？”
白沁没有注意到身边人脸上的表情忽然一顿。
“我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梦里一直能看到一只黑色的猫咪，总是朝我撒娇，和你一样最喜欢吃我做的小鱼干。”
“有一次，我甚至梦见你忽然变了那只猫咪。”
“可奇怪的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似乎——本应该如此。”
随着话语声，白沁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白沁以前听人家说，人死的时候五第一个消失的是视觉，最后是听觉。
可白沁却觉得不，为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出题了。
耳边乌黎的哭声突然变了一阵阵猫咪呜咽的声音。
手背上也像是被什么温热，绵软的东西舔舐着。
可奇怪的是，白沁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大脑某些封存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锁，瞬间跑了出来。
那些她曾经恐惧的，逃避的，还有最为珍视的回忆
她通通想了起来。
……
风似乎摇曳着一串铃铛声。
那是记忆的声音。
兜兜转转。
白沁释然一笑。
……
生命的最后。
看着那双浸满泪水的蓝绿色异瞳，白沁像记忆一样，软地探出手，轻轻摸了摸乌黎毛茸茸的耳朵尖尖。
“真是只傻猫咪。”
“不过我真的要走了，你好好活着，这一次——就当是为你自己认真活一次吧。”
“不哭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