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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三十七块田

世人皆言,若想求得百医圣手出手治人。

必先引起他的兴趣。

若所给之物得到百医圣手的赏识,便有机会得到百医圣手的救治。

不过,自百医圣手出世十多年来,出手次数不过了了百次。

每次出手,即便是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救回来。

所以,世人皆称他为百医圣手。

周祁钰和葛清玉以为他们会见到一位白发皑皑的老者,没想到却是一位正值壮年的中年男人。

眼前的这位百医圣手,正站在满是染上疫病的人的堂内。

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他们的病症,又拿笔记了些什么。

本以为这位百医圣手会是位不好相与之人,没想到这么敬业?

一到淮安镇就直奔这里,来观察病症。

周祁钰上前一步,对着那位中年男人说:“在下周祁钰,见过百医圣手。”

中年男人转过头来,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甚至是丢进人群里,下一秒就可以找不见人的那种。

“您误会了,我不是师傅。”

?????

什么叫我不是师傅?

难道百医圣手并没有亲自来,来的只是他的一个徒弟?

这未免也太不言而有信了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既然说了会来治疫,为何又只派个弟子前来?

“师傅在镇外等着各位。”

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进镇?

这百医圣手果然如传闻说所说一切都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行事。

周祁钰在心中暗暗腹诽。

“那请问百医圣手为何不亲自来看一看这些染上疫病的人?”

周祁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同样也是身旁葛清玉心中的疑惑。

“师傅说,这次的疫病主要由我负责,等我遇见困难再去请教他。”

中年男人倒是好脾气,回答完周祁钰的话,又继续开始仔细地观察堂内之人的病症。

而听见这话的周祁钰和葛清玉就觉得离谱,关乎成千上万人的大事,在你师傅那儿仅仅是对手下弟子的一次考核?

未免也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了。

周祁钰压着怒气,走到堂外。

不管怎么样,今日都要把那位百医圣手见到了再说。

镇外是吧。

他这就去会会这传闻中的百医圣手。

——————————

淮安镇镇外。

“公子,咱们真的让邵绍生自己去就行了吗?”

说话的小童身边正是一辆低调且奢华的马车。

车内的男子,好看的桃花眼微弯,眼睛黑白并不分明,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眼下是高高的鼻子,秀气又端正。

薄唇轻启:“无事,我这不来了吗?也不算失约。”

男人的声音如玉石敲击。

车外的小童,听完自家公子的话,不免得对求公子来者之人有些同情。

正想着那些人会不会气恼,前方突然传来了少年沉稳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久仰百医圣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童向前方看去,眼前是两位骑着骏马的少年郎。

开口说话的便是最前方的那一位。

果然,公子这么做事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这不,带着怒气找来了吗?

“百医圣手莫不是害羞?这么久了,竟不出来见一见?”

周祁钰见自己说完话那么久,那马车里的百医圣手居然一个字也没说。

再好的脾气都给磨没了。

“呵,殿下的气性还真是大啊。”

就在周祁钰以为这百医圣手依旧无动于衷时,车内总算是传出了一道男音。

声音意外的好听。

听起来像是年轻的男子,竟不是年过花甲的老者吗?

车厢外站着的小童听着自家公子叫对面那位少年郎什么?殿下??

小童差点跪下去!!

公子胆儿也太大了吧,普天之下能称为殿下的人,也就只有皇族之人了吧。

那可是皇子啊,自家公子竟如此怠慢。

完了完了。

小童此刻连自己下一秒埋在哪儿都想好了。

车帘,被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掀开。

接着,周祁钰和葛清玉二人便是见着了一位长相十分漂亮的....男人?

没错,就是男人。

虽然说容貌绮丽,但是却一点都不显得女气。

那人掀开车帘,走下车架,看着自己车旁的小童一脸菜色,十分嫌弃的说着:“瞧你那怂样。”

看样子是十分的瞧不起。

被瞧不起的小童只能暗自在心中腹诽。

转头又看向马车前方的周祁钰和葛清玉。

径直走向周祁钰面前,说:“殿下,我应约而来,并不算失约。而且我让我最得力的弟子去帮助殿下治疫,殿下又为何如此气恼?”

说完还浅笑着看着周祁钰。

十分的欠抽。

马上的周祁钰看着面前浅笑的男人,强忍住想上去教训一顿的怒气,压着脾气说:“这关乎着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存亡,你就让你的弟子去,未免也太不负责?”

“殿下此言差矣,我的这位弟子呢,在这方面的经验颇有造诣,所以我才派他去。况且,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一定会解决的。”

“哼,那就期望百医圣手能够说到做到。”

“那是当然。”

男人说话时带着浅笑的表情,此刻在周祁钰看来十分的碍眼。

可又碍于这次疫病非他不可医治。

闭了闭眼,再次睁眼,周祁钰的怒气仿佛已经消了下去。

翻身下马,走至百医圣手面前,说着:“还不知您尊姓大名?”

“虚名而已,不足挂齿。”

没想到,男人竟然只是摆摆手,说着令人气愤的话。

身后的小童都快给自家公子跪下去了,疯狂的在心底呐喊快告诉他们你叫隋知啊!!!

快啊!!

公子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你不要太过分!”

周祁钰身后的葛清玉受不了了,这人竟如此戏耍殿下。

他都要受不住了,何况是殿下?

葛清玉还想说些什么,没想到前方的周祁钰却对着他摆了摆手。

示意他不要说话。

葛清玉太憋屈了,自家殿下何时受过这等戏弄?

这百医圣手未免也太过分了!

“殿下,你身后的人似乎很生气呢,您不生气吗?”

隋知很好奇周祁钰为何会压得住怒气,这要换任何一人,估计都会生气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百医圣手能治好这疫病,这点又能算得了什么。”

周祁钰最开始看见那中年弟子的时候确实觉得很气愤,可是现在反倒平静了下来。

只要这百医圣手能治好这疫病,这点言语上的戏耍其实也不算什么。

“殿下好度量,在下隋知,见过九殿下。”

隋知其实就是恶趣味发作,就想看看这当今唯一的皇嫡子到底如何。

没想到结果还挺出人意料的。

本以为以这位九殿下的身份,肯定会对他的戏弄而恼怒,甚至会把他赶走。

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平静。

还算不错。

“隋知,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周祁钰对这很好奇,自己并没有做任何表明身份的事情。

“自然是见过殿下,才会知道殿下。”

隋知的回答令在场所有人都很意外。

“你见过我?”

“是,曾在一回中秋夜宴上见过殿下。”

那时的九殿下还在皇后娘娘的膝下承欢。

那时的皇帝还且算是个明君。

只可惜,现在妖妃惑君,朝堂不稳。

九殿下孤零一人,如海上浮萍。

就如这次的治疫,怎么也不该皇子亲临。

能出现如此情形,定于妖妃脱不了干系。

更没人知道,他小时曾受过皇后娘娘的恩惠。

周祁钰听过隋知竟是在中秋夜宴时见过自己,就知道那时必定还是母后还在世的时候。

母后在世时,每年的中秋夜宴都由母后操办。

母后不在以后,中秋夜宴的操办便落到了徐贵妃的手上,自己也再没去过一次。

想想那时,还真是儿时不可多得的快乐啊。

那时的自己,竟还会觉得自己有个好父皇。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既然已经认识,那这治疫还请隋知全力以赴。”

他不想再看见更多的人被染上疫病了。

“定不负殿下所托。”

隋知的脸上虽还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可眼神里却透露出认真。

“那便回去吧,想必你那位弟子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周祁钰说完,便率先骑上骏马,和葛清玉扬长而去。

等隋知回到自己马车旁的时候,见车旁的小童竟是一脸比刚刚下车时还菜的菜色。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这不是没事吗?”

隋知说完,便上了车。

独留小童一人在身后害怕。

天知道他刚刚心到底跳的有多快,生怕下一秒人头便已落地。

公子怎么面对谁都是这般的恶趣味。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驾车去淮安镇,不然可让殿下等久了。”

隋知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打断了小童的腹诽。

对,还要驾车去淮安镇呢,这可耽搁不得。

小童是连滚带爬的坐上车沿,挥鞭赶马的手都不受控制的在抖。

好不容易,在到淮安镇时才控制好自己。

淮安镇内,邵绍生已经做好了染病之人的病症记录,在堂外等着隋知的到来。

身旁还有周祁钰。

至于葛清玉为何不在?

那是因为刚刚在返程的时候,葛清玉在途中就向着周祁钰报告了自己带了人,在淮安镇十里开外的地方休息整顿。

周祁钰便让他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带着香丸分给那些带来的人,然后再带他们来见自己。

周祁钰在堂外等了一柱香的功夫,隋知的马车才姗姗而来。

一下车,隋知首先奔往的不是堂内,而是周祁钰的身边。

“殿下,您那香丸,再给我几粒呗。”

隋知脸皮是真厚啊。

上一秒还在言语戏耍九殿下。

下一秒就敢向着九殿下要香丸了。

周祁钰奇怪的看着隋知,“之前不是给了你一粒吗?”

现在手上的每一粒香丸都很珍贵,不能随便给。

“之前您给的那粒,我给邵绍生了。”

“邵绍生?”

这又是谁?

“就是他啊。”

隋知指着最开始的那位中年男人。

“你身为百医圣手居然没有防止染上疫病的手段吗?”

周祁钰不信隋知没有自保的手段。

“有是有,不过有一定的风险,这哪有殿下给的香丸好使。”

没办法,隋知只好从怀里取出瓷瓶,倒出两粒,递给隋知。

他看隋知身边就那个什么邵绍生和那小童,之前给了一粒,现在再给两粒就好了。

不能多给。

这下轮到隋知的嘴角抽抽了。

身为一国皇子,怎么能这么抠呢?

给香丸还要按人头来算?

两粒就两粒吧,总比没有好。

隋知欣然接过周祁钰手里的香丸,一粒给自己,一粒递给躲在身后的小童。

无论在看多少次,隋知还是认为这小童还是太怂了,这样不行啊,以后怎么跟着他见识大场面?

说起来,隋知确实对着香丸的制作者很感兴趣。

不然也不会答应治疫这件事。

来之前,其实他也是不知道这次负责治疫的会是九皇子。

直至刚刚才知道。

“殿下,事成之后,您答应过我的,让我认识那制作之人。”

既然想到这儿,隋知便顺势再提醒一下周祁钰。

“等你治好这疫病,自然会让你认识。”

说是这么说,其实周祁钰也没底。

之前派人在冀州城调查过,那对姐弟搬来的时间很短,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看来,只能从这淮安镇上的人这儿了解了。

隋知认真起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了和周祁钰说话时的嬉皮笑脸。

严肃认真的看着邵绍生记得症状,眉头皱了皱。

这疫病不好治啊。

得找到最初得传染源才行。

“殿下,最初的传染地在哪里?”

周祁钰找来一个小兵,对他说:“他会带着你去,最初发现疫病得村子。”

“那殿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隋知便让那个小兵带着他和邵绍生、小童三人一起去了那最初发现疫病得村子。

——————————

鹿贺凛打算在识香阁开业之前,招些人帮忙的人来。

她找到鹿沧凌商量这件事,鹿沧凌却说:“阿姐,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和萧荆办好的。”

鹿沧凌这样说着,鹿贺凛也十分的信任他,便让他放手去做了。

鹿沧凌和萧荆一大早便出去了,等到再回来时,竟带回来呼呼啦啦一帮子人。

鹿沧凌回来的时候,鹿贺凛正在院内和清秋嬉闹。

鹿贺凛看到这么一大帮子人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同样的,跟在鹿沧凌和萧荆身后的那一群人看着这半人高的狼也被吓得不行。

有胆小的,甚至小声的叫了出来,但又顾忌自己会被主人家厌弃,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还是萧荆开口安抚了一下:“这是姑娘和公子养的狼,名叫清秋。”

这样的安抚说了但没说。

不过倒是让在场所有买回来的仆从更加的衷心了。

鹿贺凛看着眼前这么多人,小声的在鹿沧凌耳边说:“阿凌,我们那识香阁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吧?”

鹿贺凛细细的数了数,这零零总总加起来竟有十几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阿姐,这些是我们买回来的丫鬟、小厮、仆妇。”

????

什么东西?买回来的?

鹿贺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转念又一想,这是古代,又不是现代。

买些丫鬟、仆妇、小厮不是很正常吗?

“你们俩过来。”

鹿沧凌指着两名看起来十三四岁大的女子,让她们走到跟前来。

“阿姐,这是我为你买的丫鬟,都是死契,阿姐可以放心。”

“见过姑娘。”

这两人应当是学过一些礼仪的,鹿贺凛觉得她们二人做起来比自己好看多了。

买都买回来了,鹿贺凛自然也不好在推脱。

于是便开口问眼前这两人,叫什么名字,“你们叫什么名字?”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答道:“奴婢没有名字,还请姑娘赐名。”

“她们被卖到人市,便就没了自己的名字,等有人买下她们,给她们赐过名字,她们才会有自己的名字。”

鹿沧凌在鹿贺凛耳边轻轻的解释着。

不单是这两名丫鬟,所有被卖入人市的仆从在被卖时都没失去自己的名字。

等待着他们最好的机缘,便是被人买去当仆从。

若没有人买他们,等待他们的是更残酷的地狱。

“那如此,你便叫云玥,你叫云岚吧。”

鹿贺凛分别指着左右两边的丫鬟分别给她们赐名。

赐过名,便代表着主家接受了自己。

“云玥,谢姑娘赐名。”

“云岚,谢姑娘赐名。”

两名丫鬟眼见的高兴了不少。

随即便站在了鹿贺凛的身后。

鹿沧凌也给自己买了两个小厮,他给他们分别以云风和云雨赐名。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浆洗衣服的仆妇四名,洒扫的丫鬟和小厮各四名。

这些人除了听鹿贺凛和鹿沧凌的命令以外,便是听萧荆的差遣了。

其实除了贴身照顾鹿贺凛和鹿沧凌的丫鬟、小厮外,其他人并不需要这么多。

但识香阁开业在即,鹿沧凌不放心外面随意招进来的人。

于是便多买了些拿死契的仆从,准备让他们以后就在识香阁里面售卖香丸。

只有这样,鹿沧凌才会稍稍放心些。

而且现在多了这些仆从,自己才好带着萧荆做一点其他的事。

等清点好人,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

这些买回来的仆从身上穿得并不好,看来这给仆从买衣服也是主人家的事。

下午得出趟门,正好也给自己买一点。

等萧荆带着那些浆洗衣服的仆妇和洒扫的丫鬟、小厮离开以后,鹿贺凛才想起这么多人是不是每个月都要给些月钱才行啊?

她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些什么丫鬟之类的每个月都有月钱。

于是她拉着鹿沧凌走到一边说:“阿凌,这些拿死契的仆从,我们要给月钱吗?”

“可以给也可以不给。”

这些拿死契的说白了,是生是死都掌握在主人的手里,给不给都是无所谓的。

“那还是每个月稍微给点吧。”

鹿贺凛想着,就算当一辈子的奴仆,有点钱还是好的。

听到鹿贺凛这么说,鹿沧凌只觉得阿姐还是这么的善良。

其实很多主人家都是不会给这些拿死契的奴仆月钱的,能给他们一口饭吃就算是好的了。

“那我来给就行了,阿姐不用担心。”

“好。”

既然鹿沧凌这么说了,鹿贺凛也不再关心,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忙了一上午,鹿贺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身边的云玥便自告奋勇的说自己还算是会做吃食,请姑娘给她一个机会。

鹿贺凛没有拒绝,让云玥去了。

等真正吃到的云玥做的饭菜的时候,鹿贺凛才知道这哪里是还算会做吃食。

那是相当的会做吃食啊。

这色香味俱全的菜式,鹿贺凛直夸赞云玥能干。

问过才知道,原来云玥的祖父做过酒楼的大厨,自己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就学会了不少的菜式。

只不过因为她那好赌的父亲,才被卖到了人市。

云玥说着说着便哭了,哭过又擦擦脸上的泪痕说:“不过现在得公子恩赐,才能在这照顾姑娘。”

鹿贺凛直觉云玥的身世可怜。

鹿沧凌倒是反应淡淡,被卖到人市的人没有一个身世不是凄惨又可怜的。

若换另一个人来说,想必另一个也不会比这云玥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若阿姐没有奇遇,其实他们现在的生活也不会比这些人市里的仆从好到哪里去。

世事无常,谁又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鹿贺凛吃过饭后,犯了困。

给鹿沧凌说了一声之后,便想着回房休息。

云玥和云岚自然也跟在鹿贺凛的身后,在鹿贺凛进门之前为她推开门。

又麻利的铺床。

等一切做好了以后,才对着鹿贺凛说:“姑娘,歇息吧。”

说完,又来伺候着她卸下钗环,脱下外衣。

等云岚给鹿贺凛理好被角,二人才退到外间去。

作为从头到尾被云玥和云岚服侍的鹿贺凛,现在只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懵懵的。

被丫鬟伺候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不过倒是挺舒服的。

困意来袭,鹿贺凛没一会儿便睡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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