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抵达

十几天过去，充满碎冰的海面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蔚蓝而深邃的海水。碧波中浮云荡漾，不同于北地的寒冷，此刻的海风温润如春，陈静静地站在甲板上，等待着木船的靠岸。

是的，正是因为即将抵达旅行者学院，才能体会到这般以巫阵调借基础四元素，才能出现这般充满着生机的海风。而这艘船上看似人多，尽管陈无所谓，却没有一个人敢在陈的面前站立，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契成的规矩，强者永远享受强者的权利。

而既然如此，那陈也就正好放松地享受海风了。

很快，船没有声音的靠岸了，每一步都在巫阵的计算之中，一道巫术形成的走道连接了木船和陆地，陈停顿了一下随意指了两个人先走，然后就跟在后面。

旅行者学院的岛屿毫无疑问是辽阔的，以陈的目光也看不尽入口招待处，甚至可以说仅仅入口招待处就是一座城市。

随着一道巫术降下的带队木偶走向一个黑暗的帐篷，整个北地乃至旅行者学院的非学院公共建筑都以白色调为主，而这个黑色的帐篷在其中则显得十分突兀。

不过这个突兀的建筑却是承担着加入任何巫师组织都必不可少的一环任务——资质与身份鉴定。

这个黑色帐篷在第一纪元被研制而出，其中的巫阵水准至今仍然最高，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可以承担着世界意志的部分降临，从而辨别出是否为巫师世界生命。

只要是七级以下的转生方式都能鉴别。不过陈是以超脱真灵的形式降临巫师世界，虽然没有完全形成自我规则，却也是对应不朽级真灵，所以不害怕被检测。

当然，巫师世界也会频繁地吸纳一些外来生命，从而使得巫师世界的文明在大趋势不变的情况下更加丰富。这一类的生命是不会被检测出问题的，因为他们在被吸纳入巫师世界时只是意志留存，而灵魂形式已经被改变成了巫师世界的独有的形式。

很快陈就走到了帐篷前，没有犹豫，他走进了帐篷。

“他一测完天赋，我们哪里还有得光彩啊。”

一个金发蓝眸的男子打趣道。

“是啊，以前在家族里都是最天才的人，哪里想到碰到这样一个变态。”一个穿着红色法袍，手持火元素权杖的少女靠在男子身上，只有甜甜的恋爱才能让她舒服一点。

“嗯，反正我们也算天才了。”

男子白皙的左手摸了摸女子的头。

陈已经进入了帐篷，在强大的巫阵压制之下，他的精神力几乎无法散发，可以说能够简单的探知已经是他几分自我法则感染了精神的结果，不过他知道自己不会死，这就行了。他缓缓坐下，等待着对方的行为。

“陈·丽莎？”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好奇而轻佻的声音。

“嗯，你是？”

以往的巫师都会在巫阵的压制下极大地被放大负面情绪，自己的声音也会被伪装成重叠的嘶啸，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陈竟然还有心情反问问题。他怎么会知道陈的真灵是不畏惧任何心灵手段的。

“......你没资格问问题......还有，你挺有趣的。”

“......确实。”

“......”黑暗沉默了许久：“那让我测一测你的天赋吧。”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黑暗的房间绽出一点光芒，紧接着是如同星斗般的光点连成一片，仿佛人置身于星空之中。

看见如此陈就知道这是间帐篷使用的是六阶巫师星空之链的星空资质测试法。这个资质法算是比较精细的，将巫师的资质分为精神资质、体质资质和法则资质。

不过由于法则资质虚无缥缈，它也只是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大概推算出三个等级，而精神资质与体质资质则可以明确到七个等级，都是一等为最。

随着光点勾连，陈的身躯上也好像融入其中一般，发出了淡黄的星光。随着星光联结成巫阵，陈身躯上的光芒也如同盛夏正阳之金一般绽放，毫无疑问是七等精神天赋，而体质天赋则因为巨人血脉达到六等。

要知道，纯正的人类血脉最高的精神天赋也不过四等，而即使如此晋升巫师的概率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随便一点药剂的辅助就近乎百分百可以晋升巫师。而当这个结果出现时，便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笼罩住了整个帐篷，天地一换，陈就出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殿堂。

而在殿堂之中陈只感觉好像一只巨大的灵魂之手抚过头顶，一声浩大而微渺的声音传来：

“巫师人。”

随即陈就回到了帐篷之中，不过多出来了一个传送坐标。

“这是黑暗之狱，学院关押异界生命的地方，你可以挑选一个生物，任何等级，只要你有实力，算是给你的赔偿。”

陈将坐标收起，他记住了今天对方的无礼，看在这份赔偿和他家人的实力不行的原因上，他不会计较，但如果有下一次，虽然陈的实力弱小，但等陈晋升不朽后，就一定会百倍之无礼而加。

事实上，这毫无疑问也代表了两种选择，一种就是随意的放荡，一种就是有约束的放荡。事实上没有人不喜欢第一种，因为那是个性的自由所求。

但在真实的世界下，可以说没有人有资格真正的随意，因为哪怕是不朽同样有所珍视的人、物。一旦给自己招惹到一个不害怕死亡的敌人，那么自己所珍视的可能会在对方的以命相搏下消亡。所以掌握好放肆和约束的度是每一个人都需要做好的一件事，结合个性与环境。

平复了一下心绪，陈便朝着帐篷外走去，第七级的天赋可谓是无量之浩日，不说四级超凡脱俗、掌控规则的巫师，只要不死，成为三级的巫师的概率就近乎为百之分百。

而且在巫师世界这种超凡世界能有如此强大的天生天赋本来就意味着收到法则的“喜爱”，所以众人对陈显得更加恭敬。或许其中由于魔石被剥削而存在“失败在晋入四阶”之类的念头，但除了佐菲没有一个人敢在陈的目光看去时与其对视。

“我一定会成为巫师的。”

这是所有贵族子弟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以平庸之资赶超强大天赋的比比皆是，甚至能成为不朽巫师，而他们自然也不会有资格赶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