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干的女孩

那就是，他从来没见过有学生去上厕所，或者吃饭的。

他明明入校都快一个月了，怎么到今天才想起这种很明显，却也很怪异的事。好像记忆的阀门突然开启，之前都是关闭着。

到底什么人不用上厕所，或者吃饭，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尽管很夸张，尽管很不可置信。但就像某部动漫说的那样，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多不可思议，那便是真相。

"啊啊啊啊啊啊！"

惨白的探照灯打开瞬间，便响起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林深如梦中惊醒，骤然看向被女孩狂刺的那个大男孩。

他的面庞扭曲，双眼布满血丝，不停抽搐嘶吼着。就在这时，舞台剧的音乐响起，那跳动的音符最初只是舒缓，平稳。

伴随女孩疯狂的笑声，和骤然加快的刺击频率，音符似乎也随之狂暴的跳动，乐器演奏，按键音，喇叭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那是怒雷！是暴雨！是无尽的狂风！

台下的所有人都在鼓掌，她们的表情疯狂而扭曲，完全沉浸在这场血腥的演出中！鲜血！多么美的鲜血！

人类的鲜血！！

林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一点点崩塌，眩晕感，恶心感，惊恐感，这些感觉相互交叉，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的脑子极沉极痛，简直像被巨石压住后疯狂砸击。他要推开，他想推开，但那石头是在他脑子里面！

谁来砸开他的脑壳！谁来砸开！把那颗石头给推走！太折磨了…以及太痛苦了！草！

整个舞台到处都是鲜血，刺目的鲜血。有的喷溅到陈雯雯的高跟鞋，有的喷到棕灰色木质地板上。

有的甚至喷射到女孩白皙的脸，和微微发育的胸部。

就在林深已经陷到绝望，并且心脏的跳动是有史以来最狂暴的一次。他已无法压抑某种说不出的冲动。

谁来，救救他！

就在此刻，螺旋桨旋转的声音，突兀的闯进激昂的序曲声中。

林深抬头的瞬间，一颗炮弹笔直地射进舞台中间，随即爆炸。

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那名学长处在爆炸的中心，身体被火焰吞噬烧成焦骨。

林深虽然站得挺远，但也被爆炸的余波击飞了有两三米远。他的耳朵在流血，并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声。

"怎么搞的…"

模糊的视线渐渐恢复，他捂着疼痛的脑袋望向天空后，双眸瞪的贼大。

百余架武装直升机，整齐地排成十列。黑色的机身两侧悬挂着机炮，还有些空导弹和满配的火箭巢。

而最夸张的还是，每个直升机下面都吊着一辆巨型坦克。

在最前列中间的坦克上，端坐着一名穿着黑色超短裙的女孩。她就那么平静地坐着，如丝绸般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小弟弟，晚上好啊。"乐笙缓缓起身，端起斜挎的狙击步枪。

乌黑的枪口瞄准林深的眉心，林深非但没有想着躲避，反而站起身，直视着乐笙微微弯起的红唇。

"砰"！

枪声响起，陈雯雯的胸膛被瞬间击穿。那把就要刺到男孩心脏的匕首掉落，随即仰面倒在他的怀里。

她的胸膛流出某种液体。然而并不是猩红的鲜血，而是有些粘稠的电解液。

陈雯雯竟然真的是机器人。

女孩的机械心脏已然破碎，她缓缓抬手摸向男孩的面颊。

"林深，我爱你，一直一直爱着你。"她说完后，那双充满爱意的双眼彻底闭上，从此刻直到宇宙毁灭都不会再睁开。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女孩看他的眼神并非是爱情，反而更像是亲情。

炮弹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整个操场瞬间乱作一团。硝烟弥漫间，重物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那是坦克的声音。

"只是机器人而已，没必要为这些金属流眼泪吧。"

乐笙从硝烟中走出，那双白嫩的长腿和灰黑的弹坑形成鲜明对比。

她仍然是初见时的那般穿着，嘴里含着万年不变的棒棒糖。黑色高跟鞋轻点着地面，最终停在男孩面前。

"有感情的机器人还算机器人吗？"

乐笙沉默了一瞬，随即一脚踩在陈雯雯的脸上："不过是设定好的程序而已，一群废铁拼成的东西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感情。"

废铁俩字和踩脸的羞辱举动，让林深死死盯着乐笙。

"请把你的脚挪开。"

听到那有些不爽的话后，乐笙挑了挑眉，右腿缓缓用力，黑色的鞋跟深深陷在陈雯雯的脸颊里面。

"你在教我做事？"

"把你的臭脚给我挪开！"林深一把抓住乐笙雪白的脚腕，目呲欲裂。

"劳资偏不。"

就在气氛降到冰点，俩人都准备弄死对方的时候，整个地面剧烈地震动。

这种震动的强度是坦克落地的十倍，而且是从地下发出的。好像是地下发生剧烈的爆炸，所导致的。

林深朝后面扑倒，而乐笙也移开了脚，急退两步这才站稳。

此时，整个操场四周都被巨型坦克围得水泄不通。四处都是机器人的碎块，和流淌的无色电解液。

乐笙单手按住眼环。迅速的扫描分析操场死亡的机器人数量。

人工智能坦克，和远程直升机效率极高。两千多机器人被干掉得还有六十六个，都被围在操场里，无法逃出。

"EVA，那些畜生都还完好无损吧，可别伤了我的东西。"

"按照您的要求，都被我用炮火封锁在操场中心了。"

耳麦里响起温和的机械女声，等确定好那群人的生命状态和数量后，女孩眉头舒展，轻轻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能干的人工智能啊。"

"乐专员过奖了，您也是能干的美女。"

就在俩人不知是在商业互吹，还是在讲黄段子的时候，烟雾里走出名面目狰狞的男人，他肩扛着炮筒，对准乐笙。

"臭女人！给劳资死去吧！"

说时迟那时快，乐笙玉腿一弹，将呆住的林深踹离爆炸范围。于此同时，炮弹发射，狠狠射向了女孩。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乐笙居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轰！

空中腾起了剧烈的蘑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