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有转机,迷药入手
边走边思考,不知不觉医馆已经近在眼前,看来想要在到达医馆前想出金蝉脱壳的法子是不太可行了。其实想要在医馆内找到脱离的方法也不容易!
虽然护卫皇宫内部的皇庭护卫军的数量仅仅只有一万,但皇宫中的甲兵和巡逻的卫队都不是皇庭护卫军,所以其实在皇宫中护卫的甲兵数量起码超过五万。
别看皇宫极大,但五万的军力足够将里面大部分的建筑和要道口给护卫起来。而九贼所在区域内的医馆自然也在护卫范围内。
因此想要正常的脱离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正常情况下跟随过来的甲兵以及护卫在医馆外面的甲兵都不会允许我私自离开。即便我需要休息,他们也会盯着我睡觉,不会让我一个人独处。
所以正常情况下我只能是在房间内抢杀盯梢的甲兵。
只是……不太可能啊!
还有,即便抢杀内部的甲兵又能如何,外面的呢!
因此我只能借助非正常的渠道来完成我的目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的主要原因。
毕竟医馆内可是有各种药草的,只要找到合适的药粉掺合起来是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的杀死几名甲兵的。
可问题是这种药草有没有,以及即便有也未必让我接触的到。
前世的我对这里的医官不是十分了解,所以后续的步骤如何进行,心里其实没什么底。
我只知道主医官是一名姓蔡的五十多岁的男子,留着灰白的络腮胡子,但脸型削瘦,所以给人的感觉很刻薄。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在诊断病情的时候总会微眯起来,看上去像是随时会砍下屠刀的屠夫。
总之面对他我从未有过好感觉,尤其是我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刚接触锻炼,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会出点毛病,而他治疗的手段往往很粗暴,多次吓得朱正连大门都不敢进。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这人和我有仇,似乎很想置我于死地。
后来受伤少了,即便受伤也不重,所以也不常来医馆,更后来挂帅北征,自然将这里的所有事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旧地重游,倒是颇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必须尽快脱离,我倒是想要问问这姓蔡的与我究竟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为何老针对我?
那……那是……那难道是坠神草?
有道流云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坠神草……呃,应该说坠神草一直都在这里,只是前生的他从未在意过这个。
后来他虽然接触到坠神草,但他又怎么会想起他曾经在医馆内看到过坠神草。毕竟他后来基本上不来医馆了,所以即便他真见过坠神草,那也是在他经常受伤的那个阶段。六七八岁,还被姓蔡的老头恶意对待,又怎么会在意这种东西。
有道流云下意识的抢前几步,只见一个人蹲在坠神草旁边的地上拨弄着什么。
这人怎生的模样:
衣袍洁洁,白如初雪。侧影削削,虽瘦犹刚。神态肃穆,十指如飞。坠神草旁,老态仙翁。疑难杂症,药到病除。烘培栽种,无所不通。世间医理,皆在胸中。乾坤古今,医渡世人。善于教化,贤徒过百。悬壶济世,当代医仙。
怎么可能!有道流云十分吃惊。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坠神草是一种极难栽种的药草。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人在拨弄坠神草,而且这附近的坠神草长得极为井然有序,他肯定不会认为这坠神草是人为栽种的。
下意识的,他又朝前面抢了几步。
彩光偏转,随影移步。哗啦啦叶响,只见得几只寒鹊飞舞。惊落几片枯叶,恰好落在一块木牌上。只见木牌上写着——医得人间梦,骇得阎罗惊。不求人间名,但求无人问。
见得这一块木牌,有道流云惊骇的无以复加。在他的前世,他听说过一个非常非常有名的人。据说正是此人找到培育坠神草的方法,才能让这个麻醉药流行于世,让的战争荼毒的世界能够缓和。
难道此人便是后世传说的阎罗仙人?
换做别人看见这块木牌也不可能会和阎罗仙人扯上关系,但有道流云不同。他可是见过很多阎罗仙人栽培的弟子的,尤其是其中有一个和他相交甚笃。那个弟子供奉他师傅的牌位便是这二十个字。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阎罗仙人居然在这里。
这么想着,有道流云再次抢前几步。在有道流云抢前几步的同时,那人恰好站起来,而且又恰好看向有道流云这边。
眉似冬霜挂高洁,眼如日月暖人心。鼻虽狭长千仞壁,唇色淡薄不为钱。脸面削窄威严现,络腮胡子讨人喜。瘦长身子真男人,只为仗义撑天地。
不,不可能,阎罗仙人居然是蔡老头!
这怎么可能!
阎罗仙人怎么可能是那个可恶的蔡老头?
吞咽一口唾沫,有道流云感觉世界有点晃动。没想到他一直讨厌的老头子居然是后世人人称颂的阎罗仙人。
最为重要的是,他不止一次被阎罗仙人的徒弟帮助过,他还和阎罗仙人的徒孙称兄道弟。那他岂不是……是蔡老头的孙子辈!
没想到我一直深受蔡老头的恩情却不自知。
双脚并拢,有道流云鬼使神差的朝着蔡老头躬身一拜。
待他拜过后回过神来只觉得不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虽然旁边的甲士智商不高看不出什么,但他离开后朱正要是问起什么,而他们将这一情节上报后肯定会引起朱正的猜疑。
朱正一旦确认自己是有道流云,那么他一定会天上地下,追杀到底,甚至可能会连累蔡老头一家。
想罢后,有道流云嘻嘻一笑,说道。
“蔡老头,别来无恙。我这可是拜了一拜的,你可不要再像小时候那么折腾我。我这小身板刚被大石头砸过,可受不了你的折腾了。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手下留情,莫要再折腾我了。”
蔡老头随意的瞥了一眼有道流云,没有说任何话,而是转身进入医馆。见此,有道流云厌恶的说道。
“这老头真不是个东西。”
说着,有道流云故意的朝旁边的甲兵看了一眼,待甲兵注意到他后,闭嘴朝医馆走去。在接近坠神草的时候,有道流云斜视过去,在确定这东西确实是坠神草后,有道流云的内心微笑起来,看来事情的发展对我还是挺照顾的。
只是在做之前得要确保蔡老头不会受到波及。还有一点也得要注意,那就是按照原先的历史是没有这一段的,所以我必须折腾出一个理由逃遁,要不然的话朱正肯定会认定我是有道流云,那样的话即便我帮蔡老头脱了猜忌,也保不准朱正会将气撒在蔡老头的身上。
“噗……”
有道流云喷出一口血,整个人萎顿了一下,然后朝最近的甲兵倒去。在倒去的同时,有道流云再次喷出一口血,只不过这次的血是直接喷在那名甲兵的身上。
“呀……”
那名被喷血的甲兵大叫起来,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开……但可惜的是他没办法全部躲开。只见得他身上的铠甲开出一朵朵绚烂的红花。同时一朵更大的红花开在了甲兵的脸上。只不过这朵不是血花,而是怒花。
“该死的野畜,你简直找死。”
那名甲兵一跃,快速的逼近有道流云,接着直接一记土黄色的重拳招呼在有道流云的身上。
以有道流云的身手,别说是假装的,哪怕此刻真受了重伤,想要躲开甲兵的攻击也是不难的。毕竟这些甲兵只是普通的甲兵,而不是皇庭护卫军的甲兵。
但有道流云不能躲开,这是引发接下来矛盾的一个节点。不能没有节点便爆发矛盾,这很不合理。
不管怎么说,他的目的是脱离。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脱离,更不能仅仅只是因为被甲兵揍了一下便脱离,所以他需要一个引发更尖锐冲突的节点。
而这个节点可以是一记拳头。
所以有道流云还不得不让自己被揍得更加的严实。
“噗……”
于是乎,有道流云喷着血倒飞出去,嘭的一声砸在一旁的树上滑落下来。先是半跪着,然后直接躺在地上。双眼皮剧烈的抖动着,人也震颤不止,看上去凶多吉少的样子。
“卧槽,你tm的大傻逼啊!你要是把他打死了,别说你要株连九族,我们tm的也被你坑死。”
余下的甲兵冲着那名揍了有道流云的甲兵大吼道,同时他们皆是手忙脚乱的将有道流云往医馆内抬去。
同时,在医馆外面列队的甲兵见到这个场景也是唬的三魂七魄走了个精光。内里有几个胆壮的,带着几个兄弟人马直接将那个暴打有道流云的甲兵给束缚起来。
不管那被捆绑的甲兵怎么叫喊,“不可能”,他们完全不理会。因为他们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连累。
几名甲兵大呼小叫的将有道流云拥进医馆,连蔡老头都被惊动出来。蔡老头一出来,看见满脸都是鲜血的有道流云,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这也难怪,他刚才还见过有道流云,那个时候有道流云还好好的,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眼前的场景很诡异,蔡老头有一种被掐住脖子提起来的感觉。
这也怪不得他有这种感觉。
毕竟在有道流云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蔡老头便重点的用百药给有道流云锻打过身体。可以说有道流云的身体比一般人肯定要好上一些。
这也是有道流云明明不好控制精气神,但还能不断精进的主要原因。而且有道流云之所以那么敏捷也是多亏了蔡老头的药物调理。这也是有道流云越到后面越不用去医馆的根本原因。
但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蔡老头二话不说直接撸起袖子上去查看。然而一顿操作下来,他发现有道流云压根没什么伤患,只不过是爆了几根血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半眯着的双眼彻底闭上,当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已经全然明白其中的五味。他立马打开随身携带的药葫芦,将里面的药汁灌入有道流云的嘴中。
待做完这一步后,他一边挥退甲兵,一边让医馆内的医师配置药草、熬煮药汁,而他则是将诊断证明写了下来。
诊断如下:
旧有淤积浓烈,先被震破内淤导致气血不畅,而后不知是何原因导致内腑多处破裂致使新伤旧伤一起爆发。旧伤未愈,新伤添加,若是再有好歹,神仙难救。
蔡老头方才将笔放下,有道流云这边便幽幽醒转过来。他刚一醒转过来便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那几个甲兵说道。
“你、们、这、是、打、算、弑、君,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为、我、毫、无、根、脚、便、可、打、杀,这、事、我、必、定、要、告、知、朱、正,让、让他……”
有道流云恰到好处的昏迷过去,吓得周围的甲兵大叫着冤枉,只可惜现在的有道流云已经‘听不见’了。在甲兵抱头鼠窜,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道流云再次苏醒过来。他刚一苏醒便又是一顿呵斥。
一连两次,那几个甲兵也是看明白了。这有道流云算是和他们结下梁子了。别看朱正对有道流云不好,但他们终究只是甲兵,比起不受宠的有道流云来说,他们什么都不是。朱正不可能为了他们恶了有道流云,更不可能为了他们打杀有道流云。
所以他们看向有道流云的眼神开始变了味道。
与其被有道流云秋后算账死无全尸,倒不如宰了有道流云。这样一来,朱正说不定看在他们的功绩上救济他们的家人。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朱正很想杀有道流云,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没有下手。因此只要他们豁出去杀了有道流云,朱正说不定会善待他们的家人。
“都给老夫退下,老夫需要给他上药了。”
蔡老头将药膏拿在手中,但谁知那几个甲兵无动于衷,看上去没有让开的打算。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老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最好别给我多管闲事。”
“来人。”
蔡老头大喝一声,那几个甲兵整个身躯颤抖了一下。只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很迅速,在蔡老头大喝的时候,他们已经朝蔡老头扑过去。
但可惜的是,他们的速度是快,可外面进来的甲兵的速度更快。尤其是其中有一名甲兵的速度更是快的异乎寻常。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那几个扑向蔡老头的甲兵打翻在地。
“将他们也给我捆缚起来。”
很显然,这个速度最快的甲兵是这队甲兵的领队。
此时,有道流云再次幽幽醒过来,像诈尸一般惊愕的动弹一下,指着那几个正在被绑缚的甲兵说道。
“这是做什么?”
“他们企图杀你,我将他们制止了。”领队的说道。
“什么?杀我。”
“是的。”
“区区的甲兵都敢杀我?”
话落,除了领队的甲兵没有笑外,那几个正在捆绑甲兵的甲兵都哂笑起来。那轻蔑的态度溢于言表,根本不需要多做解释。
“你们先退下,老夫需要给他上药。”蔡老头说道。
“蔡先生,既然这几个甲兵被我拿下了,那自然需要其它的甲兵照顾大皇子,”说着,领队的甲兵指着几名甲兵说道,“你们几个留下,记住不可怠慢了大皇子,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的。”说到后面,领队的指指那几个被绑缚的甲兵。话语之外的意思极为明了,那就是别落得和这几个白痴一样的下场。
“敢言这宫中还有什么是不敢杀我的,蔡老头?”
有道流云的话语中明显带着悲切,连扭头离去的领队都不由得回头多看了一眼有道流云。而被问到的蔡老头却是一言不发,默默的给有道流云上着药膏。
“呃……唉……”
粗重的一声叹息,有道流云默默的闭上双眼。这一幕落在那几个留下的甲兵眼里说不出的好笑,但又有些说不出的可悲。
按理来说,大皇子,这是多么尊贵的身份。
但这样的身份活成有道流云这样子,这又是何等的可悲!
待药膏涂抹完毕后,蔡老头命甲兵将有道流云搬到病房中歇息。但有道流云摇摇头,说道。
“我想先看一下风景,总不至于这样的要求都无法兑现吧!”
“啧。”
几名甲兵不约而同的咂嘴,有心想要反驳,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有道流云虽不受待见,但出入自由这是朱正默许的。他们若是有意阻挠,这事要是被有道流云闹大,那他们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有道流云自然明白他们不敢阻挠,所以他说这话也只是为了加重一种悲切的心理,为之后的脱离奠定更深的基础。
有道流云摇摇晃晃的从床榻上下来,没走几步,他直接来了一个狗吃屎。在场的人除了甲兵和蔡老头一直盯着有道流云外,其余的人都不忍继续看下去,所以皆是快速的离开了。
“真是没出息啊!”
有道流云说着,晃晃悠悠的爬起来。他没有去病房,而是继续朝前面走去。在走到门槛,也就是踏出医馆的时候,他再次噗的一声摔倒在地。
这一幕,不止落在里面的甲兵眼里,同时也落在外面和被捆缚的甲兵眼里。
“噗……”
不知道什么人笑出了声,于是笑声越来越密集起来,宛如雷雨时候的暴雨一般激烈。
“笑什么笑,再笑都给我滚一边笑去。”
领队的呵斥后,笑声才逐渐的消失。有道流云看了眼领队的,没有笑,也没有感谢,只是默默的站起来继续朝前面走去。中途又跌了几次后他才站到坠神草的边上。
又是一跌,坠神草入了兜。
有道流云没有立刻返回,而是继续跌跌撞撞的走到木牌的边上才叹气不止的说道。
“逞强有什么用,罢了,罢了,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