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智谋超群,胆识过人
落叶随风织出好多条飘带，初春无叶的小球花凋零的绽放着。风中时不时的带来尘土和花的清香……
“雀儿，停一下。”
“怎么了，小姐？”
“雀儿，靠边停一下。”
“好的，小姐。”
帘子掀起，玉笙箫从里面走出。她环顾四周，枯藤老树复杂交错，小草野花零星残存。深吸一口气，眉头一皱，而后她提起裙子，忐忑的从马车上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
“嘘，先别说话。”
说着，玉笙箫不顾地面脏不脏，直接俯身在地上，将耳朵贴在手掌上倾听。声音很混乱，听不真切，但可以确定附近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不然的话，这声音不可能这么混乱。
尤其是现在，奉天城的人大部分都在帝宫那边，即便是物资流动也是聚集在帝宫那边，可以说现在在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活动才对，但这里隐约可以听到很多地方有杂沓的马蹄声。这马蹄声绝对不是运送物资的马匹发出的声响，而是快速奔跑时候锤击大地的声音。以及一些说不太清楚的奇怪声音。
这也难怪，玉笙箫从未经历过战斗，也从未见过战斗，她不可能从这些杂乱的声音中听出战况是否激烈，打斗的水准高低。
“小姐，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吓唬奴婢了。”
“雀儿，奉天城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玉笙箫知道奉天城有大事发生，也知道很多人朝帝宫那边走去。只是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朝那边走去。
因为今天她被正式放逐了，所以这几天她没有心思去听去看去思考。
“大事？有啊！”
“说说。”
“听说九皇子殿下要出征，皇帝贴出告示允许百姓前去帝宫看，本来雀儿也是要去看的，没想到今天刚好要离开。”
“九皇子？可是那个唐家的九皇子？”
“九皇子还能有两个吗？小姐，雀儿不识数，不知道唉。”
这傻丫头！玉笙箫无奈的笑笑。据传闻，九皇子乃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大有继承皇统的可能。但听母亲……
一想到玉郭氏，玉笙箫难掩哭泣的冲动。奈何母亲已逝，自己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这个时候若是不坚强，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她看向雀儿，这傻丫头要是没有自己，她以后的人生又该怎样！
面对着虚无缥缈的未来，玉笙箫很是无助。
但不论多么无助，她依然想要坚持下去。
哪怕只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傻丫头。
听母亲讲过，先皇似乎昭告天下封大皇子朱恒为恒王，继承未来大统。出征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这小事的背后暗含着未来大统的走向。
在储君悬而不决的情况下，在将高于臣的世界里，军功无疑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当今陛下居然允许百姓去帝宫旁观，这无疑又是在无形中加大朱正的筹码。
难怪母亲一直都说这圣文皇朝的天迟早要变了！
看来这天确实要变了！
风中传来的怪味和微量的血腥味很可能是埋伏着的两拨人发生了冲突。只是奇怪的是如果真是有关于朱恒的，那未免太着急了。这里虽然已经不是奉天城，但终究还是天云州。可谓是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即便天云州的边界守将是唐家的人，但皇庭护卫军的主力在奉天城，这怎么着也该掂量一下吧！
“小姐，你没事吧！我们要不要出发啊！要是再不出发的话，我们很可能赶不上下一个小镇的。小姐，雀儿害怕在野地里睡觉。”
玉笙箫看着雀儿害怕的看着四周，其实她也挺揪心的。如果战斗的是正前方不远的话，她们这一路直接撞进去，不死才怪。可要是回去……
玉笙箫看向已然看不见的奉天城，无奈的摇摇头，以奉天城的物价，这一晚上下来恐怕不止一金。其实一金没什么，比起小命不足为道。
别看奉天城有城名无城墙，可出去随意进去却很麻烦。
首先奉天城内不能行马，所以玉笙箫的马车只能寄存在马厩。而后她们必须要到附近的巡逻点确定户籍和名字。但由于她们是被玉家驱逐出去的，所以奉天城内她们的身份令牌已经被玉家给剥夺。她们只能登记名字和出示离开证明来证明她们原本是奉天城的人。这样一来，她们便要缴纳临时居住权的费用。这个费用贼贵，起码十金，甚至更高。若是城中没有保证身份的人，这个费用可能还要增加。而且是一人一份。
当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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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也可以留宿野外。只不过天云州的野外有点不一样。天云州内有甲兵巡哨，简单点来说就是甲兵培训、甲兵练手以及专业偏向练习等等。所以在天云州的野外要是被巡查的官军发现免不了盘问，若是盘问不清楚还可能押入大牢候审。
所以玉笙箫两人要是退回奉天城，那玉笙箫的百金很可能莫名其妙的会见底。没了金钱，她们也同样只能等死。她们可没有无本金快速赚钱的法子。
“雀儿，不怕。”
唉……莫名其妙的受了无妄之灾。
有道流云惬意的拉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马车不疾不徐的行使在小道上。默的，有道流云眉头一皱，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怎么回事？
“冉位，停车。”
“怎么了，殿下。”
“你们可有闻到血腥味？”
冉位和雷童相视一眼，而后皆是深吸一口气，说道。
“没有。”
看来距离还挺远的！有道流云收起折扇，指着一处方向说道。
“冉位，小心潜伏过去，看看那个方向究竟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遵命。”
说完，冉位身子一展，整个人如鹰隼一般踏马而去。落地，腾飞，他顺着树干灵活的上了树梢。借着树叶的遮蔽，他先是远望一番，待没有发现后便迅速下地，而后朝着有道流云指示的方向飞速潜行过去。
俄顷过后，冉位带着一脸的灰尘和满头的落叶回到这里。
“殿下，下臣已经查明。前方确实发生过激烈打斗，但根据下臣的观察。战斗的情况应该是呈现上风，甚至可以说是碾压。”
“可知是哪边人？”
“不是我方的人，也应该不是敌方的人。”
“嗯，想来也不可能是他们和我们的人。毕竟这里是天子的脚下，他们如果真的猴急也不必让我离开。只是这个时候还有谁横插一脚？”
“根据下臣的观察和分析，这些人看上去不像强匪，很可能是个别人圈养的斗士。”
“第三方势力？”
说到这里，有道流云忽然想到一个人。这人便是玉笙箫。根据时间跨度，这个时候离开奉天城的人似乎只有她和他。
难不成这些人是来对付她的？
她是谁？为何被人针对。而且好巧不巧的刚好赶上我方势力和敌方势力的角逐。
“冉位，根据你的经验。你觉得杀死这些人的人是我方势力，还是敌方势力，亦或者纯粹只是其它势力在这里的角逐。”
“殿下，其它势力的可能性很低。因为奉天城能够具备碾压力量的只可能是我方势力和唐家势力。其余力量体系差异即便较大也不可能呈现如此大的差距。”
“那你觉得是我们下手的概率大，还是他们下手的概率大？”
“我方。”
“何以见得？”
“乱中取利对他们有利。”
“嗯，说得对。”有道流云沉思一番，既然他们可以乱中取利，我也不妨乱中取便，于是说道，“折路向西，追上之前那辆马车。”
“喏。”
冉位翻身上车，拉起缰绳便打算启程。
“慢着。”
“殿下还有何事？”
“你不整理一下，我看着都怪难受的。”
“下臣失礼了。”
说着，冉位快速清理掉身上的枯叶和灰尘，而后立刻扬鞭向前在一处小道那里朝西折向。在马车开始行使时，雷童不解问道。
“殿下为何要去那里？殿下之前不是说他们不会在天云州动手。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偷偷摸摸的？”
“既然这些人是针对她们，而我们的人已经解决了暗中针对她们的人。那么她们引起他人注意的概率将会降低。即便唐家的暗线极为强大，但他们也不可能时刻注意我们。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转移到她们的马车中借着她们掩护前进。唐家的人未必察觉的到。”
“……”
“当他们注意到这些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下一个城镇。到时候我们可以借助城镇内的我方势力掩护，借机通过密道潜遁离开。如此一来，我们便可更早的摆脱唐家的暗线。让唐家更早抓瞎。只要我们能够摆脱唐家暗线进入其它州，唐家对我们的束缚将会降低很多。”
“……”
“等到那个时候，唐家再次注意到我们的时候，我们说不定已经到达牧野州。牧野州边陲之地，王化不高，唐家的眼线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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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在牧野州不强。可以说，在牧野州我们的安全有了极大的保障。唯一需要警惕的只有朱正。”
“……”
“只不过朱正虽然有兵，也有人，但在牧野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到时候行动将会相当自由，对后续的变动也容易很多。”
“原来如此，殿下真是深谋远虑，小兵佩服。”
“殿下这一招相当高明，我们一路是光明正大的过来，而且我方势力也是明着行动，他们哪里会想到我们会在中途借着一个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暗度出去。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很快想到我们的脱离方法。”
“哈哈哈……让那群混蛋瞎忙活去。”雷童一脸笑意，一想到对方着急忙慌还弄不清情况的样子委实有些酣畅淋漓的感觉。一句话，痛快。
没过多久，有道流云便看见玉笙箫的马车。
咦，她怎么站在外面？神色还颇为复杂！但看她举止又不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像有突发事件而不得不下车。这里距离下一个市镇是不远，但她的马匹若是不及时出发，在天黑前未必能够到达。这点她不可能不知道。
难不成她察觉到了什么？
和我一样嗅到血腥味？
是吗？
看来此人嗅觉相当敏锐。
这时，玉笙箫注意到后方有声响，所以便扭头看去。这一看，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四驾马车，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乘坐的。哪怕是大官也没有这个资格。要知道这可是天云州，在天子脚下，谁敢有被伦理教化和王冈五常。然后再联系到种种情况，她猛然惊觉眼前来的人恐怕会是那个传说中的恒王朱恒。
要不然的话对方四驾马车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从自己的后方行使过来。
这般想着，她踮起纤秀的玉足侧身扬长脖子去看有道流云马车后方的情况。见后方没有马匹追赶，也没有灰尘漫天，胸中一颗忐忑的心也稍安下来。
但等有道流云的马车停在她身前不远处的时候，那颗几乎平静的心再次波澜起来，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的颤动不安。
冉位将有道流云接下马车，雷童从马车中旋地而下立在一边的时候，玉笙箫吞咽一口玉髓，理了理衣裳走前几步，身躯下福，道一声万安，说道。
“下女见过恒王殿下。”
玉笙箫此语一出，雀儿慌忙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冉位和雷童直接无视了雀儿，而是微惊的看着玉笙箫。
别人可能不知道什么，但他们很清楚。殿下从小到大不可能见过宫外的人，所以这女娃娃能够说出这句话，显然是从中看出了什么。能够在这些中看出殿下是恒王，而且还不失礼仪的过来直接点题，可见胆识和智慧都相当惊人。
有道流云微微一笑，“免礼。在外何须这么多礼仪。”
“谢殿下。”
玉笙箫玉首一点，亭亭玉立在那。只是雀儿仍旧跪在地上慑慑发抖。有道流云只能颇为无奈的无视了她。反正只是几句话的事情，让她抖着吧！
“我此番过来是有一个请求。”
“殿下但说无妨，只要是下女能够做到的尽量做到。”
“愿借马车一用。”
闻言，玉笙箫骇然睁大双眼，而后眉眼一顺低垂下来。沉默一番之后，她神色开始淡然起来。不论在哪个世界，死亡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降临。这是弱者无力改变的。她有些不忍的看了眼仍趴在地上发抖的雀儿，一想到自己两人未来命运的艰难，代替殿下牺牲或许是个不错的归宿。最后，她神色如常说道。
“殿下拿去用便是。”
“不，是借用马车，不是拿走。”有道流云微微一笑，他一眼便看出玉笙箫想多了。只不过他没有直接点破，反正以玉笙箫的智谋想一下便会通。
“……嗯，”玉笙箫一时不解，但转瞬之间便明白过来。她羞红玉颊，举止却端庄大方的做出邀请的动作，“殿下请，雀儿其它本事没有，但赶车还是有一手的。”
“麻烦了，”有道流云微笑致谢，而后对冉位说道，“卸去四马，放其自由，而后捣烂马车掩没在草木之间。”
“喏。”
冉位身手极好，几下便将马车击碎掩埋好。而后他将有道流云接上马车，让雷童和玉笙箫进入后他再嘱咐雀儿。直到雀儿明白该怎么做后，他才进入马车，压好车帘。
待众人坐好后，有道流云方才说道。
“我们三人注意隐藏身子，小姐那边可以稍微开一角帘子，若有若无，时不时可以探探外面的风景。嗯，很好。那么前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