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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是件既意义重大又毫无意义的自相矛盾的事情，至少我这么认为。

语文出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流光似水》作为现代文阅读，我托着腮看文章，在草纸上修修改改，竟成了一首拙劣的小诗。

我将灯泡打碎

在流出的光中迷醉

钢琴和酒瓶浸于金色的清凉

于黑暗中捞出的是我遥远的故乡

罩巾如软骨鱼一般载浮载沉

校歌是我们嘲弄的对象

我们的欢愉在白兰地中昂扬

为何我们逐渐下沉却毫不慌张

即使失去氧气也绝不失信仰

溺亡，溺亡

我们生于流光，亡于流光

对不起了马尔克斯先生，这边一个小小的普通高中生给您道歉了……

如果文章选得足够好，就算是一分不得我也心甘情愿；如果只是一篇毫无意义的文字拼凑出的产物，拿满分我也不会感到快乐。

我还真是个怪人。

作文写完还有半个多小时，我开始在草纸上给诗歌鉴赏题目的宋词填词。

监考老师走过时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特殊的东西一样。

将英语小小说截断改成读后续写，我觉得这是对原著的不尊重。我们有什么资格去改变它们呢？又有什么资格去拿出一篇文章去机关算尽的出题，再去拼命解读呢？

“考得怎么样？”我出考场时遇见了宗明浩，他这么问我。

“就那样吧。”我回答。

他拿过我的草纸看我写的诗，我本来想夺回来，可惜失败了。

“为什么要这么写‘爱’字？”他指着我写的作文纲要——“青少年对……最真挚的热愛”问道。

“没有心怎么爱。”我回答，一边夺回草纸揉成一团塞进书包。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喷笑出声：“你可真有趣！”

“有什么好笑的？”我问他，他摇了摇头一下用胳膊勾过我的肩膀：“放学自己走？”

“嗯。”我被他带了个踉跄，他哪来那么大力气的呢？

“那么考完试我来找你，一起走？”他问。

“为什么？”

他见我有些迟疑，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放心吧，就算是出柜，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说，我是打算独身的，不要顾虑太多～”

我转头看着他，他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就像只消瘦的熊猫，身上依旧有香水味，不过已经很淡了。

“好吧。”我妥协。

他伸手过来做势要捏我的脸，我偏过头躲开：“别闹。”

“啊，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纵容江沐不纵容我啊？”他挂在我身上。

“你很沉啊喂，”我摇晃着肩膀试图甩开他，“好了，别这样，你弄得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和不太熟悉的人这么亲密接触。”

“啊，怎么算很熟悉呢？”

“打铃了打铃了，回你考场去吧去吧去吧。”我下了逐客令，“考物理了——大哥。”

物理真的好难啊……我看着第一道选择题就开始发懵，突然想起一个偏见——男生理科好女生文科好。

那么我和小楚正好反过来呢，我的语文英语不错，而她的物理数学分数都很高。

看来要找她补一补数学物理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