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打一棒子给颗枣
“大奶奶这……这是何意啊。”掌柜讪笑了两声，“怎么还特地打听往年的价格，是信不过小的不成。”
“是又如何。”白芸此刻倒是说的直白，“掌柜，你是在商家做了多年不假，但你是二伯母从钱家带来的人，心中对老东家有所惦念可以理解。你该知道，其实铺子换东家，最忌讳的便是用前东家的老人。
我念在这二房也不是外人，你又是二伯母从娘家带过来的，在商家也待了二十多年，是长辈，也就没有说什么，继续让掌柜在这做。
但我希望掌柜能够清楚，现在的东家到底是谁，若是想继续待下去，该考虑的又该是谁的利益。过往钱家又或者是二房如何，我管不住，也与我无关，如今成衣铺已经归大房管理，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
掌柜你也别劝了，以后成衣铺进货不存在固定在哪一家一直订全部货，这与谁去定，在谁家定无关，只是我个人习惯问题罢了。”
掌柜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白芸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戳的都是软刀子，还能打打太极说两句好听的话混一混。但当下她脸色一沉，将话说的如此直白，摆明了这是在警示自己了啊，所以一时间也不敢乱说，只是沉默着。
后院的伙计倒是已经将布匹摆放好，过来喊白芸去看看，见气氛诡异，有些摸不着头脑。白芸合上账本，倒像是什么
都没发生过一般，“走吧，去检查检查货。”
白芸做时尚杂志，面料上虽然也没有特别清楚，但最起码不算外行，这个时代的布匹虽然和现代的服装用料有区别，但看个大概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这些布料，伙计们还是分得清的，都按品类分别摆好了，掌柜带回来的和孙叔带回来的，都分别做了标记。
钱家这次供的布料倒是问题不大，只有个别以次充好，和孙叔带回来的有所差别，以及都是老样子，几个所谓的新料子，方才孙叔已经低声跟自己说了，那都是去年的样式了，其他倒也没什么大差错。
孙叔倒是带回了不少新样式，还按白芸说的，带了些许便宜的料子。白芸准备打破商家铺子高档的格局，多吸引一些顾客。这不过是个小镇，有钱的夫人小姐也就那么些，又不像京城之类的，达官显贵多，不差钱买衣服买的勤快。
在镇子上还是要走走平价路线，吸引更多普通人家的妇人姑娘来买布做衣，虽然利润相对而言小些，但总比空等着强。“掌柜。”
方才被白芸这么弄了一通，掌柜倒显得有些蔫，此刻白芸喊他，慌忙应了一声，生怕是布料还有问题，其实钱家款式老旧自己是晓得的，但本觉得这镇子就这么大，大多数人也不会外出，不会被发现，谁知道……这下漏的彻底。
所以此刻他生怕白芸还要就这件事说什么，心
下倒是有些紧张，今天孙掌柜回来，核对货物，对账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自己完全没有准备，也没去和二爷通个气，哪里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奶奶，有事您说话。”
“钱家若是继续以这样的价格和品质供货，那四成依旧在他那拿，若是不行，以后就不必从那拿货了。”白芸不介意卖二房一个人情，反正这四成也够他们赚上一些了，若是不愿，别人自然也是愿意赚这个钱得的。
掌柜此刻也只能讪笑着应声，“是是是，我会同舅老爷说的。”
“行了，把这些货都收拾收拾，该怎么归置就怎么归置吧。”白芸摆摆手，“有些娇贵的料子小心着些，新的样式，我让孙叔要了碎料，让绣娘按照之前那样，贴好图样，放到前厅，标注个新字，客人来了，记得多提提店里来了新样式。”
白芸把掌柜得罪的差不多了，也该给点甜枣了，从账房那拿了点银两，分别给了二人，“这次辛苦二位掌柜了，这便算是出……出远门的补助，额外给的银两，孙叔早些回家休息吧，这两日就不必来店里了，好好休养两天，再继续工作。”
掌柜颠着银两，也不知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无奈，这大奶奶管的是紧了些，一点油水也别想捞着，可论起对待这些个下人，确实是体贴。出趟远门进个货，有额外的假还有额外的月钱，可是……掌柜看着
碎银，想到过去进货得的那些，因小失大，不划算啊。
店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白芸也不打算继续在这，给掌柜添堵了，便先离开了。掌柜现在店里没了自己人，也就账房先生还算是自己这头的，可账房走不开，实在不敢找人去喊二爷，谁知道这新来的会不会是大奶奶的眼线。
所以觉得自己去找二爷，反正这个点，二爷不是在酒楼就是在听小曲，就这么几个地，好找的很。便冲账房先生示意了一下，“我出去一趟，若是有人寻我，就说我家里出了些事情，回去一趟，很快就来。”
账房先生也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见掌柜出去了，才摇了摇头，“还是没认清状况啊。”
掌柜找到商景时，商景怀里搂着一个姑娘，旁边坐着一个在喂水果，另一边还有三个在奏乐，一个在跳舞。这情形掌柜倒也见怪不怪，倒是商景见到他，有些奇怪，“你不在铺子里跑来这做什么？”
“我来寻您啊二爷。”掌柜有些无奈，“孙掌柜回来了。”
“回来了？”商景摆摆手，“都下去吧，把门关好。”
待人都走了，掌柜才又开口，“我被摆了一道，孙掌柜根本没去长安，去的是临安，今日就回来了，大奶奶还让他查了往年的布价，都漏了。她虽说是忘了同我说，但今日那架势，摆明了就是算计好的。”
商景玩着杯子，轻笑了一声，“有意思，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