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商陆的消寒

老太太也是没想到，白芸一个小丫头，将铺子接过来，不过短短两三个月时间，便扭转了趋势。又翻看了一下进货账单，“这次只从钱家拿了四成的货？”

“是，因为我觉得钱氏给的布料样式老旧，价格也极高，所以让孙叔这次也去临安看了看，拿了另外六成的货。”

“这次钱家给的价格，倒是低了。”关于布料样式老不老旧，老太太倒是不大清楚，但价格极高这点自己是晓得的，钱氏当初让她娘家跟过来的下人，去了铺子里当掌柜，打得什么算盘，老太太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一直也没有挑明了说罢了。

反正这收益是归二房的，亏空也是归二房的，这老二愿意被他夫人坑，她也犯不着坐这恶婆婆。她倒是没想到，白芸这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有什么盘算，上来就这么直白的把钱家的生意断了大半，“你可知这钱家是何人？”

“是二婶的娘家，现在掌管钱家的，正是二爷的亲舅舅。”白芸微微笑了笑，“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芸娘还留了四成的买卖给钱家，不然以钱家的报价和质量，是一成也不会再拿的。”

“你倒是果断。”老太太转着手中的佛珠，“就不怕钱氏找你闹？”

“芸娘自然也是担心过这一点，可细想了一下，过去这成衣铺的生意在二房手里，赚了或是赔了，又或者是钱家得利多少，那是二房的内账

，与大房无关，若是说些什么，那便是大房多事了。

可如今成衣铺归了大房，再像之前这般，那便是大房吃亏，相公为我要来了成衣铺，还将这铺子交给我打理，我自然不能这么放任不管。虽然都是自家人吃点亏也没什么，可总不能一直吃亏，待那时再去说，一样是要得罪人的。

与其损失了还被埋怨，还不如直接从一开始就将这事的苗头给掐了。”

“说的好！”老太太倒是表示了赞同，“那此事你可曾与二房讲过？”

“我知如今二房很多事情是交给二爷在打理的，所以之前便同二爷说过了。”白芸偷偷瞄着老太太的表情，确定了她是真的满意，心中才算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否是老太太默认的，毕竟她觉得老太太每年都是看账本的，以老太太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这么明显的纰漏，但一直没有说，或许对于钱氏是放任的。

但就像她说的那样，过去成衣铺在二房，爱怎么圈钱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现在归了大房，还想从大房中套钱，门都没有！

所以刚才见老太太表情没什么变化，也就确定了老太太没有向着钱氏的意思，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能也就是图个和谐，不过如今这事由自己来做……好像自己一不小心当了次恶人啊。

不过想想问题也不大，毕竟有些事情钱氏能跟婆婆无理取闹，或者更二老爷吹

枕边风，让二老爷来找老太太，可自己是晚辈，只要四两拨千斤，不接她的话茬，到时她还能跟自己撒泼打滚不成？

这么一想白芸倒也放心了一些，钱氏若真要闹，那便随她闹，反正丢脸的是她，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用钱家的货，只要货源没问题，样式跟得上，价格和市场价差不多，自然可以给这个面子，若是做不到，那就别提！

“挺好的，本来之前说把成衣铺交给你，我还不大放心，如今看了这账面，做的的确很好。”老太太合上账本，“行了，你先回吧，明日三家都来，到时你在同陆哥儿过来。”

从主院出去，雪见才小声的开了口，“明日才是交账本的日子，大奶奶为何要提前一天过来？”

白芸微微笑了笑，“试探祖母的态度啊，我估计二爷是没有同他娘说钱氏的事情的，待明日若是知道了此事，难免会发难，我不知道祖母对这件事是何态度，自然要提前透个口风，看看老太太的意思。不然到那时，来不及反应，闹得难堪。”

雪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方才老太君的反应，是在夸奖大奶奶吗？”

“算是吧，最起码祖母待这件事是赞成的。”白芸当下心里也就有了底，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白芸有何时都会同商陆说一声，今日带账本过来见老太太，商陆也是知道的，回去之后，便将此事细细与商陆说了，见他还低

着头画画呢，倒是有些无奈，“我说的，你可听见了。”

“我说过，成衣铺交给你打理，你不必这般事事向我汇报的。”商陆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你来瞧瞧我这九九消寒图画的如何？”

白芸有些无奈，“马上都过年了，你这消寒图画的是不是太迟了些。”

话虽这么说，但脚步还是走了过去，“这是消寒图？你欺负我没文化咋的？”

“什么？”商陆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我是说这不是个人像画嘛，哪里是消寒图了。”白芸仔细看了看，“你这画的……是我？”

“不像吗？”商陆仔细对比了一下，“我觉得我画的还不错啊。”

“是像的。”中式的水墨画，不像水彩画什么的那么传神，基本以写意为主，商陆不管是字还是画，都非常好，画的还是能一眼能认出来，“只是你说消寒图，我看到是个人像没反应过来罢了。”

“这是啊。”说着商陆示意了一下衣服上面，“这不是梅花嘛，花瓣是八十一瓣，花在树枝上和画在衣服上不是一样嘛。”

“说的也是。”白芸看着他画的的确是好看的。

商陆重新拿了笔和朱砂，将前面过去的天数，都补上了，“待这图上的梅花填完了，就找画轴裱上。”

“做什么？要挂起来不成？”白芸见过商陆其他的画，画的都格外好看，之前也不曾见他画过人像，都是以山水花鸟为主，所以相比之下人

像画的的确没那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