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白桦树
“李牧!!起床了李牧!”
一个洪亮的嗓音从屋外传来,连在楼下休息的阿婆和小黄鹂两人都被这嗓音给惊醒了。
一个健硕的汉子推开了并未上锁的房门,动作之粗疏让人不甚唏嘘。此刻才刚刚卯时。当金庆广推门而入的瞬间,他感到了一股浓浓的压力袭击过来,压得他整个人都动弹不了,狠狠地趴倒在了地上。
“你一大早的想干什么?”
钱在野的声音响在金庆广耳边,只见的穿着一袭黑袍的钱在野在床边,刚给李牧盖好被子。但金庆广这突如其来的吵声,让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现在才几点!现在上哪抓人去?满大街谁起来了!”
本来钱在野刚准备动身前往云上学宫一趟,离开前最后来看一看李牧的身体有没有回复得差不多,但刚好碰上了金庆广这莽夫吵醒了什么人。
“国师啊,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这个时间点在南疆军里就是早练的时候呀,习惯了习惯了。”
金庆广没有反抗这压力的意思,就那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地上,就抬起一个脑袋看向钱在野,憨厚老实地笑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本该熟睡的李牧被金庆广那一吼也早已经醒了过来,耳边紧接着传来自己师傅的声音,小李牧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向有些狼狈的金庆广,问了句
“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还没等金庆广开口,钱在野就已经连忙说道。
“没什么事情,牧儿你继续睡觉好了。”
说着便把金庆广单手托出了房门,楼下的阿婆听见声响也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便上楼来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钱在野恶狠狠得撇了一眼金庆广,又笑着对阿婆说到,
“没什么事情,我这朋友以前在军队里待过,一到这个时间就爱大喊大叫的。不过放心好了婆婆,他明天不会这样了。”
“哦哦,好好,没什么事情就好,没什么事情就好,有事情也记得和阿婆说啊。”
阿婆确认没事后长舒一口气,看向趴在地上的金庆广,没有多问什么,旋即又叮嘱了几句便准备下楼回房间睡觉去了。
金庆广还恬不知耻地朝阿婆投去一个灿烂的笑容,但笑容让阿婆打了个哆嗦。
钱在野拎着金庆广回到自己房间,一把将金庆广扔到了床榻上面。压在金庆广身上的重力始终没有解开。
钱在野看着低着头向那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的金庆广,恶狠狠地说道。
“昨天刚和你说过这里不是南疆,你一大早就全忘光了是吧,这个点你准备带李牧去采露水嘛?你脑子到这里转不过弯来了?起码等人都起来吧。”
钱在野恨铁不成钢般对金庆广说教着。
“我知道了,国师,你能不能让我动两下身子,这我都快抽筋了。”
金庆广眼神那么的人畜无害,只是那笑容还是格外的慎入。
“你现在给我滚回去继续睡觉!没到戊时别给我大呼小叫的。”
说着钱在野把那压迫力给解除掉了,金庆广才得以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这不是也想磨练磨练李牧嘛,按南疆军的要求来。”
金庆广还想给自己辩解些什么。
“你那么做可以,但你别大呼小叫的,以后和李牧商量好再这么干,注意点分寸,别像现在吵到所有人了!”
钱在野说着便往屋外走去。
“好嘞,国师慢走啊。”
金庆广在听到钱在野并没有反对自己的做法,只是让自己要注意点分寸时便又回到了平常那大大咧咧的状态去了。
微风拂面依旧是那么得让人神清气爽,这风起于草原吹向中原。显得没有那么的清爽之感。
刚走出门的钱在野眼神复杂极了,因为他要去见一位他一直都很想见,但真到要准备去见面时,内心竟然萌生了些许担忧,有些抗拒去和他见面,准确来说是害怕当见面之时该如何去安慰那位失去挚爱的老友。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融入那风中。
原本僻静的小路上站着一位面相冷冽着一袭黑袍的公子哥,在那叹息后便也没入了清风之中。
昔日精妙绝伦的大梁皇宫,在女帝去世之后显得落寞了许多,虽然女帝离世之后整个朝堂中,乃至整个大梁天下都有无数人腹诽女帝这最后的遗诏是一个违背赵家的诏书,但大梁在这次的变革中也是没有发生任何的暴动。
有些偏远的地区可能到现在为止也都对女帝宾天这个事情不知情。在寻常百姓眼里,能一日三餐吃得饱,能不用忍受泼皮无赖和地主的压迫,这便已经是太平盛世了,但这在原本的大梁也做不到。
女帝寝宫的旁边有一间狭小的偏殿,这是间在整个皇宫内太监和宫女都会常常想不起是哪儿的小屋子,但这屋子有一个别的任何宫殿都无法与之相比的优点,它能直接通往女帝的寝宫。
偏殿的庭院内没有多余的任何点缀,和其他任何宫殿相比都要显得寒碜不少,只栽种有一棵白桦树。白桦树亭亭玉立。
天色还带有些许昏暗,东边的天空只泛起了道道的晨光,那光还不注意与西边的皓月相争辉。但漫天的星辰在这些许的光亮之下便显得不再那么地明亮起来。
“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一个白发白衣的男子双手负于身后,站在白桦树前,眼里流露出淡淡的落寞,更多的便是无可撼动的坚毅。晨光渐渐变浓,漫天的繁星被照的不再那么的璀璨夺目。
道道阳光从东方洒向大地,第一缕便是落在了这白桦树之上。清风起于北邙,吹得很柔和,吹得白桦树叶轻轻地飘动。
但依旧有一片白桦树叶被吹落了下来。扇子状的落叶缓缓落下。
白衣白发的男子刚准备去用手接住那落叶之时,只见的有一只纤纤玉手先了自己一步,将那落叶捻在了手里。
“好久不见”
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白发男子耳中,一句简简单单的好久不见,竟然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了,明明刚才便早已经猜到此人会来的,但当真正再相逢之时,又是如此的不知言语。
一个黑发的俊朗男子此刻站在白桦树之下,阳光照着他半边的脸孔,眼前的少年和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在外貌上。
只见得黑袍青年将白桦树叶缓缓递向白发男子,朝着他微微一笑。仿佛一切要说的话都在这一笑之中了一样。
“嗯!好久不见”白发男子王明阳看向钱在野,“欢迎回来!”
脸上露出笑容,虽然没有过于兴奋,但可以看得出王明阳发自内心的高兴,压在他身子上的担子仿佛在此刻减轻了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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