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疑是故人
云商商扶着人坐下,不经意间探了一韩芝雪的脉搏,随后眉头便皱得死死的。
她之前偷偷给人喂药的时候,看出了她中毒,已经大概知道了韩芝雪的情况不好。
本以为是张远或者他后院里的那些女人的手笔,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韩芝雪自己服下的毒药。
但不管如何,韩芝雪已经喝了灵泉水,那便该没什么大碍才对的。
空间里灵泉水的神异之处,云商商上辈子就已经确认过了。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那人还有一口气在,不管是中毒,还是油尽灯枯,那都是能将人给救回来的。
这区别,也不过是根据所救之人的身体情况而变化的寿数。
韩芝雪可是远远没到那地步,即便恢复得很慢,那也不可能越发糟糕。
除非,在他们离开之后,又出了意外。
“季夫人,我这屋中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吗?”韩芝雪轻声唤眼前的人,面带关切。
“没有。”云商商回以微笑,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猜疑,“我看韩小姐的被褥很是软和,厚颜问问是从何处购得,想给我家宝宝和安安也备上一份。”
“呵呵,原是这样啊。”韩芝雪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但却说,“我这儿还有些,等一会儿季夫人回去,跟小秋说一声,算我送给两个小少爷的了。”
“这怎么好意思。”
“季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向来便是喜欢孩子的,可惜……”想到了自己的身体,韩芝雪脸上闪过落寞,“我这也没法亲自去季夫人府上走一遭,没缘分见到两个小少爷。这点子东西,便当是我的一份心意,还请季夫人收下。”
韩芝雪知道自己服下秘药变成了毒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有孩子了。听林陌说季家的两个孩子如何的贴心可爱,自然就生了喜欢之情。
她倒是想见见两个孩子,但自己现在这不详的模样,还是不要将病气和毒气带给孩子的好。
之前她也不过是和林陌提过一句,也没想到他隔天就将云商商给请了过来。
人家还需要开店做生意,那季公子听说也是要去参加会试的,这时间临近,怕也是有得忙的。
她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哪里就能耽搁了人家正正经经的日子。
“那我便替宝宝和安安谢谢韩小姐。”
韩芝雪看着云商商,眼中的神色越发的温柔。
这些年她听够了恶心的张夫人,重新听到这一声韩小姐,让她好像回到了当初父母健在的幸福时光。
心里本就对云商商充满了好感,这会儿更是为她的贴心和仔细感动。
“听林公子说,韩小姐你昨儿有些不爽利,可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吗?”云商商看见人眼中突然升起的些许防备,又补充道,“我看昨日韩小姐气色不错,见你如今这样……是我多言了。”
“我这身子骨向来就不怎么好的。”韩芝雪笑着拍了拍云商商的手,说道,“因着日日吃药,阿陌也是很注意我的吃食,昨日也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的。要真说什么,便是喝药的时候格外的不舒服。但以前也有过的,换了药大多都会这样,习惯了就好了,不打紧。”
这病痛的折磨和苦涩至极的汤药,哪里是能说习惯就习惯了的。这也不过是没法子,只能这么一天天的熬日子罢了。
云商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我方才听韩小姐叫‘小鱼’,她可是你的丫鬟,是否要我去将人唤来?”
韩芝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眸子里溢满了悲痛。她认认真真的看着过来,让云商商有些莫名的紧张,那种感觉略怪异。
“小鱼不是我的丫鬟,她是我的妹妹。”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季夫人不必如此,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早就已经没事了。”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韩芝雪眼底的悲痛是骗不了人的。
“小鱼她啊,是我姑姑的女儿,一个极其古灵精怪的姑娘。她脑子里总是装满了许多的奇思妙想,那张嘴可会哄人开心了。虽然是世家小姐,但极其不喜欢女工,热爱舞刀弄枪。小小年纪就和我爹爹学武,再大一点,就能和我哥哥打成平手了。”
韩芝雪比那个妹妹大了五岁,家中没有出事那会儿,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经常聚在一堂。
那个时候的小鱼知道她和卫兴哲订了婚,总是看这个卫家哥哥不顺眼,没少找人的麻烦。
可家中巨变的那一日,小鱼因为和她祖母一起去礼佛,只有姑姑一个人回家,所以逃过了一劫。
后来,韩芝雪从张远那畜生口中听到小鱼的死讯,想到这儿,心中的恨意就止不住的翻腾。
云商商担心的看着眼前的人,立刻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顺势又往里面加了一点灵泉水,端过去,递给了韩芝雪。
“韩小姐,喝点水吧!”
“多谢季夫人。”
韩芝雪平复了一番,不疑有他的将水喝了下去。
也许是吃的药太苦了,突然喝到水,她竟然觉得有一丝丝的清甜。再喝,却又没什么不对的,她自然也就没在意。
“韩小姐的妹妹也一定是个美人。”
“呵呵,那丫头要是知道季夫人这般夸她,那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韩芝雪盯着手中的杯子,突然问道,“不知季夫人是哪里的人?我在县里也是住了许多日子,虽是很少出门,但也偶尔听到丫鬟们闲聊。听说季公子新娶的夫人是外来的,有些好奇呢。”
云商商一想,便能猜到是怎么回事。那段时间他们和季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但凡有个好奇,也是会去打听一二的。
“不瞒韩小姐,我自己也记不得了,但兴许是被家里的人给卖了的吧。”云商商毫不在意的说道,“我醒来就和夫君成亲了,现在日子过得也挺好的。”
韩芝雪不自觉的抓住垂下的裙摆,声音有些发涩,“你是真的喜欢季公子吗?如果你不愿意,我或许可以帮忙的。”
云商商听到这话一愣,但看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便笑着回答:“不会啊,我一看到夫君就挺喜欢的。嗯,那什么,应该是一见钟情吧。”
“可季公子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你不会觉得受委屈吗?”韩芝雪言语之间有些生气,但云商商并未察觉。
“怎么会呢?我不知道韩小姐听到了什么,但我家宝宝和安安都是很乖巧的孩子,我哪儿来的什么委屈啊。”云商商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温柔,“韩小姐别看我家二郎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对我可好了。”
“这样吗?挺好,挺好的。”
平日里与她亲近的人并不多,这一与韩芝雪说上话,便觉得格外的亲切,不知不觉就说了许多。
“韩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不过是想到了小鱼。她与季夫人年纪相仿,若还在,如今便也能觅得一位如意郎君了。那孩子啊,向来便喜欢长得好的,若看到季夫人你家夫君,怕是要羡慕的。”韩芝雪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观季公子也是心系于你,便是旁人再好,也不会多瞧旁人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