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那阵骚动,将还在正殿内的众人都吸引了过来,其中也包括虞娇。
她寄人篱下,本不想来凑什么热闹,但发现金光出现之处似乎是茅房附近时,她顿时想到了风然然,担心师妹遇到了什么危险,这才赶来看看。
虞娇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了一圈,并未发现自家师妹的身影,正有些焦急,便听紫阳真人扬声问守门弟子道:“方才可看见有人朝这边走过?”
守门弟子略一思索,答道:“禀紫阳真人,弟子始终守在正殿门口,只瞧见扶摇派的风道友一人朝这边走过。”
紫阳真人目光扫视过周遭人群,问道:“扶摇派风然然可在此?”
人群内半晌未有回应。
“紫阳师伯。”魏彬上前一步,“您莫非怀疑是风道友在这里设下传送阵?”
紫阳真人道:“极有可能。”
虞娇听不下去了,从人群中挤出来,辩驳道:“我师妹绝不会做此事,还请紫阳真人和魏彬道友切莫血口喷人。”
魏彬见了她,仍笑得温和,只道:“不过一点猜测,事情还未有定论,虞道友何须动怒?”
说着,他朝虞娇身后张望了一眼,问道:“既然虞道友声称并非风道友做出此事,那么敢问虞道友,风道友如今身在何处?”
虞娇一时语塞,犹疑间余光瞥见已经近在咫尺的茅房,当即转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她满心希望风然然仍在茅房之中,可惜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一丝回应,耐心耗尽,一把将门推开,内里空无一人。
围在这里的众人看着她又是敲门又是推门,结果却没能找到人,宛若跳梁小丑一般,当即便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虞娇僵硬地转过头,魏彬仍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分明已经看见了空无一人的茅房,却还是嘲讽似的问道:“虞道友,如何了?”
虞娇脸涨得发烫,勉强道:“我,我师妹也许是身体不适,先行回房了。”
紫阳真人冷哼一声,唤来一名弟子,吩咐道:“去瞧瞧,房中可有那风然然的人影!”
不多时,那弟子回来,“禀紫阳真人,扶摇派两位道友所住的院子,没有人在。”
紫阳真人看向虞娇,轻蔑道:“还有何话说!”
虞娇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根本想不通,风然然为何会突然消失,却也不愿意相信这传送阵真的出自风然然之手。
这时,被吩咐去查看的弟子又从怀中掏出一物,呈到紫阳真人面前,“弟子在风道友房中发现了此物。”
虞娇抬眸看了一眼,登时浑身发凉,如坠冰窖。
还不等紫阳真人伸手接过,她便哆哆嗦嗦地冲了过去,一把将那物件夺了过来。
那是一块通体莹白的水滴形玉佩,玉佩尖端穿了一个细小的孔洞,坠着红色流苏。
虞娇认得这块玉佩,那是她连续看了半月的,魏贤悬在剑柄上头的饰物。
怎么会,这玉佩怎么会出现在风然然那里……
她一把抓住呈上玉佩的弟子,确认道:“这真的是在我师妹房中发现的?紫阳真人不是只命你去看看她在不在房中吗!你又是在哪里瞧见这个!”
那弟子被她吓了一跳,求助似的看向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并未帮他,只以眼神示意他但说无妨。
“正,正是…”他结结巴巴开了口,“风道友房中窗子没锁,今夜风大,将窗子吹开,还把她的枕头吹落在地,我想着帮她捡起枕头,一靠近床边,便瞧见了这个。”
他指了指那玉佩,“风道友平日里想必是将它压在枕下的,枕头掉了,它才露出来。”
虞娇只觉手脚发软,抓着那弟子肩头的手不自觉地垂落下来。
魏贤的玉佩为何会在然然师妹那里,莫非他们二人…
虞娇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紫阳真人也认出那玉佩是魏贤之物,当即命人前去魏贤房中查看,结果不出所料,魏贤房中也是空无一人。
得知此事,弟子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魏贤师兄与扶摇派那风然然究竟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怎么会?那风然然怎么配得上魏贤师兄!”
“就是啊!魏掌门也不会同意他们两人的。”
“正因为魏掌门不会同意,所以他们才…”
“……”
众人讨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虞娇心尖上的重锤,她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几乎站立不稳。
她心绪不宁,不光是因为心上人很可能与自己的师妹两情相悦。
若风然然当真利用这传送阵“拐走”了魏贤,此事对扶摇派必定也会有影响,虞娇仍不愿意相信,这些日子以来日日陪伴照顾她的师妹,会做出此等毫不顾虑师门之事。
围观弟子们没能讨论多久,便被紫阳真人打断。
“都散了吧!”紫阳真人声音威严,“今夜之事,不得外传!”
众弟子散去,虞娇仍握着玉佩,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处。
紫阳真人瞥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命令道:“你跟我来!”
虞娇回过神来,不安地看向他,犹疑着问道:“不知紫阳真人要带晚辈去何处?”
紫阳真人冷哼一声,不屑回应。
“虞道友无须害怕。”魏彬道:“如今我大哥行踪不明,还需虞道友配合寻找,紫阳师伯约莫只是想问你一些关于风道友的事情,看能不能找到几分线索。”
虞娇心知她不愿意去也没用,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紫阳真人走。
紫阳真人一路将她带到一处寝房门外,“进去吧。”
说罢,不等她问清楚这是谁的寝房,便被推了进去。
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虞娇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刚走两步,便见魏怀仁正坐在桌旁。
“虞小友,你来了。”
竟是魏怀仁的寝房!
虞娇胆战心惊地行了一礼,“魏掌门。”
“虞小友不必害怕,方才紫阳已经传讯与我讲了事情经过。”魏怀仁长叹一口气,“魏某只是想问虞小友,可知道他们会去何处?”
这问题仿佛一根针,深深刺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虞娇垂眸,机械地摇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玉佩,“晚辈不知。”
看着她的动作,魏怀仁轻轻眯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