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个人,回京了
鹤时月气的咬牙,“别看了!跟我走!”
说着,鹤时月抱起穆染离便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院子外,君麟奕一袭儒衫,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进来。
见鹤时月气呼呼的脸蛋儿,不禁蹙眉:“小公爷这是来寻仇的?”
“萧肆,”鹤时月冷笑,“他不过五岁,你让他看国策?战论?”
君麟奕神色微怔,随后他轻笑一声,走到鹤时月身前,看了眼挂在鹤时月身上的瓷娃娃,笑眯眯的道:“穆染离,是你自己承认,还是我帮你?”
“你还威胁他?”
“嗯?”
“萧肆,他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拿他当儿子养,你敢欺负我儿子?”
“小公爷说的欺负,是让他读这些书吗?”
绕过鹤时月,君麟奕将方才瓷娃娃看的书翻开,不紧不慢的举到鹤时月的跟前。
鹤时月定时一看,登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
“小公爷自己的手笔,忘了吗?”
那一本正经写着国策二字的书,翻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些小人画!
而且每个画旁边,都还有注解。
什么白雪公主逃离皇宫后,与七个小矮人一决高下,最终统一矮人王国!
再不然就是海的女儿天生神力,为搭救落水王子,将他抛出海面,结果用力过猛,王子摔成了傻子,海的女儿愧疚之下,化成智慧的泡沫助他治理王国。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鹤时月看的目瞪口呆,这些小人画,这不是她前些日子闲来无事,随便画着打发时间的吗!
怎么会在这里!
还修订成册!
见鹤时月脸涨的通红,君麟奕勾起唇角,将书翻到最后一页,“还有这一页,摄政王残暴凶狠,公府少爷为保大义,诱其断袖分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萧肆!”
“小公爷叫我?”
“谁准你未经允许,便擅动我的东西!”
“在下可没动。这些,都是老国公派人送来的。说是……”
“说什么!”
“说是小公爷平日里读的大作,要代代相传。”
“……”
院子外,银铃撑着下巴啧啧称奇,这么多年,能把自家小公爷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这位萧公子还是头一个。
萧肆一手抱着自己的剑,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嘴角莫名的抽搐。
虽说鹤时月骂的不是他,可他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啊。
天蓝如玉,院子内的气氛尴尬了片刻,随后,奶声奶气的传来一道声音:“爹爹,什么叫是断袖分桃……呜……”
不等穆染离话音落地,鹤时月飞快的捂住他的嘴,然后抬头讪笑几声,“娱乐书籍,不能当真的。你别告诉君麟奕那个变态啊!”
君麟奕嘴角一抽,揉了揉眉心,“你就那么讨厌他?”
“倒也称不上讨厌。”
鹤时月脱口而出,“只不过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她和君麟奕,注定只能是死对头。
她说完,君麟奕眼底的苦涩忽然散去,转而被一抹光亮取代。
“鹤时月,记住你说过的话。”
小公爷正逗弄儿子,陡然间听到君麟奕这句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啊?什么话?”
君麟奕勾起唇瓣微微一笑,却不再解释。
鹤时月:“……”
“穆染离。”她蹲在瓷娃娃跟前,伸手扯了扯他的小脸蛋儿,意有所指道:“以后你可千万不能跟有些人学坏了,一肚子的坏水。说话总是说一半,还喜欢吊人胃口,知道吗?”
瓷娃娃努力的消化着鹤时月的话,过了半晌,他郑重的一点头,“嗯,爹爹说,不能欺负娘亲!”
“……”
“看到这个布偶了吗?”
鹤时月掏出连夜画的样图,让银铃去赶制的布偶,一只齐天大圣。
穆染离哪里见过这些,一看见布偶,顿时眼睛就亮了,连忙扑腾着小短腿儿就要去抱鹤时月:“爹爹好,疼爱阿离的爹爹最好看了~”
下一刻,鹤时月脚尖一点,便将那只布偶挂在了树上。
穆染离炸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
鹤时月指着那只吊在树梢上的布偶,“想要就自己拿。”
门外,众暗卫正蠢蠢欲动,然而,那人却不动声色的抬起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穆染离望了眼比自己高出好几个自己的树梢,瘪瘪嘴:“大爹爹……”
可谁知君麟奕淡定无比的退开一步,指了指树上的布偶,“去吧。”
穆染离:“……”
随后,院子里的气氛就变得格外诡异起来。
鹤时月和君麟奕两人坐在石桌前,一人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穆染离艰难的蹦跶着。
一人手上捧着一本书,时不时的提笔在上面不足之处勾勒两笔。
这一日,便这么过去。
入夜,独属于‘萧肆’的小院,静谧无声。
唯独书房里亮着灯,一道笔直的身影投在门上,隔着门板,仿佛都能看见那人绝世的身姿。
不多时,书房门被推开,一股寒意卷了进来,门外那人穿着蓝色锦袍,手上捏着一串糖葫芦,刚进门,就四下张望,“好大侄儿,快出来,哥哥给你买了好东西!”
然而这人还没找到他的好大侄儿,反倒是对上一道嫌弃的视线,来自摄政王殿下深深的嫌弃。
“你来这里做什么?江家的事处理完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天下第一世家江家的家主,江雪楼。
君麟奕年幼时曾在江家住过些日子,与江雪楼自**好,只是江家祖辈有江家子弟不入朝堂的规矩,所以江家在京城虽然有宅邸,可为了避免麻烦,江家世代居住在祖宅琅琊。
江雪楼兴致厌厌的把糖葫芦塞进嘴里,“君麟奕,我十四岁跟你打架那年你就这么无趣,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下一刻,一道掌风袭来,江雪楼急忙闪开,他刚站稳,方才坐的那只板凳已经成了木头棍子,堆了一地。
“这么多年过去,你挨打的本事也没什么长进。”
“你!”
君麟奕冷哼一声,翻了页书,幽幽道,“说吧,什么事?”
江家老宅在江阴,朝堂中虽然不少重臣都有江家的手笔,可江家人明面上,是不入朝堂的,更甚者到江雪楼这一辈,连京城都很少来。
江雪楼敛起脸上不正经的神色,在君麟奕对面坐下,“那个人,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