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当面点账
院子里,京城里有名的几个布庄的管事都站在那里,见她来了,一个个迎上来,不怎么走心的冲她揖了揖手,眼神中充满了打量的唤了声:“焦姨娘。”
焦氏将他们各自的神情尽收眼底,淡淡问了一句:“听说你们是来结账的,账本可有带?”
那几名管事闻言立即便将手听本子递了过去。
“焦姨娘,这是上季度贵府中所需要的布匹数量,请您核对一下。”
“焦姨娘,这是你们上季度在小店做的成衣,您过一下目。”
一瞬间,几个人便围了上去,纷纷翻开自己手中的本子,七嘴八舌的说着那些东西都是什么时候用的,做了多少,听得焦姨娘头都大了。
“好了,你们一个个来!这么多张嘴,我听谁的?”
众人立马闭了嘴,丫鬟给焦姨娘搬来了把椅子,她便坐在椅子里,仔细的翻看起那些账本来,越翻,她眉头就蹙得更紧。
“府中的账目都是月结的,你们为何过了两个月才来结算?”
几个管事的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有人站出来率先开口道:“是这样的,前两个月,贵府的南姨娘说府中的衣服都是按季做的,那自然也该是按季结算,所以,咱们算了算日子,这不就来了么?”
焦姨娘目光从他们面上一一划过,冷笑了一声:“你们来得还真是凑巧,像是约好了似的。”
几个人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既然账目是两个月前的,那么你们还是去找南姨娘吧。
虽然说这制衣房目前归我管,但前两个月要制的那些衣料和布匹,可没有经过我手。
再者,账房的钥匙还在南姨娘手里,于情于理,你们都找不着我头上,你们若是不服气,回头我就去跟国公爷说,你们这几家布庄合作起来还是费力了些,再重新找几家好了。”
众人一听,脸色齐齐一变。
“焦姨娘,历来谁管事咱们就找谁结算,南姨娘都说制衣房不归她管了,你还让我们去找她,这不是把咱们几个当球踢么?”
“就是啊,焦姨娘,这人做事可不能这样,您要是没这个能耐接管这个事情,您就直接拱手让人好了,我们几个好歹也是布庄的老人了,在各大世家府中也是有脸面的,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在你们府中几个姨娘手中转来转去的。”
其余几个人纷纷点头,脸上的愤懑之色也越来越盛。
就是那些世家大族里的正房夫人对他们也是和颜悦色的,这府中没个正经的女主人就算了,派几个姨娘出来和他们打交道,还拿他们当猴耍,简直不像话。
焦姨娘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对妾氏的浓浓不屑,她正要开口说什么,那边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既然几位瞧不上咱们府中的姨娘,那不妨来跟小爷谈一谈如何?”
众人闻言声音一顿,愕然的朝着声音发源处望去,就见一袭白衣青袍的鹤时月飘飘而来。
“怎么着?几位管事连小爷也瞧不上?那不如,还是去找我父亲吧。”
说着,她调头就打算走,几个人见状吓得一个激灵,纷纷上前拦住她。
“小公爷,有话好好说,找国公爷就不必了。”
“对啊对啊,小公爷肯出面来替咱们几个主持公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此等小事情,怎好劳动国公爷。”
几个人一边陪笑,一边擦着额上不存在的冷汗,笑容有些僵硬。
开玩笑,这种事情若是闹到国公爷面前,别说他们几个讨不着好,连带着南姨娘也要让他们好看。
想来这位废物草包小公爷也不懂看什么账本,想忽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几个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冲鹤时月露出一抹讨好的假笑。
“是吗?那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这时,银铃给她搬了把椅子来,她大喇喇的往那一坐,焦姨娘立即将那几个人的账本给递了过去,鹤时月随手翻了几页,顿时便笑了。
“真是有意思,府中何时给小爷做了这几件衣服了?小爷怎么不记得了,银铃,你瞧瞧。”
众人听觉得皮肉一阵阵发紧。
银铃凑过去瞄了一眼,坚定的摇头道:“小公爷,这府中只有你们祖孙三位男主子,这颜色的衣服,国公爷和老国公也不会穿,但是,奴婢是真没瞧见过人送新衣过来。”
别说是新衣了,就连吃食,大概还比不上南氏院中的一半。
“那我回头问问我父亲和祖父,是不是他们身边的小厮错把我的衣服给送他们院里去了,这要是哪天不小心穿出去了,要惹人笑话的。”
不论在什么时代,每个年纪的人都会穿符和自己年龄气质的衣服,穿得不合适,可不是惹人笑话么?
“小公爷,这些事情以前是归南氏管的,依妾身看,还是派个人去把南氏请过来当面问问清楚的好,若是这些管事的胡乱记账,那咱们府中一年下来,不是要亏许多银钱吗?”
焦姨娘适时的说了这么一句,却听得那些管事的火气都往上蹿了。
“焦姨娘,说话可要凭证据,小店生意虽不算大,但也是在京城附近城镇都有分号的,还从未有主雇说过小店有乱记账的,再者,上面都是有你们府中管事签字和画押的,这可作不得假。”
“就是,小公爷可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胡乱的往咱们店里泼脏水,小店可是百年老字号,做生意一向以诚信为本,怎么可能做那等自砸招牌的事情?”
几个管事的梗着脖子七嘴八舌的反驳了起来,像极了几只打了鸡血准备战斗的公鸡。
鹤时月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事情如何,把南姨娘叫来一问便知,银铃,去请南氏,她若是不肯来,你便直接将她打包扛过来。”
银铃闻言眼睛一亮:“是,奴婢这就去。”
话落,她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几名管事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同时看向鹤时月的目光都不由得有些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