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恶霸
村西头，李槐家一大早就吵吵起来了。
起因是李家大孙子狗蛋在门口玩，奶奶一个没看住就不见了。
老人家着急忙慌地找了大半个村子，愣是没看见孩子半点身影。跑回家一瞅，老头子在收拾农具，儿媳妇儿在做早饭。往里屋进，一声声叫着孙子的乳名，空空荡荡的房子只能听见儿子睡觉的呼噜声。
叶茶看到婆婆一个人回来，匆匆忙忙的，也跟着进了屋：“妈，狗蛋不是在外面玩吗？”
“哎哟，没看住，找了好大一圈，也没找到，可愁死我了！”
“没事，妈你别着急，我们再出去好好找一遍，狗蛋皮，可他胆小，不敢跑远。”
听见婆媳俩的对话，李老头在院子里，大声催促：“快点，我们都去找，人多力量大，麻溜的。”
入秋了，天气转凉。叶茶满村子找了个遍，急得出了一身汗，冷风一吹，不由地打起了喷嚏。
三个人失望地回到村西头，在门口遇到，面面相觑。
叶茶正想叹气，一抬眼，惊喜地看见狗蛋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哎哟，我的大孙子，奶奶还以为找不着你了呢！”
看见狗蛋，老头儿老太太急急忙忙跑到他身旁，连抱带亲，生怕一眨眼，大孙子又不见了。
叶茶看着儿子在老人身边笑嘻嘻的样子，刚刚惊喜的心情通通不见了，只想给他一脚，天天调皮犯浑，惹得家里人担心。
三个人围着狗蛋回到院子，一眼就瞅见李槐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吃食。
“他妈的，你个狗东西，就知道吃！你儿子丢了都不见你去找！”
李老头是瞧不上他这个儿子的，自从儿媳妇生了大孙子，更是看这个儿子哪哪都不顺眼。
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一大早，全家都出去找狗蛋，就他跟个没事人似的。看家里没人，也不急，还自己吃上饭了。
李老头越看他越气，骂了几句，又抬脚踹他。
李槐是个厚脸皮的人，骂几句，全当没听见。被打几下就跑着躲开，实在躲不过就找娘，娘一准儿帮他。
可这次，李老头不打算放过他。除了他对狗蛋不上心，还因为他在外面胡作非为，仗势欺人。
李老头平时也去镇子上赶集，好去看看热闹。上次，他好像瞅见儿子跟着一帮地皮流氓收保护费。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个兔崽子就跑没影了。
回家后，李老头儿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儿子不是说他在镇子的铺子里当学徒嘛，咋去收保护费了。
半信半疑，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儿子做下这样丢人的事情，老头儿一直就当没这回事。
可是今天早上，出门找狗蛋的时候，平时那个好管闲事的李婆子叫住了他，问他去干什么，还跟他说了李槐的事。
平时，村里就这个李婆子烦人，爱打听事儿，还爱嚼舌头。说起来，还是本家的，可李老头儿不爱搭理她。
今天实在是没辙了，想着她可能看到狗蛋儿，便停了下来，聊聊，谁想这个老婆子没告诉自己大孙子的事就罢了，还说了这么个丢人又窝心的事。
当时，老婆子那个嘴脸，啧啧啧。李老头儿想到就觉得恶心，说什么“你儿子现在可有出息了，收一点保护费，就能给你养老了”，真是长舌妇。也是李槐不争气，这个狗东西。
踹了李槐两脚，李老头儿转身就去把门锁上了。
大声吼着：“你们娘仨儿进屋，关上门，今天，我不打断他腿，我不姓李。”
一时间，李家鸡飞狗跳。
村东头，伍世崖一晚上没睡好，起床给鸡喂食，看着鸡抢食吃，呆愣愣的，不一会，又开始叹气。
媳妇儿那么久没去镇子玩了，肯定想去，可去也不安全啊！万一那些恶霸来了欺负人可咋办！
“爹爹，我也要喂食食。”
身后，小如意和杏儿正在笑着看他。
听到女儿的声音，伍世崖由忧转喜，立马回头抱起她，“如意也想喂，好嘞，来来来。”说着便给了她一粒玉米粒，握着小手帮忙扔进鸡圈。
“相公，你怎么了，刚才看你好像在叹气？”
杏儿及时察觉到相公的情绪，耐心询问。
伍世崖一五一十和媳妇儿说了自己纠结的事情，忽然，灵光乍现：“杏儿，我知道了。我们不卖东西了，今天就去集上玩一圈，这样那些恶霸来了，也不会找我们的事儿，哈哈哈。”
“行，听你的。正好去看看，他们凭啥收保护费！”
“哎呀，杏儿，我们不能和他们起冲突，他们乌乌泱泱的一帮人，打起仗来吃亏的是我们。”看到媳妇儿正义感爆棚，一副撸袖子揍人的架势，伍世崖连忙开始劝。
小如意左瞅瞅右看看，语出惊人：“揍他！”
“哈哈哈哈，小机灵鬼。”伍世崖捏捏小如意的鼻子，满心欢喜，转头对媳妇儿说道：“杏儿，你和如意在院子里玩吧，我去准备早饭，吃完我们一家就去赶集。”
“好嘞。”
看到相公转身进了厨房，杏儿牵着如意，一步一步挪到厨房门口。
探过头，好奇地问道：“相公，你知道那些人是哪里的吗？”
“那些恶霸？听吉老头说是郭财主家的小儿子领头的，聚集了镇子周边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伍世崖一边回答一边干着活。
“哦，郭财主是我们镇子上的人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好像是，听说在兰城发家致富的，这几个月刚刚回来，回来就买下了好几个镇子上最好的地段的铺子，可有钱了。”
小如意看爹爹坐下烧火煮粥，争着要过去帮忙，伍世崖揽着她，一起往锅底递小柴火。
继续和媳妇儿解释道：“郭财主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有出息，人家自己个儿经营铺子可红火了，小儿子不行，小儿子是小老婆生的，娇生惯养的，非要学着做买卖，铺子亏钱了，就去收保护费贴补。”
“那郭财主也不管管吗？”
“应该是不知道吧，或者是根本就管不了。”
伍世崖满不在乎地说完，抱着小如意继续烧火，没看到媳妇儿脸上疑惑的表情。
杏儿实在不明白，一个爹生的，一个有本事，另一个为啥就不行了。
郭老二让他大哥一对比，就矮了半头。
自从回了老家，有了一帮混混跟在身后，郭老二就觉得自己比大哥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