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临时住所

一路之上，余生已经对那些人有了了解。那个黑脸汉子是斩妖堂北部分堂的副堂主，名叫孔宣。脸色蜡黄的人和那个矮个子是他手底下两个小头目，一个叫唐凯，一个叫李四，剩余四人只是普通手下。

余生以为他们的分堂应该是个很阔气很大的地方，没想到是一座荒弃的破庙。他后来问别人才知道，这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

破庙里还有十几个人守卫，一见孔宣回来赶紧开门迎接。此时天色已黑，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孔宣同唐凯李四单独在一个小屋里，他们吃的也比别人丰盛，有酒有肉。余生同其他人一起在大殿之中进食，只有馒头菜汤。吃饭的时候，大家看余生的眼神都有些异样，有几个人本想和余生搭话，却被其他人阻止了。

等大家吃完饭之后，李四从里面的小屋走出来，看着余生说道：“怎么样，吃饱了吗？”

余生赶紧站起来擦擦嘴，说道：“吃饱了。”

“那就好。”说完李四又看了看余生旁边的人，对那人说道：“他是新来的，名叫余生，以后就让他在你手下打个杂吧。”那人急忙答应。然后，他又回头对余生说：“暂时委屈你一下，你就跟着黄彦兄弟干，等我们办完事回到总堂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说完，叫黄彦的那人也跟余生打了招呼。

余生满口感谢，一想到能学厉害的本领后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李四拍了拍余生的肩膀回到里屋后。余生刚要坐下，只见黄彦向他一努嘴。余生不明所以，还左右看了看，这才问道：“黄兄有事？”

黄彦一皱眉，显然对余生的反应很不满，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然后又向他前面一努嘴。

余生摸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要自己干什么，这时，其他的人都哄笑起来。

“把地上的碗筷收拾喽，然后洗干净。”黄彦终于受不了余生的“不开窍”，大声喝叱道。

余生听黄彦语气十分刺耳，顿觉气血上涌，他刚要发作，但一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更何况自己是有求于人，便立马换了一张笑脸，说道：“咳，你早说啊，就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余生边说边撸胳膊挽袖子，然后把地上的碗筷都收拾好摞在一起，他摆弄了好半天才把这些东西全都搂在怀里。他刚要往出走，但随即想到还不知道厨房在哪，便转头问道：“去哪洗？”

黄彦不耐烦地向后面一指，其他人又跟着笑了起来，还有人说道：“老黄终于脱离苦海了，哈哈哈......”

“一边去。”黄彦有些羞恼，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余生边往出走边想：等日后学好了本领一定教他们好看。他转过大殿，后面有一间屋子点着油灯，那里就是厨房。由于很久没人住的缘故，屋顶上都是蜘蛛网，四周的墙壁还算干净，显然是有人打扫过了。屋里的桌子上摆放着大米和蔬菜，屋角还有十多个酒坛子，上面的木竿上挂着几条干肉。这种肉易保存，易携带，在这种地方可以算是美味佳肴了。在七家村的时候，余生也经常洗碗做饭，所以这点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很快他就把碗筷洗刷干净。

晚上睡觉的时候，除了孔宣三人外，其余人都睡在僧房中。余生来得晚也找不到被褥，只得找些干草垫在身下，再加上他小腿的肿还没消，这个晚上相当难捱。

天不亮的时候，余生就被黄彦叫了起来，他们是负责伙食的。两人到厨房一顿忙活，终于在指定时间把饭菜做好。黄彦一看余生手脚利落，饭菜也做得像样，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你怎么会到这来？”黄彦问道，他们手里的活并不耽误彼此谈话。

余生简要把事情说了一下，也说了来这里的目的。

黄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想要学习武功？那得拜师才行，不然没人会教你。”

“拜师？如何拜法？”余生并不知道学习武功还得拜师。

黄彦看了一眼门口，生怕有人偷听，这才说道：“当然是用银子了。”

“银子？”余生更加迷惑。

黄彦见余生真不开窍，把脸一扳，说道：“人家得不到好处，凭什么教你武功？你自己想想吧。”黄彦说完摇了摇头，显然觉得余生是个怪胎。

“那拜师

。得需要多少银子？”余生身上并没带钱，所以就连声音都有些发虚，他真后悔离开村子的时候没找些银子带出来。谁家还没几两银子？现在村子里的人都死了，那些银子留着也是浪费，可是现在村子已经成了废墟，再去找已经不可能了。

“这要看你拜谁为师了，”黄彦眨着眼睛说道，“如果你拜我为师，我分文不收，因为我的武功也稀松平常，估计比你强不了多少。”他看余生背背弓箭，腰上还别着长剑，也不能小瞧他。

余生那日见孔宣一掌就把妖兽打倒在地，他的武功一定很高，便问道：“如果拜孔副堂主得需要多少银子？”

“他嘛，估计也得五百两。”黄彦信誓旦旦地说道。

“五百两，这么多？”余生简直惊掉了下巴，就算把他们村子里所有的银子都找来也不一定有这么多。

“多？”黄彦显得比余生更吃惊。“你可真不知道行情，现在世道这么乱，只要会武功到哪里都能吃得开。五百两算什么，你要拜我们总堂主为师，你就算有一万两也未必能收你。”

“为什么？”余生问道。

“因为越厉害的人越看重徒弟的资质，如果不是那块料，收了你只会给师门丢脸。”

两人这么唠着，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催饭了，两人赶紧把饭菜都送过去。吃饭的时候，余生边吃边想：他没有银子，孔宣和李四他们答应教他武功岂不是在撒谎？还是说黄彦说得也有不实之处？他暗下决心，一会要找孔宣问个清楚，如果非要银子才能教他武功，他就趁早离开此地。

吃完了饭，余生照例要打扫“战场”，这次黄彦并没让余生自己忙活，而是主动和余生一起收拾。

“老黄这是发善心了，不会收了这小子当干儿子吧？”有人这样催调侃，也引得别的人发笑。

余生长得很壮实，可年龄确实不大，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听到这话余生不以为然，反倒让黄彦很难堪，他也忍不住骂了几句。那些人也不听黄彦说什么，就都走出大殿。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或去站岗放哨，或去准备随着孔宣出去。

余生本想等收拾完后好找孔宣把话挑明，没想到，孔宣又带着昨天那些人出去了。余生暗叫扫兴，只能再找黄彦闲聊。

其实，黄彦并不像想得那样不近人情，虽然大家叫他老黄，他也就三十多岁，面相敦厚。只是因为嘴巴上留着两撇胡子，看起来像是上了年纪。余生和他各拎了一个矮凳坐在厨房前面，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谈。

“你什么时候来的斩妖堂？”余生先开口问道。

“一年多了。”黄彦往后挪了挪凳子，好让自己刚好靠在墙壁上。

“你们是怎么分工的，为什么是你负责做饭？”

黄彦听问，脸一红，但还是解释道：“我们斩妖堂的规矩就是以武功论资排辈，谁武功高谁就吃香。即便有人比我后来，只要比我厉害我就得看人眼色行事。”说到这，他还无奈地叹了口气。

余生心想：弱肉强食，想不到斩妖堂竟然是这种规矩。“别的除妖组织也是一样吗？”

“别的除妖组织有很多，但内情谁知道？”

“还有什么除妖组织，你快跟我说说。”余生一下来了兴致，他想对除妖组织多了解一点。

黄彦见余生什么也不懂，难得能卖弄一下，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与除妖组织有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直说得口沫横飞，还意犹未尽。

余生把这些信息暗暗记在心里，然后话题一转，试探着问道：“孔副堂主他们出去干什么去了？”

“你还不知道？”黄彦有些鄙夷的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他们是去找妖果了。”

“妖果？”

“妖兽洞里的果子不是妖果是什么？”

“我怎么听说他们管它叫人血菩提？”

黄彦把身子往前一挺，像是要说什么很重大的事，“据说，这种妖果是靠吸收人的血肉长成的，再加上和菩提有些像，所以才叫那个名字。”

余生这才恍然大悟，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这些东西，便接口问道：“人血菩提有什么用？”

黄彦说道：“据传妖果里有一种能量，吃了这种果子能增进自己的功力，因此很多高手都出重金求购，现在一枚妖果值一百两银子。”

余生心想：怪不得孔副堂

。主他们对妖果如此痴迷，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余生看着黄彦向往的样子，随口说道：“以后我找到这种妖果送你十个，好让你也当个高手。”

黄彦像没听见，说道：“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吃的，只有自己的功力深厚才能压制那股能量，不然的话后果会很严重。”黄彦说的事情就像自己亲眼见到一样肯定。

余生凑近问道：“有什么严重后果？”

“我又不吃我怎么知道？”黄彦不耐烦地说道，然后站起身又说：“走吧，去给那些放哨的大爷做午饭去。”

余生苦笑一下，跟着进了厨房。

中午一过天就热了起来，余生找一个有阳光照射的墙根打算睡一觉，昨天他可没休息好。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恍惚惚中听到有人大喊，他还以为有妖兽出现，便下意识地抓起放在身边的弓箭。可他再仔细听，发现并没有妖兽，只是孔副堂主带人回来了。余生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还远，他听那些人的声音很是兴奋，他便背好弓箭打算去看看。

等他转过大殿，发现庙门口围了一圈人，几乎所有人都在那。还没等凑过去，他就听有人说道：

“这下咱们可发财了，竟然找到了这么多？”

“这可都是孔副堂主的功劳。”

“看来，我们这趟还真没白来。”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休，余生走向前去从人缝里看到地上有一个用树枝编的篮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果子，余生心想：这应该就是人血菩提了。他粗略估计一下，篮子里也有几百个妖果，如果一枚果子值一百两银子，这少说也有上万两，怪不得那些人如此兴奋。ωωw.cascoo.net

“行了，快把东西收好，明天一早我们回总堂。”孔宣下令道。

那些人看着妖果就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放着光，大家边说边笑把妖果抬进大殿。现在，门口只剩下余生和孔宣，余生有话要对孔宣讲，因此没走。

孔宣此刻也面带笑容，显是心情大好，他看余生一直站在旁边便问道：“你有事吗？”

余生见孔宣先开口也省了麻烦，说道：“我来这里是想学习武功，不知道堂主你能不能收我为徒？”

孔宣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这有何难？等我们回到总堂，我亲自教你武功，反正我也准备收几个徒弟。”

“可是......”余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孔宣见余生为难的样子，便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银子。”余生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像吐出一块大石头，只等着孔宣拒绝。

“哈哈哈......”孔宣笑着拍了拍余生的肩头，说道：“我今天找到了这么多妖果，还在乎那几百两银子吗？你放心，一两银子都不收你。”

余生听完也是非常感动，就想跪下叫师傅，可他的膝盖刚一弯就被孔宣托住了，余生还以为孔宣要反悔，心里也打起了鼓。

孔宣把余生扶好，说道：“拜师的事先不急，等我回到总堂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你再拜师不迟。何况，拜师总得有个仪式吧，你看这里如此简陋，你也不想这么草率拜师吧？”

孔宣一席话把余生说得没词了，但余生心想：孔宣身为斩妖堂的副堂主不能说话不算数。他心中释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行了，去准备晚饭吧。”孔宣笑着说道。

余生回到厨房以后，黄彦已经忙活开了，余生赶紧加入“战斗”。做饭之际，余生就把拜师的事和黄彦说了，黄彦也替余生高兴。可能是在这里住的最后一晚，晚饭十分丰盛，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只有余生没喝，因此，“残局”只能由他来收拾。快到半夜的时候，他才把手头的活干完。

现在，有的人在大殿之中高谈阔论，有的人不胜酒力已经睡着了。余生本想回到大殿去叫黄彦，可还没等他转过大殿的墙角就听到说话声，声音极低，听方位应该在墙角的另一侧。

余生觉得奇怪，什么人会在这里说悄悄话。受好奇心的驱使，他屏住呼吸轻轻地靠近墙角，现在他和说话的人距离不足两米，只是因为隔着墙角的原因，说话的人并未发现余生。从声音判断，说话的人是李四和唐凯，他一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不由得吓了一跳，那是事关他的一个大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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