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殊死搏斗

池予身穿一件黑色夹克，手里拎着一袋东西推门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新鲜空气。

他的脸色憔悴了很多，头发也长了，甚至连胡子都没有刮。他闻到扑面而来的酸臭奶油味，皱了皱眉。

顾心璇还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只是柔软长发已经变成了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脸色蜡黄嘴唇苍白，脖子上乌青的手印犹未消散，让人不禁联想到尸斑。

“苏苏，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池予对顾心璇狼狈的模样很费解，甚至有点嫌弃。

顾心璇内心愤怒，自己被关了那么久，应该是什么样子？难道池予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即使放上十年也依然光鲜，最多积点灰尘？

“哥哥。”顾心璇嗓音干涩，“这些天你去哪了？”

池予凄然一笑，“哥哥也想来陪你，但那些人很难缠，不得不花了些时间。不过没关系，哥哥为你了什么苦都能吃。”

顾心璇只觉得太阳穴炸裂般疼痛，“那些人”是指警方吗？池予经受住了警方的讯问，可见其心理素质非常强大，顾心璇感到深深的绝望。

“哥哥，我可能快要死了。”顾心璇奄奄一息，说话有气无力的，跟身上的红色连衣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来就瘦的身体又消瘦了一圈，靠在墙边像个残破的洋娃娃。

“知道错了？”池予眼睛里透出一丝得意。

“知道了，哥哥，我不该惹你生气，对不起，对不起……”顾心璇崩溃啜泣起来，此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出去，只要能重获自由。

池予露出欣慰的笑，蹲下来轻轻搂住了顾心璇颤抖的肩膀。

“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希望永远跟哥哥在一起，再也不分离。”顾心璇目光呆滞地看着池予，说出了小时候的池予在苏苏日记本上写下的那句话。

这应该是池予心底最深处的诉求，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池予的表情果然松动了，怜爱地拍了拍顾心璇的后背。

“苏苏，再等哥哥几天，我需要时间去安排。我打算在郊区找间别墅，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谁也别想再妨碍我们。”

顾心璇回头看去，池予给她带来的食物从袋子里掉出来散落在地上，巧克力豆、五颜六色的软糖、螺旋形的棒棒糖和盒装的草莓牛奶，这些甜蜜精致的零食在顾心璇眼里简直像魔鬼炼制的毒药，散发着恶意。

池予起身往门口走去，手指按在指纹锁上，门锁发出滴的一声长音。顾心璇脆弱的神经被这个可怕的声音刺激，她不知池予这一走又要几天才能回来。

“不……不，你别走，我不想被继续关在这里……”顾心璇哭喊着。

门开打开的一霎那，顾心璇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站起来抱住了池予的腰，哭求道：“带我走吧，求你了……”

池予被顾心璇的举动吃了一惊，扭头看她。

“池先生，恭候你多时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同时池予的胳膊已经被扭住，他想一脚把门踹上，少年却早料到他有这一招，大力把他向后拖去，一拳打在了他的侧脸上。

鼻血从池予鼻子下面流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抹了一把脸，露出森森白牙，齿缝里都是鲜血，像个刚啃食了人肉的魔鬼。

“哪里来的野小子？”池予怒火中烧，扑上去与少年撕打起来。池予常年坚持健身，体格健壮，挥拳的力道很猛，少年动作机敏，及时躲开了他的进攻，趁机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顾心璇颤抖地贴着墙从密室里走出来，惊讶地看到了一张多年未谋面的脸──冷琢言。顾心璇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神智不清了，不然怎么会产生幻觉看到他呢？这个前世令她又爱又恨的人，怎可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

池予见自己落了下风，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咔的一声按动按钮，刀片弹了出来。池予反手握刀，扬起手对着冷琢言挥舞了一下，顾心璇看到一道鲜血喷溅出来，喷了池予一脸。

冷琢言捂着受伤的胳膊踉跄退后几步，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冷琢言像一头从极寒之地归来的狼，眼里满是杀气，虽然负伤依然气势不减。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要阻挠我和苏苏在一起？”池予喘着气，手里的弹簧刀在滴着血，“你们都嫉妒我，我要把你们都抹杀掉！”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冷琢言咬牙切齿道。池予手里拿着染血的刀步步逼近，冷琢言退到了窗边，有一扇窗户向外开着一掌宽的缝。

池予占了上风，像要虐杀猎物的掠食者，脸上露出狞笑。他再一次举起刀，朝冷琢言刺过去。冷琢言闪身躲开，扣住池予的手腕，迅速把他握刀的手塞入窗缝里，然后压下窗把手，把池予的右臂狠狠夹住。池予吃痛松手，弹簧刀从窗口掉了下去。

手臂被重重夹住，小臂肉眼可见的变形，恐怕已经骨折了。池予是个狠角色，承受剧痛也只是闷哼了一声，不甘地瞪着冷琢言，像是要扑上去用牙齿撕咬他。

这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看到窗边浑身是血地两个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冲上去把两个人都戴上了手铐。

“等一下，我跟她说句话。”冷琢言说道。警察见他还算配合，就没有阻止他。

冷琢言走到墙边，白衬衫袖子被划破了一条大口子，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半只袖子都被鲜血浸透了，他走过的地面都有血滴洒落。

“没事了，别怕。”冷琢言戴着手铐很不方便，只能抬起没受伤的左手给顾心璇理了理头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顾心璇大脑反应有些迟钝，想不通九年没联系的冷琢言怎么会在她危难之时神兵天降。

冷琢言笑了笑，“我先跟他们回去做笔录，等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说。”说完站起身来，失血过多使他一阵头晕目眩，扶着墙才站稳。

冷琢言在两名警察的押送下出了办公室，池予也被带走了，一名女警走上前来问了顾心璇几句话，问她能不能自己走，然后把她搀扶起来下了电梯，上了等在门口的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