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信物
夕白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忙不迭的将沈又玄买回来的药材给煎上了。
“夕白。”沈又玄看着她专注忙碌的身影，不由的想要抱一抱她。
他走到夕白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靠在她肩上。
“谢谢你。”
夕白有感此情此景，回忆起在山中的日子，当年都是师父忙里忙外，自己也是这般环着师父的腰讨要吃食的。
做好了祛蛊药剂，二人来到沈夫人房中。经过前面那场大火，沈夫人劳神费力过多，已经睡下，夕白取出一瓶药剂用灵力缓缓送入沈夫人口中。
只见睡梦中本眉头紧锁的沈夫人，在药剂入体后，容颜有所舒展，眼见气色也好了不少。
“这蛊虫在你母亲体内年深日久，要将它祛除还得慢慢来，以免伤身。”夕白小声嘱咐沈又玄。
二人相视一笑，沈又玄拉起夕白的手，往府外走去。
此时皇城已是华灯初上，街道两旁挂起了大大小小的灯笼，与皇宫内院灯火相互辉映。
白日里的商贩已然换了一波，现在都是兜售一些小玩意儿和闺阁用品的，街头巷尾叫卖声不绝于耳。
“哇，原来皇城的夜晚这么繁华啊。”夕白记得山下那小村落，太阳一落山大家便闭不出户了。
“嗯，天子脚下，国泰民安商贾不绝，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沈又玄随夕白蹦跳的脚步缓缓走着，与她说话时便会微微弯下腰，脸上全是宠溺。
“是沈家少爷。”
“是沈小将军耶。”
原本把玩着摊位上糖人的夕白，只觉得四周无数双眼睛正看向自己，抬头一看，不少人捂着嘴吓得倒退了两步。
“啊，她就是那个火神吧？”
“听说她今天还把将军府给点了。”
“啊？她不是仙人么？为何点将军府啊？”
“汗，是不是仙人且还不好说呢，也有说是个纵火的妖物的。”
“你看她脸上的印记，仙人那都是一尘不染超凡脱俗的，哪有仙人这般吓人的。”
夕白对这些嚼舌根的没多大兴趣，当初与师父逛集市的时候也没少遭受非议。
无非就是师父多么俊美，自己多么丑陋罢了。
可这些流言在沈又玄听来却是十分刺耳。
他拉起夕白的手，往一家裁缝店走去。
说来也是奇怪，自小师父便喜欢往自己身上捣持一些红色的物件，这小徒弟，怎的也是一个路数？
夕白看着身上的大红色抹胸长裙，甩了甩衣袖，转了转圈。
嘟嘴问道：“好看么？”
沈又玄转过身便被眼前这香艳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夕白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抹胸的束缚下更是呼之欲出，红色的绸纱下雪白细腻的肌肤若影若现。
“姑娘，姑娘，这儿还有一件没穿呐。”裁缝店的老婆子拎着一件广袖的罩衫急急忙忙的跟了出来。
沈又玄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这下夕白倒是看不明白了，走到沈又玄跟前，强迫他看着自己：“好不好看，你倒是说呀？”
夕白虽是背对着店门，但若影若现的美背还是被路过的行人看了个清楚。
沈又玄一个箭步，转身挡在了门前。
他低下头不知目光应该放在何处：“好看。”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夕白便也开心了，她穿上老婆子拿来的罩衫，牵起沈又玄的手：“接下来去哪儿啊？”
虽是穿上了罩衫，可沈又玄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里不敢与夕白对视，他将夕白推到一旁的货架前，伸手打开了一个锦盒，盒子里是一枚红玉髓的发簪，被雕刻成了翅膀的模样。
夕白看着这根发簪觉得很是眼熟，她运转灵力，手上显现出一根红色桐木雕刻的小巧发簪，也是翅膀的图案。
“这……”沈又玄不明夕白何意。
“这是我师父送我的。”
原本还是眉欢眼笑，可听到这句话后，沈又玄握着簪子的手又垂了下去。
夕白却丝毫没有察觉，顺手接过沈又玄手中的簪子，将两只发簪举在眼前。
“嗯，红玉易碎，还是木的好。”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始终是比不上她师父的……
夕白说罢，便踮起脚尖，将那支红木簪子插到了沈又玄的发髻上。
这红木簪子在沈又玄一身白衣装束下倒是起了画龙点睛的妙用，原本是那万年雪山上的寒霜，现在便成了水墨画中的一点朱砂，少了几分凌烈，多了一丝可亲。
“这？”沈又玄不明白夕白此举是何用意。
“你要带兵打仗，木的更结实些，而我嘛。”夕白说罢便将那红玉髓的簪子随意的往头上一扎。
“身为师父，自然是要好好保护这易碎的玉髓咯。”
“可，这是你师父赠与你的，你再……”
没等沈又玄说完，夕白伸手捧住沈又玄的脸蛋：“我的便是你的。”
沈又玄嘴角微微上扬，抬手将夕白胡乱插在头上的发簪取下，悉心打理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后重新簪上。
额前碎发被沈又玄整理至左脸，大致遮住了那红色的印记，红玉髓的发簪配上夕白一身红色长衫，美艳又霸道。
沈又玄忽而有些后悔，夕白这样打扮若走上街去，定要被男子觊觎窥视。
他仔细打量，整理着夕白的衣衫，将广袖的罩衫衣领往她胸前又挪了半寸方才安心。
“你能讲讲，你跟你师父的事么？”二人漫步在护城河边，沈又玄思量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了。
夕白吹着手上刚买的风车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我师父啊，他特别厉害，对我特别好，特别……不一样。”夕白想着想着，原本开心的笑着，却忽而又难过起来。
明明与师父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还记得，但却就是想不起师父的名号和样貌来。
沈又玄不自在的把玩着腰间的琥珀。
“小徒弟！”夕白转过身面对沈又玄，小心翼翼的求证：“所以，有的时候思念一个人，是会渐渐思念到连他的样貌，声音统统都不记得了，却能清楚记得那些过往的感受，那些一起经历的事情……”
沈又玄焦急的正了正脸色，双手扶住夕白的肩：“不要再想了，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将来。”
夕白见沈又玄满眼的笃定与期待，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你当初并未答应收我为徒，现在便不可以叫我小徒弟。”
见沈又玄很是认真，夕白也不自觉的认真严肃起来，庄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叫我又玄，将来，唤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