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周年
夜幕降临,漆黑的天空上挂着许多的星子,虽不能与月亮争辉,看起来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穿着堇色丝绸睡袍气质清雅的女人站在阳台上,出神的望着天空。丝丝凉风时不时便轻柔的拂过身周,轻柔温和的不舍得打搅她,便只能依赖的蹭蹭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去。
初夏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但女人无知无觉的就那样抬头凝望天空。她好像是在看星星,又好像不是。
白婳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
在过去的八个月里,她待在这套房子的一亩三分地里,游走着摩挲着,熟悉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一座监狱,一个牢笼,一个困住她灵魂的枷锁。
她游魂般,行尸走肉一样,在这里飘荡了八个月。
多少次,她站在这里,看到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云卷云舒怡然自得的云,散落在天空各处神秘美丽的星子。这广阔的世界,这浩瀚的充满无数奥义的宇宙,是那么的让人心动着谜。她却只能被困于这方寸之间。
终于,她快要离开这里了。
她可以在学海里遨游,可以在商海里浮沉,可以远离繁华在风景秀丽处追寻自然。但她永远不能是谁的附属,不能以夫以子为主,不能与这龃龉人心混与一起。
隔着一扇窗,屋里人的想法天差地别。
秦崇透过窗户痴痴的看着女人的侧颜,目光流连难舍难离,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她的面容,缱绻温柔。任谁都能看出这个一向淡漠沉稳的男人,平静的表象下压抑着的汹涌的深情。
而在那最深处的被禁锢着的不可见之处,情感的海浪不停的澎拜着激荡着,随时等待着撞击冲破那层封印,被压抑许久的波浪将一拥而上,浪尖势不可挡的舔上,贪婪的把面前人全部席卷进去,瞬间包裹着吞噬的无影无踪。
恶龙要把它心爱的公主藏在一个远离人间的隐秘之处,守护她,保护她。
但,在那心底最深处的恶龙被放出来前,他还继续做着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夏夜寂静,耳畔是花园里昆虫声和微风吹过的声音,此起彼伏相互配合,如一场交响曲。一点儿也不显得吵闹,只让人心中愈发的宁静。
秦崇并不想去打扰她,但是夜深露重,她身子还虚弱着,他怕她等会儿身上难受。
一条轻薄的毯子被身后的人细致温柔的搭在白婳的肩头,她微微偏过头去,只见矜贵俊逸的男人抿了抿唇,一贯没有表情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气场的脸上诡异的透出些低眉顺眼来,“外面有些凉了,给你披完毯子,我马上就走。”
两人隔得很近,鼻尖能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味,和男人一样的清冷淡漠。
秦崇微微弯了些腰,一张脸正面对着白婳,让她轻而易举的看清男人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冷玉般白皙细腻的皮肤,一双凌厉深邃的丹凤眼,鼻峰挺拔,这原是一副很有气势威严的长相,现在低垂着眉眼打理毯子倒是让人觉得有点好欺负。在往下看便是稍微带着点唇珠的粉粉薄唇,看着格外的好亲。
白婳承认,她有点被诱惑到了。
对于秦崇,她向来不需要多顾忌什么,想到便做了。
温软的身子被塞到秦崇怀间,惊诧中稍微无措了一下的男人很快反应过来,修长有力的胳膊把白婳完全拥入怀中,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到了一起。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秦崇颈脖处,白皙细腻的皮肤上不受控制的泛起小小的鸡皮,敏感的耳垂上又攀上些许红。
白婳微微踮起点脚来,吻上了他的薄唇。花瓣般娇嫩的嘴唇微微张开,细米粒一样可爱洁白的牙齿毫不留情的咬哧着。在男人唇上肆虐一番后,才用嫣红柔软的小舌代替牙齿,带来温柔抚慰。
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慢慢由平稳驶向急促——白婳总是很轻易的就能挑起这个男人的情绪。
向来端庄自持,克己复礼的男人转眼便像是要化身为野兽,粗重的呼吸着,牢牢盯紧猎物,随时可能扑上来,用尖利的牙齿和锋锐的爪子控制住猎物,饱食一顿。
他修长的胳膊环在白婳腰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存在感也变得越来越高,臂膀上线条流利好看,总是被白婳戳弄着玩儿,或者单纯从美学角度来欣赏着的一层均匀分布在男人身上的肌肉,也终于显示出它危险的一面来。
白婳被死死的箍在男人怀里,动弹不得,像是恨不得把她直接揉进男人的骨血中,从此成为一体。
男人怀抱的温度在逐渐升高着,夏夜的寒凉都抵不过男人身上的燥热,原先清冷的的松木香也变得沉闷而富有侵略感,这个闷热桎梏存在感十足的怀抱让她不太舒服,像是野兽在占有和标记,白婳微微挣扎着想要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空间。
但男人却没有如往日那般全然依着白婳。
和白婳同款的堇色睡袍衣领交叉处微微散开,露出点往日被严严实实包裹在衣物下的风光。完美光洁若冷玉的颈脖处肌肤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红痕,若雪地梅花般夺目好看。梅花深处,是糜烂可怖的艳丽红色,清晰可见的齿痕周是散落的鲜血,翻飞的皮肉。
白婳埋在男人怀抱里,幼兽般在他颈脖处拱了拱,樱花般粉嫩的小嘴在男人光洁的皮肤上吸吮着咬噬着,仗着‘母兽’的纵容宠溺,在她怀抱里胡作非为。
一通折腾后,幼兽总算是心满意足了,仰面小恶魔般露出尖尖的虎牙和一个邪恶的笑容来,洋洋得意的展现出纯粹的恶意。
秦崇心跳突然慢了半拍,面上也显露出一瞬的愣怔。
却不是幼兽以为的惊慌失措或是后悔莫及,而是,难以抑制的心动。
向来清雅冷然的一副美人面,此时眼尾是氤氲的红,眼内情绪灵动生气十足,直勾勾的看着他,就这样突然露出一个粲然的笑来。
谁还会管那粉唇上艳丽的一抹红是不是原先流淌在自己血管里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