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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祈福

与此同时,侍中朱志行的府上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朱志行任职侍中,是门下省的最高长官,侍从皇帝左右,出入宫廷,与闻朝政,乃宰相之职。

他的女儿朱倩方双十年华,自小接受大家闺秀的教育,在众星捧月之中长大,说是天之娇女也不为过。

要不然也不会被皇帝看中,选做太子妃。

但此时朱倩却蓬头垢面地躺在床上,自从听说了李复书被劫持之事后,她已经一天不吃不喝了。

虽然她与李复书的亲事还没有公开,但也有好些人知道内情。

皇帝刚定了她做太子妃,李复书就出了事,那她岂不是要落个克夫的恶名?

朱倩一想到此处,便满腔悲愤,怨怪这桩倒霉亲事为什么会找上她?

却忘了当初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的欣喜若狂。

朱倩听说朱志行从宫中回来了,便急忙穿上鞋子,跑去询问李复书的境况。

谁知却被下人告知,朱志行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许久都没有出来。

朱倩见状,以为李复书的情况十分严重,甚至脑补了他可能已经死在朔方的画面,一时心急竟然晕了过去。

朱倩的哥哥朱绍和她娘朱夫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扶回房间,请了大夫施了针才把她扎醒。

朱倩虽然醒了,却是泣不成声,让人十分心疼。

朱倩一哭,朱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此时朱志行还把自己关在房中,朱绍不明内情,他自己心里也一直在打鼓,就更加不知该如何劝慰母亲和妹妹了。

直到天黑朱志行才从书房出来,而他出来以后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朱倩到京郊的白云观为李复书祈福。

朱夫人惊道:“什么,为太子祈福?”

她不能理解朱志行的做法:“陛下虽然还没有下旨赐婚,但也有不少人知道太子和倩儿的婚事。”

“如今太子出了事,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出来。这个时候让女儿到白云观为太子祈福,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克夫的名声吗?”

“若是太子真的回不来了,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朱夫人说的也正是朱倩所想,她在这个关头为李复书祈福,确实能够博得皇帝的好感和怜惜。

但若是李复书回不来了,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背负克夫的恶名?

以后谁还敢娶她?

难道她还没有与李复书成亲,就要为他守寡?

一想到这里,朱倩便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见到女儿这般伤心,朱夫人更是嚎啕大哭,直呼:“女儿为何如此命苦!”悲痛欲绝。

朱绍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朱志行被母女俩的哭声震得脑门儿疼,安抚道:“好了,别哭了,太子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仿佛灵丹妙药,朱夫人和朱倩立马止住了哭声。

朱志行道:“如今费威劫持了太子,他若是要为费宽报仇,就不会留下太子的性命;他若是有野心,就不会只是要求用太子换回费苏和奚州。”

“可见他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只是为了自保。只要南唐把费苏和奚州还了回去,太子必然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他与朱倩道:“所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而是你在陛下和太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朱志行想得很清楚,虽然皇帝与他说了定朱倩为太子妃,但是还没有下旨赐婚,如今李复书出了事,他们朱家便还有悔婚的余地。

但若是这个时候,朱家放弃了悔婚的机会,公然为李复书祈福,并且把这桩亲事传播出去。

将来李复书从朔方回来,见到朱倩对他如此深情,何愁他们日后夫妻感情不顺?

李复书如今膝下只有李继这一个孩子,还是先太子妃留下来的,李复书对他的感情十分深厚。

若是婚后朱倩不能得到李复书的喜爱,只怕她的孩子将来无缘皇位。

但若是朱倩在李复书生死未卜之际,对他不离不弃,何愁李复书将来不眷顾朱倩,又何愁她的孩子将来会比不上李继呢?”

朱志行把这些道理悉数讲给朱倩听,朱倩犹如醍醐灌顶,顿时茅塞顿开。

她当晚便将一切事物准备妥当,只待明日去白云观为李复书祈福。

第二日一早,朱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护卫在前开路。

朱倩素衣披发,坐着挂了朱府牌子的马车,一行人招招摇摇地去了白云观,为李复书祈福去了。

未免引起南唐臣民恐慌,李复书被劫持的事情并没有公开,所以朱府对外宣称,朱倩的祈福心愿是希望李复书顺利平定朔方,早日回到京都。

但是晓得内情的人都知道,她是在为李复书的生死祈福。

此时远在承州的赵学尔,也从卫亦君那里得知了李复书被劫持的消息。

当初赵学尔让卫亦君派人去奚州调查费宽谋反的原因。

结果费宽谋反之事,他们倒没查出什么头绪,却遇见了李复书被费威劫持,和董重屯兵萦州的大事。

不仅如此,他们之所以那么急着回来报信,是因为打探消息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传,李复书遭劫持是被柳弗思害的。

说柳弗思杀降罪孽深重,所以天道在惩罚南唐。

赵学尔闻讯大惊,这次李复书若是当真出了事儿,不但两国边境会再起战事,只怕柳家满门都要遭殃。

她十万火急地去找赵同,与他商议营救李复书的事情。

赵学尔道:“若是太子出了事,南唐与朔方必将再起战事,西境百姓再无宁日!”

“父亲,这一次您恐怕要去一趟萦州,一方面说服董重不要轻举妄动,另一方面要与费威周旋,拖延时间,营救太子。”

“许诺费威,南唐一定会归还奚州,并且能让他与费苏见上一面。等费苏到了萦州,您再好生与他交涉,让他劝说费威不要伤害太子。”

赵同却不同意赵学尔的提议:“这件事情我不能管!这本是与我们无关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其中?”

“将来一旦太子有个好歹,赔上整个赵府也担不了这个责任!”

赵同想得很明白,平州与承州虽说都与朔方接壤,但平州距离承州几百里之遥。

若不是赵学尔私自派了人去奚州探查费宽谋反的原因,只怕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李复书被劫持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就索性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好了。

即使将来李复书死了,两国边境再起战事,他就只当是盛金没有向南唐投降过,而南唐也从未收伏过朔方。

反正这么多年来,南唐与朔方边境就从来没有平静过。

但若是他掺和进李复书被劫持之事中就不同了,一旦李复书死了,皇帝岂能让他有命好活?

所以他是坚决不会同意去萦州的。

赵学尔不知赵同心中所想,劝道:“可是董重屯兵萦州,蓄势待发,若是逼急了费威,伤了太子,南唐与朔方必然再起战事。”

“一旦两国交战,承州也定然会处于战乱之中,那个时候我们也免不了卷入其中啊!”

赵同道:“那也好过现在就掉脑袋的强!”

赵学尔虽然知道赵同一贯胆小谨慎,但实在想不到攸关国家安危之际,他竟然还能置身事外?

她一面为李复书的处境担忧,一面又为赵同的胆小怕事心急。

她想着既然用国家大义说服不了赵同,那就只能用小家小利吓唬他了。

赵学尔道:“父亲,当初杀掉盛金亲兵的主意是我出的,这件事并不是没有人知道。”

“如今奚州和平州那边的许多官员都在传,说是杀降不祥,柳大将军不仁,上天才降灾祸于南唐,才导致费宽谋反,太子被劫持。”

“所以若是陛下因此怪罪柳家兄妹,只怕我们也免不了罪责。”

赵同一听,果然心急:“所以当初我就不同意杀降这件事,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掺和其中呢?”

现在倒好,好处他没捞着,出了事却要他一同承担罪责。

赵学尔见赵同果然中计,忙道:“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父亲,您还是赶快启程去萦州吧。”

赵同急得团团转,他心焦火燎地想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愿意去萦州。

他道:“当初擒获盛金、平定朔方的功劳都记在了柳家兄妹头上,我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所以就算陛下怪罪,我顶多丢了官职,没有性命之忧。”

“可若是牵扯进太子被劫之事中,一旦将来太子出了事,只怕赵府满门都要受牵累。”

赵学尔没想到,赵同在如此情急之下,还能权衡利弊,趋利避害。

她正要再劝,赵同却已经率先道:“这件事你不许再管,也不许出府,我会找人看着你。”

赵学尔被送回了求安居,很快,赵同便安排了四个护卫守在求安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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