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入我怀(穿书) 第69节
他的心中只有杀戮。
明蓝蕴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想办法早早地把凌贺之弄死,说不定自己的命运就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自己能的话……
她改不动。
但现在凌贺之却往另外一个诡谲的方向发展。
他倾慕自己……
明蓝蕴取下凌贺之头上的毛巾, 重新换了一块新的敷上去……
什么都很安静,唯独明蓝蕴的心迟迟无法平静。
两日后,凌贺之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焦急地一侧头便看到了明蓝蕴趴在桌子上小憩。
凌贺之意识到老师没有放弃昏迷的自己,不但没有驱赶,反而收留自己并好生照顾。
这意味着明蓝蕴无法摆脱自己的纠缠,且有些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凌贺之无声地笑起来。
他踉跄着走到明蓝蕴的身边, 抬手挽住她的一缕发丝放在唇边, 宛如虔诚的信徒亵渎着信仰的神灵。
她就该是自己的。
动乱的五日之后, 凌贺之发觉自己身上尽管还是会有痛疼,但是不再是第一次发作时的难熬。
他服用的寒食散不多,也容易戒。
但是三皇子遭受的折磨可就大了。
他整日被捆绑在内宅中,每日吃食时都要让人扣住他的下颌,避免他咬伤自己。
不过短短的五日,三皇子凌亦如便消瘦得不成人形。
宫中的萱贵妃娘娘气得浑身发抖,也明白自己的儿子再也没有争夺帝位的机会。
她心如死灰,好像秋后被农家烧得成余烬的稻根,只能成为别人的养料。
心灰意冷之后,萱贵妃娘娘的心中便是极致的怒火。
以身体不适为由,一请明蓝蕴,二请明蓝蕴,三请明蓝蕴,都被明蓝蕴婉拒。
萱贵妃在自己的府邸中打砸摔,以失态的发泄来吐出内心的怒火。
“国师身体不适,故而不宜进宫面诊?”萱贵妃娘娘头上的发髻凌乱,发饰松松垮垮地簪着,趴在贵妃榻上哽咽许久之后,眼眶中滑落了一滴泪。
泪水滴落在丝绸上,氤氲出一个深色的痕迹。
她轻轻地呵笑一声。
“当初我看到皇后被明蓝蕴陷害时,便不该抱有侥幸心理!”
萱贵妃直起身子,对身边的亲信说道:“据三殿下传来的消息,大殿下必然也服用了寒食散,这几日明蓝蕴和他一起告假,想必就是在控制寒食散之疼。”
“你且想办法将此消息告诉太尉,命人在皇城中传播此消息!”
亲信怔忡了一下,弯腰欠身,连声说道:“是。”
萱贵妃咬牙,咧着殷红唇瓣讪笑:“蛇鼠一窝,明蓝蕴、大殿下你们以为陷害我儿之后还能平安无事吗?”
自己就是死也要刮下他们三两肉!
第二日,京城里便谣言四起,百姓们都在传大殿下也服用了寒食散。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
百姓茶余饭后就这般聊着大殿下的事情。
而太史院中,凌贺之也在分析此事,他一针见血:“萱贵妃,三皇弟,还是李太尉,总归是他们一家搞的鬼。”
明蓝蕴喝茶。
一旁的宋彧大人摇头叹气:“我们知道是李太尉传的也没办法。”
此事着实棘手。
因为大殿下的确是告假五日。
而国师的确也是如此。
更何况三皇子那边不惜说他是和大殿下喝酒时染上的毒瘾……
凌贺之托腮说:“如果我承认和他喝酒,让他染上了毒瘾,那么我不染毒瘾便说不过去。”
“不过不承认的话……”凌贺之眯起眸子,冷哼一声。“那么在皇帝眼中,那自己就是陷害三弟的蛇蝎小人。”
更关键的是不承认的话,那么自己和明蓝蕴为何齐刷刷告假五日?
不说寒食散,那百姓说不定还会说出什么离谱的理由
着实难两全。
明蓝蕴听了他们的意见,开口说:“不在于百姓怎么想,而是陛下怎么想。”
现在陛下肯定起了疑心。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件事情还是快速地跳过去比较好。
凌贺之起身,居高临下扫视众人一眼:“我先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明蓝蕴没有拦住他,目送他的离去。
凌贺之大步流星地离开,半日后他从御书房脸色阴沉地走出来。
苏公公本想拦住他说些事情的,但瞧见他的脸色之后,当真是一句话都不敢吭。
这又是怎么了……
苏公公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喊住了他。
“大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凌贺之噙笑着回答:“苏公公,没什么。”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
父皇是笃定自己也吸食了寒食散。
皇帝是那样坚决,当场斥责他胡来。
但凌贺之并没有在百姓面前暴露,陛下如此听信谣言那就只有一个目的。
皇帝发现此事方便一石二鸟,可以把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拉下去,然后给他的宝贝二皇子让路。
凌贺之紧握拳头,既然皇帝要踩自己,萱贵妃也想拉自己下去,那自己便顺势推明蓝蕴上去!
凌贺之回了憬王府,而后从后院又去了明蓝蕴的家宅中。
明蓝蕴正在看书。
他站在门口敲敲门,手中捏着一根簪子,轻声说道:“回来的时候买了一根玉簪子,想着送给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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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销毁
凌贺之捏紧了手中的簪子, 玉色的发簪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娇小。
他方才看到这一根雕莲花做镂空工艺的玉簪子,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明蓝蕴佩戴此物的画面。
云鬓微垂, 眼中含水, 头上的花簪为她多增添了几抹人间颜色。
明蓝蕴偏过头不去看他。
凌贺之低头看了看门槛,而后又讪讪地觑着明蓝蕴。
他想靠近,又不知道该如何让明蓝蕴不受惊。
他的老师冷心冷情这般多年, 一下子恐怕会觉得过于滚烫了些。
外头的风在呼啸,枝头还未曾南飞的鸟儿在吱吱喳喳。
偏偏房间里外,静谧的很。
明蓝蕴觉得反派的目光太过于深邃, 以至于凝聚出实体, 宛如一把锐利的薄如蝉翼的匕首划破自己的皮囊。
让她虽不是坐立难安, 但也是无法自若。
就在此刻,福康端着茶过来, 小太监没意料到大殿下来了,惊呼一声:“大殿下, 您怎么在此?”
他不是被陛下召见入宫了吗?
这一来一回花费的时候, 再算上凌贺之和陛下交谈时辰,这……
福康心道, 祖师爷啊,难不成大殿下是一出宫回到王府便立马翻过后院围墙吗?
福康还要再想时,凌贺之开口说:“福康, 你将此物交给老师。”
福康连忙将手中的茶盏端放在屋子里头的桌子上,又旋身走到大殿下跟前,手在衣摆上使劲擦拭后,弯腰抬手接过。
除开他的走路声, 别的声响再没有了。
这过于安静反而叫福康声音发颤:“是。”
凌贺之无声地朝明蓝蕴拱手做告辞礼, 不拖泥带水地离去。
福康站在门口瞧了一会儿, 直到大殿下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