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克夫的寡妇二十三
墨是文房四宝之一，它不仅实用，而且也是一件融绘画、书法、雕刻于一体的艺术品，具有收藏和鉴赏的双重价值。
古人曾云：“有佳墨者，犹如名将之有良马也。
而制作一方墨，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要经过烧烟、筛烟、溶胶、用药、搜烟、蒸剂、杵捣、秤称、锤炼、丸擀、搓制、入灰、出灰、印脱等十几项。
云安来到墨坊时，空地上已经搭上长十几丈（1丈=3.3米）竹棚。
竹棚四周用纸和草席密封着，竹棚和地面连接处，用泥土密封。竹棚上每隔一段开一个烟孔，竹棚内用砖铺通烟道。
不远处堆满高壮的古松，来来往往的长工中，有的正将几丈甚至十几丈的松木斩成同等高的小段，
有的将松树干底部钻个洞,点火烤树干,让松香流净。带有松香的松木,烧出的松烟,质量不好，有粘结之病。
流松香的方法，也可在伐木前。在松树根部凿一小孔，放入一小灯盏，慢慢加热，松树的胶液，就会倾流而出。
最后将流净松香的松木再斩块堆入竹棚，从竹棚前端点火，连烧几天，松烟从竹棚前端向竹棚后端弥漫，待冷却后便可以入竹棚刮取松烟。
从竹棚后段刮取的松烟叫清烟质量最好，供优质墨料，称之为“烟子”；
中段刮取的是二等松烟，叫“混烟”，用做普通墨；
这步叫炼烟，是制作松墨烟最重要的一步。
松木在燃烧时要严格控制火候、出入风口，掌握收烟时间，对于烟炱黑度、细度、油分、灰分的品质不容半点马虎。
还有一种是油烟类墨。
油烟类墨是用油料，主要是以桐柚籽、豆油或猪油为原料燃烧后收集其烟所制的墨。
在《天工开物》记载的烧油取烟法:将桐油、清油或猪油放入油灯中点燃，油灯上方有铁盖收集油烟。
每一位熟练的工人可以掌管200盏油灯，动作要敏捷，否则油烟过老。
然后用鹅毛刷
。轻轻将铁盖表明层的油烟刷入纸片上，这是上等油烟，造出的墨精美有光泽。
铁盖里层油烟，必须用力刮下的是次等油烟。每斤油可刮取约一两上等油烟。
松烟所制的墨，墨汁乌黑无光，略呈冷色，但缺少光泽，胶轻质松，入水易化。
油烟所制的墨，墨汁有一定光泽，色偏暖，可浓可淡，多用来勾线、渲染。质地坚实、细腻、耐磨，但用胶量较重。
墨坊练烟的地方分为两处，一处是提取松烟，一处是提取油烟。
将松烟，油烟提取出来后按品级分类存放在陶罐中，然后再送到另外一间房间里进行筛烟。
筛烟一般用筛选和沉淀法。
筛选法是用细绢筛将油烟或松烟筛选出细净均匀的墨烟。
沉淀法是油烟或松烟放入水池中，久浸沉淀，上层细而匀是精料。
墨坊和砚台坊的不同之处在于，砚台制作是从原料到最后的成品都可一人完成，主要考验的是雕工。
而墨坊是每道工序都由固定的几个人完成，比砚台更具有保密性。
筛烟完成后就是和料。
和料的地方早已经架起了大锅。cascoo.net
有长工将用兽皮、兽骨、鱼皮、鱼骨、鱼鳞倒进大锅里熬煮。
和料指的是先将鱼皮胶或者牛皮胶用文火熬烊，再添加各种香料、药材和色素原料，再充分搅拌，杵捣均匀。
据说和料要反复锤敲达“十万杵”，烟料和胶合料才能达到细腻均匀的程度，制成坯料。
而胶的好坏和胶烟配制都会影响发墨的效果。
好的胶能造出好的墨，胶质通常用兽皮、兽骨、鱼皮、鱼骨、鱼鳞等制成。这最要紧的是看液体胶的气泡，必须全是小气泡了才行。如此做出来的墨才“易发墨、不滞笔”。
胶烟配制讲究的是三分胶、七分烟。
若是胶重会发白、发墨慢，胶少了墨易断。
在制墨过程中加入香料是为了消除墨中胶的气味，动物性的麝香和植物性的龙脑（冰片）都是受到重视的
。珍贵材料。
添加药材珍珠粉、玉屑、熊胆、紫草、丹参、藤黄等材料，以达到增色、添香、坚墨、发彩、防腐等目的，不然动物胶中的大肠球杆菌会让胶“败掉”，墨就碎了。
古墨中对胶和其他材料的使用是有比例的，墨品添加不同的材料可形成不同的墨。例如
药墨（以油烟和阿胶为主要原料，加入金箔、麝香、牛黄、犀角、羚角、珍珠粉、琥珀、青黛、熊胆、牛胆、蛇胆、猪胆、青鱼胆等，制成墨锭，可用于书画，亦可内服或外敷，具有清热、止血、解毐等作用），
彩墨（用五色或十色颜料制成一套彩墨。色泽典雅，不易褪色，用于绘画和圈批缮抄书籍、文卷等，但彩墨只相当与颜料，因为不算是真正的墨），
青墨/茶墨（是用油烟或松烟添加其他色泽原料制成，墨色含黛黑或茶褐色，用于特殊效果的书法、绘画），
再和墨（用退胶的古墨、陈墨捣碎后再掺入新的色素和连接料重新加工制成，墨色陈醇古雅），
蜡墨（用蜡为黏结材料，可直接在纸上书写涂画，色泽乌黑，不褪色，耐水性能良好。
料做成墨坯后，等水分蒸发一部分后开始捣研、揉搓。
放置墨坯的案板要涂抹一层菜籽油，工人的双手也要涂抹上菜籽油，防止墨泥粘连。
制墨最关键的是捶打，用手上的功夫确保制墨达到表面无缝隙，内部无气泡的目的，将坯料捶打成质地均匀的墨坯
千杵万捶使得墨质细润匀和，如果工艺不到位，墨的内在和外表就会产生气泡和裂纹，出模后墨面模糊，翻晾时容易碎裂
搅拌的时候不是很均匀，通过敲打以后，把胶水‘吊’出来，墨就会有光泽，很漂亮；
另外，也是为了把水分敲掉，否则墨太粘手，不好做。”
这道工序很是消耗体力，一般不会用女工，但云安是个例外。
也是每到这个时候她才会感慨，那十五个功德花的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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