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美少年!何谓潇洒?
剿倭将军的儿子暗通倭寇?
历史上,戚继光的儿子虽然没有全成器,但就算最平庸的,也是老实本分之人,通倭这种事,绝不会出在他们身上。
“戚夫人做得这样决绝,应该不是真的发现戚勇通倭了,而是担心老家这边出事,影响到戚将军在前线打仗,虽然委屈了戚勇,但已经算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于可远暗自琢磨着。
若戚夫人护着戚勇,左宝才必定会借着这个由头,将通倭的脏水往戚继光身上泼。朝野虽然不会相信,但只要有疑惑,不免被有心人利用。
真相还在穿鞋的时候,谣言已经跑遍半个世界了。不仅是平民百姓,就算那些达官显贵,也很少渴求真相。面对那些不喜欢的事实,他们会充耳不闻。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利益的,都可以很容易成为他们的主人。
于可远已经想象到,一旦戚夫人力保戚勇,朝野会瞬间惹起非议,戚继光的政敌也必定会把握住这个机会,干扰前线的战事。
戚勇通倭与李孝先通倭虽然是两码事,但皆在山东,皆在左宝才职责范围内,他们弄出这样的事,也必定会将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往一起撮,并将胡宗宪拖下水。
胡宗宪一旦不自由,东南战事出问题,山东通倭案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戚夫人不愧是留在史册中的奇女子。”
于可远暗赞了一声,这事情不必自己处理,戚夫人这样应对,左宝才和季黎就不能向戚继光发难。左不过将戚勇关进大狱一阵时间,有赵云安从中斡旋,谁也不敢用刑逼供,等李孝先的案子结了,再回来慢慢查。
但那时,于可远大概已经不在山东了。
俞咨皋和赵云安也显然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听到这样的消息,虽然一直在议论,却没有着急担心。
“紫薯。”于可远把剥了皮的紫薯递给她,“这个蘸些酱更好吃。”
“嗯。”
高邦媛不愧是大家闺秀,这样的露天野餐,动作依旧十分优雅。但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薯竟然眨眼间就消失。
于可远瞪大眼睛,以为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
高邦媛忽然按着胸口,表情僵住了,一把抓了于可远身前的茶就灌下去,努力伸了两下脖子,才缓过来。
“这个容易噎到的。”
于可远才劝了半句,高邦媛已经又抓起一个红薯了,含含糊糊的说:“花生,紫薯,红薯,还有土豆,我从来没这样吃过。怎么会这样好吃?明明只蘸了一点酱,并没放太多的调料……”
于可远笑着低头剥花生,剥好了就放在高邦媛面前。然后又给她倒了一碗茶来。
“你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这种平民百姓家吃腻的东西,偶尔吃一下,还是很稀奇的,但若是常吃,不免觉得寡淡。”
高邦媛将于可远给她剥的紫薯、红薯、土豆和花生都吃了下去,才捧着茶碗慢慢地喝了两口,又望向架烤的羊,“那个我不吃了。”
屋外冷,但火烤着热,茶也热,她脸上浮起一层桃花般的红晕。
于可远不仅有些失神。
这样一个不受三从四德约束的女子,和现代那些追求自我的女孩,似乎也并没太大不同。她实在是个很美的美人,如果他没有穿越过来,以前身的脾气秉性,若真入赘到高府——那她今后会有怎样的际遇,于可远真是想都不愿想。
两个人依偎在雪堆里,享受难得的静谧。
过了一阵,赵云安喊道:“羊好了,都过来吧。”
古今多少美事,皆在这觥筹交错之间。三杯两盏之后,除了高邦媛没有喝酒外,其他人都有些微醺了。
“来,吟诗!”
俞咨皋借着酒气,歪歪扭扭地在雪中舞着剑,对众人喊道:“看我!你们谁来吟首合宜的诗!”
于可远起身,呼吸微微急促,贴在高邦媛耳畔道:“想听我吟诗吗?”
高邦媛脸涨得热热的,小声说:“是俞大人叫你吟诗,我可没让……”
“但你还是想听!”
高邦媛低着头不应了。
于可远微微笑,醉意恬然:“吟一首……卢思道《从军行》的两句!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赵云安也接言了,“我这首是晏几道的《生查子》,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牵系玉楼人,绣被春寒夜。嗯,这样描述,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咳!什么言过其实!”俞咨皋有些不满,“难道我还不是美少年吗?”
“大人,你那,美归美,但少年两个字,好像不太妥当。这话送给可远还差不多呐!”俞白捧腹说完这些,就被俞咨皋扑倒,两个人在雪地里打滚。
众人皆在笑。
于可远这时便望向赵云安,“大人,我也赠您一首诗。”
赵云安佯装一怒,“还叫大人!”
“赵大哥!”
“这还差不多,什么诗,念来听听?”
“是杜甫的《饮中八仙歌》,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赵云安忽然就有些感慨,“自从任这山东都指挥使,我便再也潇洒不起来,连望着青天,也觉得这天是阴的,是暗的。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羡慕咨皋他们,能够在战场驰骋,快意纵横,潇洒放荡。我啊,不自由了,这首诗,不适合我。”
赵云安的脸庞如白玉一样,美丽,无暇,虽是军队出身,却少了些硬朗,而多了些文弱的女气。
于可远接过高邦媛捧来的茶递给他:“赵大哥,无论官场还是战场,我们身处其中,本就没有自由可言。但除了自由之外,我们什么都能追寻,权力,声望,财富,这些何尝不是一种潇洒呢?”
赵云安接过茶,深深看了一眼于可远,“你既然有这个心思,便用心读书,将来致仕为官,不求天下太平,但做事要求个问心无愧,否则良心难安,谈何潇洒?”
这是在教导于可远,在官场不能全为谋己,也要为朝廷,为百姓尽一份心。
“我都记下了。”
……
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不仅加深了于可远与胡宗宪一派人物的关系,更使他结交到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朋友,那些藏匿在心底的情愫,也因过近的接触,以及些许醉意而袒露。
友情,爱情和人脉皆有收获。
将高邦媛送回自己房间,并未多停留,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洗漱一番便躺下了。
穿越以来,一向难以入眠的他,尚是第一次如此轻松的睡眠。
因调查取证尚需一些时间,公审延缓了几日。而吴栋向陈洪去信,请他向徐阶施压,事情也有了一些进展。
这几日,从北京城发往济南府的密信、公文和旨意,是一道接着一道,令人目不暇给。
情势变化之大,令人膛目结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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