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染墨渊

凤鸾歌转头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准备下马上来。”

外面脚步声远去，凤鸾歌拿出银针，对着手就扎了下去，等到她来到花园中，亭子里已经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面前摆着琵琶，看着身穿白衣，头戴面纱的女子，身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就连头发都只是用白色发带绑起来一半，随风舞动的样子很是脱俗。

上前很是有礼貌的对他微微点头，随后转头对帝爵冥道：“王爷，妾身已经准备好。”

刚刚在凤鸾歌出来的一瞬间，帝爵冥感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好像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根本不是曾经看到的丑女。

直到她声音传来，这才从震惊中回神，淡漠点点头。

转头对药老道：“不知药老今天是要比试什么乐曲呢？”

亭子中的药老在看到凤鸾歌的时候，脑海中就想起了彩云夫人，眼中都是惋惜之色，那么出色的女子，最终却是那样的命运，真是让人惋惜。

对于凤鸾歌更是没有好感了，虽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但是她的父亲真不是个东西，所以语气也稍显冷淡：“既然是丞相之女，那么就与老夫弹奏彩云曲如何？”

一听是彩云曲，众人都眼睛瞪大，帝爵冥也蹙眉。这彩云曲是彩云夫人所写，但是并不是只有一首，而是写了三百多本。

其中是写的女子与情郎的爱恨别离，没有人能够完整的得到乐谱，更没有人能完整吹弹奏出来，需要意境很高。

一般人能够弹凑一首就算是了不得了，因为里面的情绪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代入的，正所谓难画骨，说的就是这种，没有经历过那种爱恨别离，是无法掌控那种境界的。

弹琴将就的就是意境和技术的融合，缺一不可。

而这种渲染性太强的曲子，加上一个人一生都在写这种，而且每一次写的都不同，这简直就是能要人命好吗？现在药老说的是彩云曲，并不是一个曲目，那就代表着需要的全部。

凤鸾歌听的心下也是一沉，这要是弹完了也得好几天，毕竟便宜老娘一生所写，不说人受不受得了，就是这双强行恢复柔软的手也怕是难以再恢复。

帝爵冥冰冷的转过头看着凤鸾歌：“可需要乐谱？”

他问的是需不需要乐谱，并没有说你能不能比试或者是可不可以赢之类的话，这话语之中夹杂着不管如何，你就必须要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凤鸾歌淡淡的看着药老点点头：“如先生所愿。”

说完一个眼神都不给帝爵冥，自己走到边上台子上坐下，对着药老微微点头，两个人抱着琵琶就开始了弹奏。

原本药老对于墨渊古琵琶是势在必得，也没有将面前的女子放在心上，却不想对方开始弹奏的时候，他心下就有些兴奋了。

原来对方是深藏不露，小小年纪能够有这样的情绪，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时之间也没有了轻视之心，开始认真的弹奏起来，美妙的琵琶音在王府之中环绕。

而停止当中弹琵琶的两个人就如同忘记了所在，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之中，与那琴音之中的情愫缓缓相融。

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琴音有所变化，先是害羞的相遇。再到逐渐相识，相知。

在院子里的人，情绪也跟着琴音有所跳转，似乎眼前出现了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初次相识因为误会而身怀芥蒂。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段奇妙的感情之中，弹奏的两人就那么手不断的拨弄着琵琶弦。

偶尔他们脸上和额头流下来的汗水，会有边上的人擦拭。

药老身边的药童不时伺候着药，老喝水给他擦汗，不时他会抬起头看看凤鸾歌。

眼中的欣赏之意不要太明显，这一趟就算是拿不到墨渊也值得。

凤鸾歌从头到尾都不曾抬头看别人，在别人看来，她一心都在弹奏之中，与琴合为一体，二期眼神和琵琶声也在跟着变化，简直太奇妙。

似乎将人们拉入那种所写的意境中，看着相识相知，再到相爱恨别离的情形。

然而只有她知道现在的手已经僵硬的不行，毫不犹豫拿出银针对着自己的手就扎了下去继续弹奏。

此次既然比试了，那么就一定要赢，这不但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原主的娘亲。

也算是原主的执念，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些，但是当初那女人救了自己一命没让刚穿过来的自己死掉，那么这就当做是一种偿还。

直到第二天两人的弹奏依旧没有停下，最终到下午的时候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而此时的凤鸾歌嘴唇已经苍白得不行，两天两夜的弹奏，已经让她耗费了体力。

药老中途也吃了一些补药，维持体力，但是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此番是老夫输了。”

说完转头看向边上的药童，对方将抱着的盒子拱手递给了边上的护卫。

帝爵冥并没有立刻去看盒子，反而转头对凤鸾歌吩咐。

“好了，现在你赢了，可以停下来了。”

然而他话音落下，女人却依旧在弹奏。手不停地翻转着抬起头，神色严肃的道。

“只怕以后妾身想要再碰琵琶已经不可能了，还请王爷成全，让我弹完这最后一首，也是我娘的遗愿。。”

帝爵冥还想要再说什么，看着她的手如今已经血肉模糊，还依旧不断的拨弄着琵琶弦。

血顺着那处已经开始，往下慢慢的滴落，但是女人眼中却充满了倔强。

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坐在原地继续听着她弹琵琶，药老也没有离开一直到第四天的时候，而在弹完的那一刻，凤鸾歌直接晕倒了。

这世上唯有这女人是唯一一个将彩云夫人所有曲谱完整弹奏的人。药老心中感慨，内心惋惜。

王府中的人更是看着王妃眼中充满敬佩，有生之年蒙牛听到完整的情感曲谱真是让人敬佩。

帝爵冥脚尖一点，飞身上前抱着凤鸾歌，准备离开药，老起身开口道。

“能得此佳人还是好好珍惜，莫要负了她。”

帝爵冥回头淡漠道：“这些就不劳药老费心了，药老慢走不送。”

说完快步抱着凤鸾歌回到了她的房间，找来郎中替她清理伤口。

郎中检查完毕惋惜的摇头：“这双手恐怕以后不能再弹任何乐曲了，若是好生保养或许还能正常拿东西。”

帝爵冥没有走，居高临下看着床榻上的人眼中晦暗不明。

让人熬了粥和药给她灌下去，昏迷一天一夜，凤鸾歌从睡梦中惊醒。

抬头看看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太阳才刚刚升起。

一名丫头推开房门看到凤鸾歌醒来，开心的喊着。

“王妃你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这就去唤郎中。”

“不必！你替我准备一些稀粥便好。”

小丫头应答了一声快速出去了，然而在他出去以后帝爵冥就踏步进来了。

“废了你这双手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本王。”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下意识不想她会恨他，所以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凤鸾歌继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假寐，嘴角带着嘲讽：“也没人让王爷赔，无需到妾身这边撇清关系。”

“等一下吃了东西，养的有体力自然会去替王爷解毒，王爷若是无事还请离开，妾身现在需要休息。”

帝爵冥气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这一天多他心里自责半天，结果这女人醒来还是这样的态度，想想就很生气。

看着她嘴角嘲讽的幅度，真想上去将这张嘴直接缝上，让她永远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