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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攻略兮酒肆五

台下几个男的后知后觉,发现瑟舞哭的时候,周西都正好夹了一大筷子猪耳朵塞嘴里;而小晚哭的时候,这口猪耳朵吞也不是,嚼也不是。其它几人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仿佛任何一个动作都将使女人们更加伤心。

瑟舞他们是让顾客高兴,他们不能有自己的情绪。来的这几位常客没想到,瑟舞他们自己也没曾想过会有自己的情绪。

于是,四个男子陷入了想安慰、不知如何安慰的局促,包括经验老道的烨云迟也没预料到这一幕。

不过,烨云迟心中说不出的体验,酒肆艺馆还是别龙马忘忧他是常客,看似不一样,实则一样,寻乐子罢了。来这里的人,都是对烦心事儿也好、痛苦也罢,避之不及的。而穆小晚的出现,既异于往日,又水到渠成,风来帆速……

最终,还是瑟舞打破了这种局面,她羞涩地一边帮小晚擦眼泪,一边对烨云迟他们温柔说道:“大人们见笑了,都怪瑟舞扰了大人们兴致!只怪瑟舞从未听过这样的曲风曲调,实在是......”

吴景淮连忙接话,陪笑道:“无妨、无妨!瑟舞姑娘许是与小晚一见如故......瑟舞姑娘,看来,今晚小晚唱的曲子里,你最喜欢的是《盗将行》?”

“瑟舞每一曲都喜欢。”瑟舞温柔冲小晚一笑。

小晚心绪平复了大半,也回礼笑了笑,听他们各自聊最喜欢的曲子。吴景淮、孙弈最喜欢的是《山中客》,而周西都最喜欢的是《一腔诗意喂了狗》,周西都问烨云迟喜欢哪一曲,烨云迟看了看情绪不高的穆小晚,坏笑道:“小晚师妹,上回吃你做的毒门配方,你说有一支小曲儿叫《活该》,不知今日可有这耳福?”

“哦?还有这曲子?”好几个人开始对曲名儿产生极大兴趣。

方才《活该》她本来就要唱的,但她想了想歌词,可能和这里的人适配度不高,就没唱。她觉得,并不是自己喜好的,乱挑出来唱,都会有好效果。既然唱了,就尽量地让更多的人能够接受,只是没想到烨云迟还记得这茬,她也知道,烨云迟是在挽救雅间中的气氛。

于是,笑盈盈对烨云迟道:“云迟大人,上回我胡说的,没有《活该》,不过,小晚单送大人一曲如何?”

烨云迟挑眉问道:“何曲?”

“《海王赋》。”

烨云迟立马回想起上次穆小晚说他海王,隐约觉得没好事儿。还没等在场的人问什么是海王,小晚抢话道:“无需多问,词儿很简单,一听就懂,什么是海王,无需小晚赘述。”

于是,为了让他们听懂,堂阳城全城都听到了穆小晚改编了一些唱词的《海王注定不平凡》。她摇头晃脑、刁钻古怪说唱道:

“做海王真不好,做海王事儿不少,天天都有人找,好烦恼好烦恼;

做海王真的累,有太多小宝贝,刚哄完这一位,下一位还在排队;

做海王真的忙,学识也是真的强。他如果学识不强,他迟早要凄凉;

做海王真无奈,有太多风流债,偶尔受到伤害,一点都不奇怪。

跟一号说上朝,有很多事儿要忙;

跟二号聊得火热,话题一个接一个;

跟三号说很累,今夜你想早点睡;

跟四号说宝贝,明晚举案齐眉;

跟五号说当差,你一人要乖乖;

跟五号说了再会,立刻给六号安慰;

跟七号说晚安,说你对她很喜欢;

然后在八号身边,还陪她吃晚膳;

跟九号去幽会,还陪她逛集会;

转身给十号安慰,说陪小晚师妹;

做海王真的难,做海王要有钱;

做海王还要有颜,海王注定不平凡;

海王是真的会撩,海王也真是糟糕;

明知他沾花惹草,可还是不幸中招;

我灵盾总共十枚,所以我知难而退;

对不起是我不配,再见了海王宝贝~~呀!”

当穆小晚唱到“转身给十号安慰,说在陪小晚师妹”的时候,烨云迟就警惕地迅速施法撤回了“响遏行云破”,只可惜本曲已然接近尾声,倒是让场外的一众人等惋惜不已,不管好不好听,听到一半,被切歌,放谁也不高兴。

况且,这一曲《海王赋》还挺逗乐。

当然这样不妨碍场外的人开始左右打听——谁是小晚师妹,开始猜测,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那个进唤日阁的穆小晚......但是在雅间中的几个人,注意力几乎就在曲子本身,甚至姑娘们也没觉得这曲子跟烨云迟有什么关系,她们只疯狂地缠着穆小晚,开始抄词儿,练唱,欢喜得不得了。并且普及了一个新词儿——海王,都明白了海王就是像海一样博爱的男人。

三金石轮番感慨,还有这样的曲风!说这曲子根本不是大丛国人编曲作词、更不像是大食国、占城国的风格,于是,敬小晚酒,逼小晚承认这就是她自己编的。

即便到了任何异界,也不能剽窃别人的版权,她反复说道,自己没说谎,最后这一曲也不是自己创作,前几曲的确是一个叫花粥的心血,还说不只是她,还有许多这样无赖唱腔的曲子,等有机会再给他们唱。

其中,吴景淮最为兴奋,拉着小晚道:“有几首细细回味,意境无穷,有点堕落,有点迷茫,有点无助,有点有趣。而且,海王赋也独特,骂人骂得恰到好处。”

一旁烨云迟装出几分不悦,插话道:“原来海王是这意思!为何污名化我?”

没等来穆小晚给他回应,吴景淮先认真地开导起烨云迟,“云迟大人,这就多心了。我看,小晚唱的海王并非是说你的!”

“是么?不是说我,那我看明日,全城都会问,小晚师妹是谁?”烨云迟好心提醒。

小晚这才回过神来,在唱词中植入了自己的名字,确实不好,瞬间开始担心,会不会招来口舌,都怪烨云迟!放什么扩音大招!于是,怨念地看了他一眼,烨云迟反而讥笑道:“你完咯!不过,还好,你没唱全名儿,还有狡辩的机会。”

这时,瑟舞跑过来冲小晚嫣然一笑,故作玩笑:“小晚妹妹,会不会喜欢海王?”

女人之间那点儿小九九,小晚立刻会意瑟舞在搞事情,于是,嘚瑟回:“海王那么花心,即便为了我从良,我也不会喜欢。”

瑟舞一听,故作戏腔调戏小晚道:“啊,我可真不知啊,谁是那无意穿堂风,谁是那偏偏孤倨引山洪呐!”

穆小晚一听立刻偷偷拽了一把瑟舞袖口,低声喝道:“别闹!”一顿酒就熟识了,居然开始开这种玩笑!女生起哄,她反而有几分不好意思。

刚听她那话,烨云迟笑容地逐渐凝固,几个小姐妹闹的闹、笑的笑。

又和三金石他们喝了两轮,感觉他们仨也差不多了,小晚估摸着时辰,葛谷丸的药效也快了了,她开始想要提前进入酒局扫尾阶段。

于是,开始和三金石勾着肩,几近进入拜把子的高潮阶段。她一顿夸和他们三人一见如故,还说这是她进唤日阁最开心的一日,希望以后多多关照自己,还感谢了他们这些官宦身份的人不嫌弃自己,赞赏了他们的怀瑾握瑜......总之,该说的都说到位了。

周西都夸穆小晚不但是好酒友,还是好书友、还是难得的志同道合的挚友,到后来完全不把穆小晚当个女的,一把拉过穆小晚的手肘,亲近地称兄道弟,醉言醉语指着小晚的鼻子,大声吐真言:“我就说......你、你能进唤日阁,绝!非!偶!然!”小晚心中自嘲,不知道是酒喝得好,还是曲儿唱得好,要是因为能唱首歌就是进唤日阁本事,那唤日阁就算传说中的皇家音乐学院?她自知,绝非如此。

于是开始一边谦逊,一边附和。她敏锐的发觉,自己的语言模块已经比方才更加地失控......

比起往常,烨云迟这一晚喝的并不多,倒不是因为嫌酒难喝......也确实是难喝,近日里,他跑遍了常去的艺馆、喝遍了往常最爱的酒,都不满意。

今日又来在这鹤鸣酒肆,她穆小晚领着一群人疯闹,他此刻歪斜着身子,接过瑟舞递过来的一杯罗浮春,杯中酒波欲动,他轻抿一口,这本是琼浆金液,怎奈他入口还是酸苦,难以下咽。

他开始把视线转移到酒本身,把注意力转移到自身,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厌酒症”,开始回味过去的罗浮春,又抿一口对比,愈加疑惑,他已经不打算问瑟舞这究竟是不是罗浮春,因为这“厌酒症”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不怀疑酒,他只纳闷,难道以后喝酒都这样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味觉在抵抗所有的美酒......

“屁股一抬,喝了重来!来!再来一杯!咱们相识一场,三位兄弟,可别怪我的嘴最近比较灵,这一杯祝、祝三位......得偿所愿,大大大展宏图!”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传来穆小晚的声音,彻底打乱了烨云迟的思绪,他抬眼再次看向穆小晚,霎时,他猛然清醒,发现了这些时日饮酒无味的缘由,这个缘由凡是个人都会觉得牵强,唯独他无比确信。

他又看了一眼杯中酒,坐立身躯,眉眼撩起,全神贯注地望着小晚,右手捏紧了酒杯。

一旁瑟舞发现了烨云迟的异常,轻轻帮他取走酒杯,语气平和道:“这样的女子,大人不喜欢?”

他没打算回答瑟舞,只重新端起酒杯仰脖就是一口,还是难喝!他低眉浅笑,就好像刚才的酒灌进了他两个梨涡里。

他理解瑟舞的试探,也知道她对小晚不会有恶意,但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弄得懂瑟舞,可那个女人,他轻不得重不得,连他自己都没弄懂。

他要和她独处!是的,独处!

再说,这小丫头片子难道不知道“葛谷丸”药效差不多了!

“今晚酒局就到这吧!诸位!”他本来连招呼都不想打,就把正拎着酒壶,把酒言欢,往桌上爬的穆小晚霸道地抱走了。

“放我下来,没醉到走不动路!”小晚全程挣扎,在众目睽睽下,从鹤鸣酒肆二楼到一楼,再到大门口。

“闭嘴!你再不听话甲乙丙丁,我就把你扔地上戊己庚辛!”他面无表情,十分强势。

他二人走后,趁着三金石喝得已经七八分不清醒,瑟舞说了几句找补的话,并说小晚太醉,云迟大人先护送回去,改日再聚。

周西都三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嚷着还想听曲儿。于是,瑟舞和几个小舞姬又轻歌曼舞,几人又喝了许久才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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