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是谁成就了谁？
纳兰馥起身，在青柑的帮助下将衣服穿好。
已经进入腊月了，天气一天比一天要冷。纳兰馥在穿了厚重的衣物之后，又被青柑强行套了一件外套。
纳兰馥无语：“青柑，这天气虽然冷，但是屋子里面毕竟烧着地龙呢！”
纳兰馥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小声地控诉道：“你瞧瞧，我鼻尖都冒汗了！”
青柑一愣，就见那小巧又挺俏的鼻尖上，果然冒着细细的汗珠。
“对不起，奴婢，奴婢......”
纳兰馥见她眼眶有些发红，于是朝她身后喊道：
“连翘，你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酥饼，我早上好想吃酥饼啊！”
连翘笑眯眯地放下了手里的铜盆，转身就朝外面走：“奴婢今早听吉婶说，厨房今早还真的做了酥饼呢！小姐你的鼻子还真是灵，奴婢这就给您准备早膳去......”
见连翘一路碎碎念地走远，纳兰馥这才重新看向青柑的脸。
她无声地谈了口气，然后拉着青柑坐到了罗汉床上。
“青柑，你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接问出来，或者我来说也行。你这样憋着总不是办法。”
见青柑只顾着垂泪，纳兰馥只能取了帕子给她。
原以为青柑还得将心情缓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没想到她在结果手帕之后，就直接朝着纳兰馥跪了下去。
“小姐，其实奴婢很早的时候，心里隐隐就觉得有些......”
“青柑，很抱歉，我......”
青柑闻言，摇头说道：“奴婢伺候了小姐十多年了，自然知道小姐是什么样子的。早在老太爷寿辰过后，奴婢就总觉得您好像和从前都不太一样了。
见了生人不仅不会胆怯，而且还懂得保护自己了。对于那些想要欺负您的人，也不再只是以为地躲闪、忍让。
会医术，会武功，会易容.....而且，说话做事也果敢了许多，这分明就和从前的小姐不一样了。”
纳兰馥听着青柑的这些话，心里一阵的难受。
然而，青柑的话却还在继续。
“可是，奴婢却发现有一个地方，小姐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说到这里，青柑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纳兰馥，让纳兰馥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心酸。
“那就是心。一颗虽然柔弱却依旧爱护府中每一个人的心！”
青柑抿着唇，然后鼓足勇气握上了纳兰馥放在膝盖上的手：“小姐，您无需向奴婢解释什么，是奴婢想差了。”
“青柑......”见到这样的青柑，纳兰馥的心里是心疼的。
青柑却扬起了小脸：“从前，小姐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会在夜里偷偷地哭鼻子想念夫人......如今小姐算是也算是如愿了，夫人她，应该也会高兴的。”
虽然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但是纳兰馥却听清楚青柑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现在的小姐，是成长了。长成了自己一直都希望的样子，小姐应该会很高兴，奴婢也高兴。”
纳兰馥一愣，没有想到青柑竟然会这么了解纳兰馥的为人，甚至连她埋藏在心里从未让人知道的秘密也清楚。
要不是青柑今日提及这件事情，纳兰馥根本就不会想起记忆深处这样的一个秘密。
所以，是她成就了她。还是她成就了她？
“青柑，你真的不想听我好好细说一下吗？”
纳兰馥反握住青柑的手，轻轻地将话问出口。
青柑笑着摇头：“小姐，从前您是青柑的小姐，以后您还是青柑的小姐！您就是您，又何必再解释什么呢？”
青柑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然后有些犹豫地看着纳兰馥，小声地说道：
“只求小姐能够将青柑留在身边，照顾您一辈子。”
纳兰馥上辈子所经历的都是极尽冷血无情的人和事了。这辈子却意外收获了这么多的温情，一再骗取她的眼泪。
她伸手将青柑搂在怀里，笑着打趣道：“我的青柑这么好，自然是要留在身边照顾我一辈子了。到时候，我再给你找个好郎君，和和美美地过上一辈子......”
青柑破涕为笑：“小姐！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可以说这样的话......”
“青柑，我马上就可以出阁了。”
青柑一愣，心里一阵紧张：“是，荣王吗？”
“怎么会？你家小姐我貌美如花，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便宜他？”
“那小姐您......”
“进宫，你家小姐要进宫当娘娘啦！”
不过些许的功夫，青柑就能够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想明白了。
“小姐，奴婢要跟着您一起进宫！”
“你不怕吗？进了宫门之后，以后再想要出来，真的很难。”
“有小姐在，青柑不怕！”
主仆二人总算是敞开了心扉，而纳兰馥也从这件事情中发现，青柑是个极其聪慧的姑娘。只要稍加培养的话，以后一定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用过早膳之后，纳兰馥正准备去趟瞭望楼，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太傅府里的一众家人时，青柑却忽然叫住了她。
“小姐，您要去找老太爷吗？”
纳兰馥想着既然施君曼已经在大家的面前说了她会医术的事情，那她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给纳兰启检查一遍。所以根本没有发现青柑脸上带着些许的犹豫。
“嗯，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让连翘留下，收拾一下我的那些医书。”
“小姐，先前老太爷曾经找到奴婢，想奴婢问了些话。”
纳兰馥手里的动作登时就是一顿。
“问什么了？”
“就是在秋猎回来之后，您身子不好总在日日养伤。老太爷便问了奴婢，大致就是问了您的饮食，还有习惯之类的有没有变化。”
纳兰馥闻言，心中一紧：“然后呢，你怎么说的？”
“奴婢当时因为担心您的伤势，所以就没有认真细想老太爷的话，就只说了和从前无异。”
青柑的话让纳兰馥的心里有些慌，青柑之前没有细想，是因为不想面对这些。但是现在一切都说开了反而想起这件事情。可见，青柑也是担心祖父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纳兰馥一脸无奈地望着青柑：“青柑，你说我和从前的样子，差别会很大吗？”
青柑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后，才回答道：“也没有。至少在奴婢这里的话，如果不是日常照顾您的起居，奴婢也很难发现您有何不妥之处。”
纳兰馥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为何她总有一种马甲马上就要捂不住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