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镇武司
一只只信鸽跨越千里,耗费两三个时辰,终于飞进了大周皇都,落在了镇武司某处。
信件层层递报,送到了司长雷刀手中。
江湖人称刀狂的雷刀,乃是武道九品的天榜高手,二十年前便加入了直属于皇室的镇武司。
其武力卓绝,才智更是过人,在他掌握镇武司以后,朝廷对江湖的掌控力度增强了一大截,威慑了无数以武乱禁的侠客。
八十余岁的雷刀一副中年人的模样,锐利的鹰眼扫视信件,掌控着秦国王室的一举一动。
昨夜宴席上,苏墨向王妃亲姊请辞,准备南下游历的事情,深夜时分镇武司就知晓。
清晨时分苏墨出发,镇武司早已安排好了一波波的探子,将苏墨监控得死死的。
在计划进行顺利时,太子听闻了这个消息,匆匆莅临镇武司。
太子人未至而笑声已到:“雷老,吾听闻那个苏墨已经离开秦国王宫,要外出游历了?
想来你已经有所安排了吧?不知道是否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身为太子,他名义上掌控着镇武司,不仅知晓江湖天下的消息,更有权调动各方人员。
雷刀看向太子,微微欠了欠身,回答道:“太子殿下,臣已经安排好了行动,相信不出秦国,苏墨便会遭遇意外。”
这个意外,大概率不是身死,而是受伤之类的。
计划的目的,是为了引出苏墨身边的高手,探查清楚这一行人的底细。
当然,如果探子们真的得手,把苏墨给弄死了,那就更好了。
太子拍了拍雷刀的肩膀:“雷前辈做事向来妥当,是吾的左膀右臂,吾自然很放心。”
雷刀心中闪过一丝不快,笑着请太子坐下,随即命人将秦国的最新线报传来。
“报!世子苏墨一行人,一路未曾发现我们的布置。”
“报!世子苏墨一行人,径直路过了山林茶铺,没有给我们机会。”
“报!一路跟踪,我们不曾发现七人以外的人,高手始终没有现身。”
……
听着线报,雷刀依旧沉着,太子倒有些不快了,骂道:“这群废物,居然寸功未立,朝廷养他们吃干饭的吗?”
“太子息怒。”雷刀反笑道,“这其实是个好消息?”
“怎么说?”太子好奇了,急忙问道。
雷刀解释道:“我们一路的布置十分详细,诸多陷阱设计,那苏墨一行人居然没有入局,岂不怪哉?
这便说明了,肯定有先天高手跟随。”
也是,秦国国富民强,有几个先天高手一点都不奇怪。
苏墨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年青人出门,秦国王妃定会派高手保护,没有才是异常。
太子点点头了然,冷笑道:“那就让那竖子多活几日。”
此时,门外忽的有人急匆匆进来,神色略有焦虑:“报!那世子苏墨突然纵马狂奔,我们的人远远被甩在身后了,很快就要失去其踪迹。”
“什么?!”太子腾地就站了起来,“你们这群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快追啊!”
他深怕苏墨逃跑,如同两年前的秦王二子苏天武一样,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雷刀沉默不言,脑海中浮现一张地图,推衍着这一次的行动,忽的皱起眉头。
“不能追!”他立刻下令,“让探子们停下来,这可能是陷阱。”
可随即他就意识到,即便他立刻下令,远在千里之外的探子们,也得三个时辰以后才能收到命令。
无济于事。
太子不快道:“雷刀你做什么呢?再不追,那苏墨小畜生就跑了!”
雷刀心中叹气,就太子这个德行才智,若非他是嫡子,太子之位哪有他的份啊。
亦或许,正是太子太弱,天子才不敢留下秦国吧,毕竟这是自断臂膀的蠢事。
雷刀下了命令不许再追,旋即解释道:“太子殿下,苏墨身边我们还安排了两位先天宗师在暗处,不会跟丢的。
探子们虽然实力未至先天,但却各有才能,一路上的行动缺少不了他们。
若是被苏墨一行人设计伏杀,那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只是雷刀的担心,终究成了现实。
深夜时分,千里之外的线报终于传了过来,只是消息很坏。
“大河关守军出动,悄无声息包围了山林,跟踪而来的探子们正好一头钻了进去。”
“厮杀中,探子损失过半,其余皆被俘虏。”
“世子苏墨下令,将所有刺客斩首,首级挂于城头,以儆效尤。”
闻言,雷刀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王妃果真狠辣,数十名武师说杀就杀,不愧是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人,这一场,她技高一筹啊。”
他们原本是想算计苏墨的,没想到王妃以苏墨为诱饵,反过来算计了镇武司。
太子听到探子们都被斩首,首级被挂在城头,深感打脸的他愤怒道:“苏墨胆大包天,竟敢谋害镇武司人员,他这是造反!”
“殿下,秦王一家甚得民心,我们当前不宜把事情摆在台面上,一旦撕破脸皮,恐怕有损民望。”
雷刀说道,“何况苏墨说杀的是刺客,就算损失不小,我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斗争皆有胜负,既然坐在棋盘上,成败得失都要做好准备。
太子此时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甩着衣袖转身离去,冷冷道:“雷爱卿,你让本宫失望了。”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在苏墨死后,去父皇面前邀功的,结果却是白欢喜一场。
雷刀肉笑皮不笑,微微欠身恭送。
等太子走了,他一人坐在堂中,苦思这一场斗争的得失,最终叹息摇头。
“相隔千里去与人博弈,无法及时了解情况并决策,我又怎么可能不失败呢?”
他最终提笔书信,准备调遣负责西南事宜的副司长唐红袖,由这位经验老道的八品大宗师来全权负责此事。
“连跟随苏墨的两名先天宗师,都无法发现他身边的高手在哪,显然那人是八品大宗师,颜如玉还真舍得。
不过,苏墨一人在外,如何躲得过明枪暗箭?
有唐红袖主掌大局,苏墨必能拿下!”
至于苏墨身边的会不会是九品高手?这怎么可能!
武道九品便是武林神话了,地位何其之高,天子都得敬畏三分,怎么可能放下身段保护一个小子呢?
雷刀脸上露出笑容,在信中对唐红袖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我无法及时得知,全赖你随机应变了。”
此时此刻,他在唐红袖等人千里之外,颜如玉距离她儿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接下来的情况,就看两位大宗师谁技高一筹了。
不过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苏墨离开秦国后,便是镇武司的主场了。
最终胜负,已经不言而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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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镇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