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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自由恋爱 第21节

能在这个时间点坐这儿闲聊的,几乎都是子孙成器又孝顺的人才有享福的时间,这样的人家未必需要看李红娟多少脸色,算得上是毫不遮掩的嘲笑,毕竟当年的事谁不知道啊。

李红娟脸一僵,觉得自己好久没丢过这种脸,不过她现在是体面人,不兴撒泼打滚那一套,嘴角抽动道:“都是我应该的。”

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20章 谁是长辈

李红娟一向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要按戏文里唱的那样,她现在就该是老封君,不过现在都解放了, 这几个字可不能提。

但不妨碍她向来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平日里端着的那样子, 颇有些人看不惯。

就是再怎么不惯,也架不住人家确实是过得不错, 光每个月儿子寄回来十块钱, 就够他们两口子衣食无忧的了。

毕竟乡下没什么大花销, 农忙时候还多多少少挣点工分, 家里家外的牲畜也没少养。

总之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半养老,满大队五十出头有这命的妇女就她一个, 成天在外头摆派头,队里大小事都得掺一脚, 是不领工资的妇女主任,纯粹是享受那种颐指气使。

沈乔之前跟她还是打过两次交道的, 都是来给别人家做媒的。

本地比较排外, 结亲几乎都是同一个公社的人家, 哪家有个外地媳妇都会叫人嘀嘀咕咕, 不过大家也都看中知青们的家庭条件比较好,其中尤其以沈乔刚下乡时最闻名——因为她有手表。

那可是大队没几个人有的好东西,比雨鞋更加稀罕。

只是沈乔记得父母的话, 不管谁来说亲都不理。

她下乡的时候也才十五, 被家里娇惯得厉害,为人处世上不够圆滑, 说过几句很是得罪人的话。

打那以后李红娟跟她擦肩而过就得冷哼两声, 静等着看她将来能攀上什么好人家。

就是谁能知道, 这个她不喜欢的沈知青居然跟她儿子搭上关系,那可是万万不行的,瞅着空把沈乔堵在路上。

正是下工的时间,沈乔边走路边走神,眼前忽然多出个人来,吓得后退两步,勉强打招呼道:“婶子啊。”

语气怪敷衍的,心里想着这人是在做什么。

李红娟涵养功夫还是不错的,说:“小沈下工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吗?

说不清缘由的,沈乔也不想多理她,说:“是啊,婶子忙,我先走啦。”

看样子是多么想掉头就走,李红娟嘴角微微下沉道:“行,回见。”

哪天沈乔都不想见,走出好几步还跟李丽云嘀咕道:“她什么意思啊?”

李丽云比她还小两岁,说:“是不是因为郑重?”

沈乔哪里知道,耸耸肩说:“反正我不太喜欢她。”

李丽云担心道:“可是你跟郑重要是成了,她就是你婆婆。”

婆婆啊,听上去好像就是件麻烦事,沈乔笑道:“我们还没怎么样呢。”

哪怕是有怎么样,她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脾气,

她们这样没结婚的小姑娘属于听得多,十个做儿媳妇的有九个都跟婆婆合不来,李丽云还是有几分忧心忡忡道:“那她也是郑重的亲妈。”

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

沈乔一瞬间有些沉默,哪怕是她当初头也不回地走,想起父母也总是有多样的情绪在,那是生她养她的人,爱恨好像交杂在一起,甚至没办法宣之于口。

她笑容稍淡说:“是啊,亲妈。”

李丽云看她的脸色,转移话题道:“走快点吧,要开饭了。”

沈乔随意应和,不过这件事到底给她一点影响。

她今年也是二十一的人了,说没想过结婚的事是不可能,结合身边的种种经验来看,很多事情需要在决定之前商量好。

女孩子总是心更软,感情深以后可就什么都不好提。

她现在固然对郑重有那么点意思,却不足以支撑她奔赴一个既定会受苦的将来,毕竟她这辈子很少给自己委屈受,更何况是在终生大事上。

这么想着,沈乔觉得还是应该跟郑重提一句。

最近两个人是天天见面,郑重早上会给她送一个鸡蛋,中午送一个。

毕竟哪怕是他总吃鸡肉也吃不消,唯有鸡蛋是消费得起的营养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乔觉得这两个鸡蛋吃下去,自己力气都大几分,可见人还是要吃好,平日里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都红润起来。

郑重本来是为她吃两个,自己就要吃两个心疼,但看着她长起来那点肉还是比较满意的,为此想把量加到一天三个,反正他一天鸡蛋鸭蛋的也能收十个。

不过沈乔没有答应,毕竟两个蛋就是一毛钱,一个月下来要三块,本来就不便宜。

她在见面时郑重再次提起的时候绕过这个话题道:“你妈中午来找过我。”

郑重一个蛋分两口吃,满嘴都是蛋黄,咽下去说:“说什么了?”

那倒是没说什么,沈乔摇头道:“就是叫住我。”

郑重跟亲妈都好多年没说上话,蹙眉道:“别跟她说话。”

好像是孩子气的跟她玩我就不跟你玩的意思。

沈乔被自己领会到的整笑了,说:“你跟她好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

郑重平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变得有些错杂道:“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沈乔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些,毕竟这就是他的伤口。

她两只手拧着说:“对不起。”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郑重张开嘴却叹口气,千言万语好像都在里面,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需要太多话来解释,他这嘴是太费劲。

沈乔抿着嘴微微摇头说:“那就不用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她自己也有,毕竟把家人的背刺讲出来多少叫人有点难堪,好像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人,因为在世俗关系里他们是最相似的存在。

郑重其实好几次都想跟她详细解释当年的事,这会却只化为一句话道:“我没有家人了。”

沈乔看他的眼睛,平常看着强大的人闪过一丝脆弱,像雨天无家可归的狼狗,看着凶得很,不过你摸摸它的头它也会跟你走。

她意味不明道:“以后会有的。”

郑重虽然没能领略到其中深意,不过深深看她一眼说:“希望。”

当然,要是他胆子再大一点,对自己更有自信些,这个希望几乎是当场就能成真,可惜他没有这样的勇气。

沈乔既觉得失望,又觉得有趣。

她好像能看出郑重的爱意、忐忑、不安以及小心翼翼,这种情感让她多少有些沉溺,期待着自己是谁的宝贝。

其中也有一些歉意,理智上知道郑重会为此有点煎熬。

但她是女孩子嘛,男孩子不开口她有什么办法。

沈乔给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在郑重颧骨的位置戳一下说:“那你要高兴点。”

指尖冰凉,触感明显。

郑重那一小块肌肤烫得惊人,他嘴唇颤颤,勾起一个不算笑的笑。

沈乔开始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了,还是鼓励道:“这样就很好。”

郑重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回家后左右看,从柜子最下面找到一块镜子——只有一根手指的长宽,是他用一个鸡蛋从别人家换回来的大镜子的碎片。

平常他是不照的,也没有这必要。

这会却捏着碎片的边缘,贴得离下巴很近,呼吸间的热气蒸腾出一片雾,什么都看不见,更别提自己笑的时候的样子。

反正一定不好看,他记得小时候大家都说他笑得特别憨,跟傻大个似的,没什么正面评价。

可是沈乔希望他高兴啊。

郑重登时为难起来,决定还是回头去买个镜子。

举凡是买什么,都得有工业券,这算是目前使用范围最广的票证,不过都跟队员们无关。

那得是有工作的人,每二十块钱工资才配一张。

但要是真想弄也不是没办法,就是得花钱。

郑重夜里头去了一趟大队长家。

郑冲吧每年还是有几张工业券的,还有个级别不低的儿子,手里头票证还算富余,不过平常都捂得紧紧的,不是因为抠门,而是怕给这个不给那个说不过去。

但给郑重就没有这个顾虑,他爽快得很说:“一共十一张,你都拿走吧。”

郑重只想要个两三张,伸手就给他掏钱。

郑冲吧没要,说:“给钱我就不给你了。”

他做这干部多少年,可以说是个好领导,问心有愧的事情也就当年一件,平常一直想找机会弥补。

郑重最不擅长这种事情,捏着钱愣在当场。

郑冲吧看他人高马大一个,叹口气道:“你别听人家瞎说,沈知青是个好孩子。”

说真的,他觉得这两人凑一块挺好的。

郑重疑惑道:“说什么?”

也是,他这性子,别人有话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说。

郑冲吧才不会转述,道:“没什么,家去吧。”

郑重就这么被“赶”出门,看着还晃悠悠的门环,手一伸跨过院墙,把钱扔进去喊道:“叔。”

郑冲吧还没走到堂屋,借着煤油灯那点光看到一道清晰的弧线落地,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赶忙捡起来要追出去,人已经不见影。

他不由得骂道:“小兔崽子。”

冲婶看得真真的,说:“我看他没怨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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