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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食摊,郎君靠捡(美食) 第101节

他却忽然又开口,“原来真的不摆了啊,我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这句话中的惋惜和流连惊得关鹤谣猛然转头,正撞进魏玄泛着醉意的眼睛里。

她心中大叫不妙。

魏玄直直看着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

昨日夏至,友人们在金仙庭定了最好的酒席,魏玄喝得醉醺醺被抬回了家,后来魏琳儿落水,家人怎么叫他都叫不醒。他昏沉沉睡到现在,方才得知这意外。魏琳儿虽比他年纪还小,但毕竟是长辈,又是祖父母的心头肉,魏玄连梳洗都来不及就急忙赶来探望。

来的路上却又听到消息,婆婆将关家表妹接来为小姑姑祈福。于是到了这院里,他堪称敷衍地看了小姑姑几眼,就一头扎进这佛堂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如他所说,他确实很久没见到关鹤谣了。

他不由得想起去岁秋天和爹爹去关家祭拜大姑姑,第一次见到这位表妹时的样子。

当时就觉得她虽有些瘦弱,但眉眼标志得如同瓷娃娃一般,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怎么也没想到再见时——她在街上摆摊。明明仍是粗布衣衫,可她的变化很大。就像是...从瓷胎中脱出了玉质来,窈窕如同玲珑的白玉瓶,莹莹地泛着光,让他控制不住地隔三岔五去她摊子看看,有的时候上前买一块糕饼,更多时候则是远远看着。

只是不知她为何突然不摆摊了。算起来,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未见到她了。

而这次见面,她的变化更大。粉色的窄袖衫轻薄贴身,那娇嫩的颜色像是玉瓶中插的花朵染出来的。

而她本人,也不知从何处得了春风滋养,染上了几分动人魂魄的灼艳之色。

而这一切,落在魏玄的醉眼里,成了烧光他神智的最后一把火。

这样的美人,凭什么就得嫁给大哥?

第99章 多方混战、终得救 这死丫头也太会气人……

虽然是双生子, 但自出生那一刻起,无论魏玄做什么,都比不上大哥魏皓。

翁翁说他优柔寡断, 爹爹说他畏首畏尾, 家中众人永远更偏向大哥。

魏玄本来也认命了。

他深知自己并非经商之才,连一家小小的桂香坊都经营不好。大哥却能常年跟着爹爹走南闯北,现在还一同在岭南走商。

而他,注定会在大哥继承爹爹衣钵后,分一份家产, 继续过着他看似清闲富贵,实则寡淡无聊的生活。

然而这一次,他忽然想要争一下。

魏玄倾身, 忽地握住关鹤谣的手,“表妹, 你不要嫁给大哥,嫁给我好不好?”

关鹤谣全然呆住了,为魏玄的举动,为他所说的话, 以致于她定住好几秒,才像被砂锅沿烫到一样猛然收回手。

毛笔重重地在洒金纸上撕开一道墨痕, 关鹤谣的脑子也一片纷乱浑沌。

魏玄似完全没发现她的震惊, 只自顾继续低声急道:“家里已经张罗得差不多, 等大哥这次从岭南回来就办你们的婚事了。我去和翁翁说取消你们的婚约,好——”

“等一下。”关鹤谣难以置信。

关府不是要把她卖给“墨哥哥”,也就是魏玄,魏墨山吗?她下意识地摇着头,“我、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大哥?”

魏玄一愣,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关鹤谣忽然一阵头疼,她隐隐意识到症结在哪里了。

“二表哥,你的表字是什么?”

魏玄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答了,“素玉,我的表字是素玉。”

“不是墨山?!”

关鹤谣脱口而出,而后死死咬住嘴唇。

岔了!

一切都岔了!

她只知道这两个便宜表哥的名,远远听过便宜舅舅叫他们的字,便想当然以为名“皓”的长子字“素玉”,名“玄”的次子字“墨山”;以为关燕语口中的“墨哥哥”便是魏玄。

根本没想到其实是指长子魏皓!

关鹤谣要气炸了。

她既气自己想当然的大意,又气他魏家硬装文化人,搁这跟她玩什么“韩愈,字退之”的文字游戏呢?

她整日整夜防备魏玄,让萧屹那边监视的也是“魏家二郎”魏玄,结果到头来都是无效防御。

真正的墨哥哥就等着娶她了!

更棘手的是,眼前这虚假的“墨哥哥”又唱的是哪一出?

一时之间,过多的信息使关鹤谣头昏目眩。

而恰恰相反,魏玄却忽然看明白一件事——关家表妹不知道她要嫁给大哥。

明明第一次见到她摆摊之时,她就知道和魏家的婚事。

可她刚刚的反应和问题......

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她一直以为她要嫁的是自己!

是他魏玄!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说她“很欢喜”?

对!

以为要嫁给他的时候,她是欢喜的!是愿意的!

想通的瞬间,魏玄眼中迸出亮光,“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埋藏在地下许久的一个错误猜测,此刻衍化成他一个错误的期待。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大哥的,我不想你做我的嫂嫂!大哥已经有两房妾室了,我也知道他其实不愿意娶你,但我不一样,我是不一样的,我一直喜欢——”

魏玄的神色越说越激动,又要来握关鹤谣的手,而这次早有防备的后者没有让他得逞。

关鹤谣猛然从跽坐的姿势站起,低喝一声:“表哥自重!”

他是疯了吗?

关鹤谣勉强从震惊中恢复。

他的姑姑就躺在外间生死不明,外面还有几个仆从。况且她敢打包票,那两个婆子现在就贴在门口偷听,而他来这里撒酒疯?说这些婚嫁、兄嫂之类不着四六的胡话?

关鹤谣苦苦试图抑制事态发展,压低声音想把他劝走。可魏玄也不知喝了什么假酒,偏偏这时候上头了。

他甚至不再控制音量和动作,追着关鹤谣起身,眼看就要朝她扑来。

压不下去,就只能玉石俱焚把事搞大。

关鹤谣一边躲,一边直接朝着魏玄掀翻了供桌,银盘叮当相撞,糕饼鲜果咕噜噜滚了满地。

这般大的动静,门口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想硬装听不见。

府里郎君的秘密...她们可不想撞破。

关鹤谣像一只护羽的伤鹤死死盯着魏玄。

这里只有她自己,没有人会帮她。

佛堂窗外,刚亮起来的天色转瞬又乌云蔽日,豆大的雨滴毫无预兆地砸下。

骤然暗下的佛堂更显密闭,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关鹤谣只得一咬牙,在魏玄惊恐的目光中抽出一把小刀。

她逼得魏玄猛退几步,而后开始放声大喊:“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她喊得撕心裂肺,关键是言辞激烈可怕,门口的人终于呼啦啦冲进来。

“哎呦我的天呐,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

“二郎您受伤没有?”

“你快把刀放下!放下!”

小小的佛室霎时闹哄成菜市场。

陈萝娘被仆从簇着急急赶来时,就见满室狼藉,关鹤谣捏着一把小刀正和众人对峙。

“表妹,你冷静下来!你怎么了?”

魏玄的酒完全醒了,可完全不理解关鹤谣的举动,她不是应该高兴吗?“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再说。”

“我不放!你再过来我们就鱼死网破!”

“胡说什么生啊死的!”陈萝娘暴怒,现在她听不得这些。

这丫头发什么疯,二郎又是为何在这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陈萝娘厉声问。

她在内宅斗了一辈子,从未嫁的小娘子斗成了老夫人,遇见这情状也全然不怕。陈萝娘暗骂仆从们没用,居然被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唬在原地?那么小一把刀有什么吓人的?她如此癫狂无礼,直接制住抓起来,给她点苦头吃,连关府都不好说什么。

“放我离开。”关鹤谣一仰脸,尽力压住语气中的颤抖。

这是真正撕破脸皮了,她后悔让掬月午时等不到她再去信国公府求救,谁能想到魏玄一大早就来闹这么一出?

“还想走?”陈萝娘冷冷扯起嘴角,“你言行无状,我正要好好管教管教你!”说罢,她眼神示意仆从上前。

婆子们犹疑那一瞬,关鹤谣已经将刀刃一转,竟是把指向众人的刀尖逼到了自己脖颈。

随着她步步后退贴到墙面,利刃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顺着刀柄滴落下两滴殷红血珠。

“魏老夫人。”

关鹤谣不愿叫她外祖母,反正她们本来也没有血缘关系。

她沉静的声音中莫名带上一股凄厉,“佛前见血,这可是大忌。您就不怕报应到小姨母身上吗?!”

“你——!”

忽然一道闪电点亮天际,在这一个瞬间,地藏王菩萨像仿佛金光大盛,眼波流动。

伴着一声轰隆响雷,陈萝娘挡住了要动手的仆从。

这死丫头也太会气人!

她愤恨得心脏要被爆炸,动不了手,却抑制不住恶毒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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