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作死
所谓的平洲,大概也就是后世的河北省卢龙县。
从地图上看,平洲和滦州营洲成三角形分布,而平周是这个三角形最为靠后的一角。
而且也是儒州、顺州、蓟州,景州,平州防线最后的一角。
只要他们能够守住平州,滦州和营州,那可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而有了这三州之地,剩下的那些城池想要夺回来,在战略上来说,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呀!
“枢密请看,这是张觉的亲笔信函,这是他弟弟张平秘密送来的!”
看着童贯这副激动的样子,王安中赶忙把信封递到了他的手里。
快速的打开信封,把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之后,童贯整个人这才算是彻底的活了过来。
皇帝现在这个时候要办他,无非就是因为河北的仗打得实在是太烂了,以至于让皇帝现在这时候都已经没办法跟潮也交代了!
可是有了这封信之后,他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好像也不完全是没有机会啊!
燕云十六州之地,按照两国的合约,宋朝最后能够弄到手里的应该就是蔚州,易州,涿州,霸州,再加上一个燕京府。
这么算起来的话,他童贯,确实是丧师辱国,可如果再把营平滦三州加进去的话,那他,首付的国土面积可就再次大大的增加一大块儿了!
可以说整个居庸关以南,基本上就已经全部都归宋朝所有了!
而且,他们还保留了绕过松亭关,古北关的门户,在战略上虽然还是处于被动状态,可是却保留了还手的可能性!
这么一来的话,那他的功劳可就真的要好好的重新计算一下了!
连续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童贯这才赶忙冲到了帐篷的一角,毫不犹豫的直接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了冷水桶里。
“枢密,您这是做什么?”
看着他这怪异的动作,王安中整个人真的被吓了一跳。
就在他准备伸手去把童贯给拽出来的时候,童贯忽然猛的吐出了一大口水。
“我问你,送信的人现在在哪?”
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珠之后,童贯这才面色阴沉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枢密,人现在就在我的府中,我已经让人把他给看管起来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
被童贯那阴狠的目光一盯王安中,整个人都浑身一哆嗦,赶忙把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你办得极为的漂亮,不过现在这时候光是这样还救不了我的命,咱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我能够度过这一劫,我保证你以后升官发财!”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童贯整个人虽然没有太多的军事才能,但是他对朝局的把握还是十分准确的。
这前后仅仅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他整个人就已经判断出了自己的生路所在,但是童贯自己心里也明白,此时此刻想整他的人已经不光是当初下手的那一伙人了!
他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这些人眼看着他倒霉了,肯定一个个都要上来找他报仇雪恨了。
哪怕是他自己现在写奏章回京,肯定也会被人在半路上拦截,而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恐怕现在这个时候来劝他上路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想要绝地翻盘,现在这个时候就必须得有一个身份足够高,而且对他足够忠心的人替他跑一趟汴梁城!
而他手里握着的这封信,这就是他最后的生路!
虽然这封信肯定是没办法直接给皇帝看的,但是,只要用春秋笔法稍微修改一下,把张觉主动投降,变成他说服张觉弃暗投明,他的生路不就来了吗?
“枢密,我能有今天,完全都是枢密的提拔,枢密有什么事情就只管吩咐吧!”
跑一趟汴梁城,这种事情,在来这里之前王安中就已经猜到了!
毕竟童贯身边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了,除了他之外他根本找不出第2个人来执行这个任务。
所以当童贯说起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我把这封信稍微改动一下,你立刻亲自带人回京一趟,务必要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官家!”
连续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童贯这才赶忙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枢密放心,下官定然竭尽所能,绝不辜负枢密的期盼!”
“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一路上就辛苦你了!”
现在是非常时刻,童贯也顾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直接当着王安中的面快速的修改了一下信上的内容之后,重新抄写了一份,这才再次用火漆封好,再次交给了王安中!
“一切就拜托了!”
匆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童贯,后退了一步,这才朝着王安中深深的行了一礼。
“枢密放心,我这就直接带人回京!”
把信封藏到了自己怀里之后,王安中也直接朝着童贯行了一礼。
“放心,稍后我立刻派人到你府上把你府中的家人,和那张平一起保护起来!”
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童贯毫不犹豫的直接说道。
“多谢枢密!”
没了后顾之忧之后,王安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扭头走出大帐,带着自己的两个家人,一路朝着汴梁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童贯整个人总算是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现在这个时候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爷的了!
只不过,无论是童贯还是王安中,他们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情……
在这一次的海上之盟中,宋朝本身就是弱势的一方,而且他们在河北更是损兵折将,丢尽了宋军的脸。
战场上拿不回来的东西,在谈判桌上又怎么可能拿得回来呢?
想要造成既成事实,就得有相当的实力能够和金军抗衡!
而他们呢?
他手底下的这些士兵们,连被京人打的落花流水的辽人都打不过,更何况和金人直接对战了?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和作死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