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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外室 第19节

阿瑜的肩膀被陆子良一直捏着,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整个人就像快要丧失了理智一样。

她吃痛的想要挣开,可那点力气和陆子良常年习武的力气根本没法比,无异于螳臂当车。

竹香也是不顶用,颤悠悠的在一侧看懵了,根本摸不清状况,可一见自家姑娘在挣扎,想让这位陌生公子给松开手,便鼓足了勇气,动手去拉开陆子良的袖子。

然这都是徒劳的,陆子良依旧桎梏着阿瑜,不死心的想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我要你说,蕴之,你是蕴之。”陆子良眼眸中可见的红了,带有着哽塞的低声说道。

不等阿瑜回答,便继续说道:“蕴之,我去找过你,可你的侍女说你……病死了。我不信,我不信你就会这般死了,你没死,没死的对罢。”

陆子良说着说着,便自言自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阿瑜。

眼神左右飘离着,而后又落回了阿瑜的脸上,执拗痴狂的样子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阿瑜看着他这副样子极其不好受,可她一直咬定自己不是他口中所说的蕴之,但听着陆子良说的话,阿瑜惘然了一下,随即怔愣的看着他,他口中的侍女说的是冬青还是秋霜?

自己不是还好好的活着,怎么就成了她人口中所说的不存于世?

一开始从花满楼中醒了过来,一切便充满了不解,她不问不查,并不代表就这样过去了。可今由陆子良这样一说,事情怕是不会太简单,究竟是人为还是巧合。

静默了许久,竹香急匆匆的跑到了外头,把在外面候着的小厮罗光叫了进来。

罗光见着陆子良捏着瑜姑娘的肩膀不松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一个驾车的小厮都曾听过,世子是对瑜姑娘有多么的重视,若是让他知道今日瑜姑娘被人紧缠着不放,到时候遭殃的恐怕还是他和竹香两人,到时定会罚他们护主不力。

方才竹香出来叫他的时候,言语中也没有说清楚,就说莫名其妙一个公子对瑜姑娘无礼,现在一直缠着她不放,以至于罗光见着这情形一着急就从一旁的矮架上拿起了一匹缎子,往陆子良头上砸去。

阿瑜循声看到罗光拿着缎子砸向陆子良,还没来得及出口阻止,那物件就直冲陆子良头上。

随后,陆子良感觉到了脑袋上传来外力的冲击,失了魂的神色稍稍松懈了下来,手上也缓缓松了开来,可面色始终是沉着的。

一旁的林琦瑶不满了起来,这哪来的人,怎敢动手打他表哥,便语气不好的指着马光说道,“岂有此理,谁让你动手的。”

察觉到肩膀处的力度稍微小了一点,阿瑜当即便抬起手来,掰开捏着她肩膀处的手,趁着陆子良在缓神之际,赶忙往后退了一步。

“林姑娘,这位公子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你还是赶紧把他带走,找大夫看看罢。”阿瑜适才听到掌柜对林琦瑶的称呼,便依样称道。

她瞧着陆哥哥神情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过于暴躁不安,这才出口想让林琦瑶把他带走,一则不放心陆子良的情况,还是得找大夫诊断一下,二则她也不想再说自己不是李蕴之了。

世间只有她一人知自己活着便好,如今这种不明情况加上身份卑贱,还是不相认为好。

“蕴之,你真的不是李蕴之吗?”陆子良面色如墨,逐字逐句的认真的再问了阿瑜一遍,这次不似方才不稳的情绪,好像恢复了过来,刚才那癫狂的模样似乎从来不存在一样。

林琦瑶清楚的听得从表哥嘴里说出的李蕴之三字,李为国姓,顿时想了起来,这不是澧州王府逆贼之女的芳名吗?

她之前便听母亲说过,表哥同王府那个千娇百宠的小郡主是青梅竹马,关系甚好,可惜澧州王府谋反被清算了,那个小郡主据说同府上的女眷一齐给流放了。

这叛贼之女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再有牵扯的话,想必是祸及家族,林琦瑶着实是想不到表哥还一直惦念着那个女人,可听着表哥意识不明所说的,他曾找寻,其侍女都说那人死了,那怎么还活在世上?

林琦瑶不免打量了阿瑜一番,看着那张娇艳的芙蓉面,究竟是有多相似,让表哥一时魔怔了。

阿瑜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压抑住了真实的神情,面色冷静的再一次和陆子良说道:“想必公子真的是认错人了,我同那位唤蕴之的姑娘很像吗?”

这话一出口,可以瞧见陆子良眼神里仅余的光亮灰暗了下来,失落至极的喃喃道:“怎么会不是?怎么会不是?明明就是的,我不会认错的,你怎么不承认呢?”

而后,未再继续说些什么,转头往门外去,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撞到进来的人了,都不声不吭的继续走着。

阿瑜见陆子良拖着无力的身子,走远了,可林琦瑶并没有跟上去,反而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转着,不免担忧陆子良那边出事,便开口说道:“林姑娘,你表哥看起来一个人不太能行,你不跟上去吗?”

林琦瑶使了个眼色,让左侧的一名丫鬟跟上去,今日出来表哥也确实没带侍从,也就她身边带了两个贴身丫鬟。

“姑娘,你是江南人士吗?”而后不慌不忙的看着阿瑜,问道。

阿瑜看着她面上的疑虑,淡淡的回道,“嗯。”

自己醒来便在花满楼,有的也不是良籍。连整个人开始都是属于花满楼的,花满楼即是开在江南,那她也确实属于江南人士了,于江南花满楼花魁瑜娘子。

听着阿瑜的回复,林琦瑶便打消了心上的念头,不免觉得自己多虑了。

临走之前,还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阿瑜身侧的马光,想是还记恨着方才马光动手打陆子良。

待她们走后,绸缎庄的地上还留有着那被马光当作棍子的缎子,掌柜刚才看着场面混乱,一直不敢插嘴,那林小姐可是她绸缎庄的大主顾,他是得罪不起的。

可这人走的,就剩下阿瑜一行人了,这砸坏弄脏的布匹总得有人买账罢。

适才还瞧见阿瑜对一匹二十两的锦缎犹犹豫豫的,可这地上这匹不过五两银子,当是能付账的,他对江南的一些达官贵人多是眼熟的,这般美貌的姑娘,若是见过的话,也会认得的。

这样一想,掌柜便走到阿瑜的跟前,指着地上那匹布一脸为难的说道:“姑娘,你看这匹布有所毁坏,那……”

见掌柜的模样,阿瑜看向那地上的那匹料子,月白色绸缎,丢置在地上,粘了不少的灰,这着实是卖不出去了,说来确是她该买下来的,便同掌柜道:“你看多少银两,我付给你。”

“姑娘,你真是个通情理的人,这缎料我就算四两给你了。”掌柜顿时面上存有一丝笑意,说道。

四两,阿瑜心有余悸,好在放在矮架上的绸缎逊色于高处架子上的,不然若是拿的是匹昂贵的,那今日她的银两恐怕全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从荷包里掏出四两银子付予掌柜,并从他手中接过那匹月白色锦缎,阿瑜手拂过那脏了的地方,想着若是能补救一二,这四两银子也不是白花。

“姑娘,你还要看看其他的好缎子吗?方才那匹玄锻?”掌柜看着阿瑜继续说道。

闻言,阿瑜心里计算了一番,若是真要买那匹玄锻的话,三十两这已去了四两,若再去二十两,那剩余的银两怕更是不够了。

第27章 心起涟漪

她慢慢转过头,看着掌柜对他轻声回道:“不用了,那匹玄锻也就先不要了。”

掌柜敏锐的察觉到了阿瑜眉间的窘迫,倒也是称奇,他可不似寻常侍役,会对布料看走眼的,自然也不会怀疑自己,这姑娘身上的衣裳所用的缎子怕是需要百两银子。

怎么穿着价值百两银子的缎子所制的衣裳,还买不起区区二十两的玄锻,倒是怪哉,怪哉。

阿瑜回到松林馆的时候,成言已经从外面办事回来了,一直坐在阿瑜的院中擦拭着一把佩剑,看到阿瑜后,把那拭剑的白布和剑放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去布庄了?”

阿瑜目光瞥过那把佩剑,稍稍顿了顿,待转到成言身上的时候,扯出一抹笑颜说道:“嗯。”

“买到了想要的吗?”成言在门房那得知了阿瑜出去是要去布庄给他买做衣裳的布料,甚是高兴,她还是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这不就去给他买缎子了。

成言按耐住想询问的心,他十分期待阿瑜给他制作的衣裳,说来他衣裳向来都是有针线房采买制作的,从来没有一日这般希望心爱的女子给他做衣裳。

闻言,阿瑜眼睛闪了闪,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和他说,因为嫌那匹心仪的缎子太贵,就没买罢,这样一来,他怕是会乱想,想着她连区区二十两都不舍得为他花,那这事就麻烦大了。

念着自己回来也不是一无所获,好歹也是买了一匹缎子回来的,虽说是一匹脏了的缎子,可若是裁去那表面脏的部分,也没多大问题,若实在不成的话,绣点图案上去遮一遮,想来或许可行。

总不能让她白花了几两银子,拿那匹月白色的缎子做件中衣的话,那弄脏的地方绣些不显眼的祥云,颜色重叠,当是做个纹饰便好。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及料子不好不足以做寝衣,也可以避免若是做外衣,跌了成言的身份。

心中的石头落地,阿瑜不禁莞尔一笑,回道:“买到了,打算给你做一件中衣来着。”

见阿瑜变得愉悦起来,笑起来一双眼眸极其潋滟,荡人心神。成言看着她的眼睛,不由得也染上了一丝欢喜,他以为阿瑜是在为给他找到了合适的缎子而欣悦,这样一想,便觉得阿瑜定是乐意给他做衣裳的,不是随意敷衍他。

若是让阿瑜知道了成言心中想法,怕也是哭笑不得。

“半个月能做好吗?”成言沉思了片刻,复而问向阿瑜道。

阿瑜对上他的目光,不由得一愣,回道:“若慢慢做的话,半个月绰绰有余,一件中衣倒是不费什么功夫。”

“若是赶工的话,二三天便能做好。”阿瑜浅笑了一下,倒也是实话实说了。

“不费什么功夫?原来你是打着这个算盘,才想着做件中衣便罢了。”成言着阿瑜话语中的漏洞,胸口一闷,气不打一出来,垂着眸子,瞥了一眼她,亏他方才还甚是欢喜,可没想还是随性打发了他。

阿瑜一听这话,她是真没想到自个就那么一说,成言还能在这上头找茬子,看来以后和他说话得寻思一番了,不过她倒没怎么在意他说的话,他没有一言不发的暗自生气,便可能也就是这么一说,这让她不免的想唬弄他一番,想来他身为一个男子,也不懂得女红。

“不是这样的,是我并不善女红,怕若是做一件外衣,恐是技艺不湛,那若是做寝衣的话,更是不需耗费多少功夫了。”阿瑜眨巴着眼睛,一脸真诚的看着成言。

成言见状,稍加忖量了一下,一双精明的眼睛看向阿瑜,而后才半信半疑的收回了视线。

“行罢,暂且信你这一回。”成言眸子微眯,也不再多说什么。

可阿瑜心里甚是疑惑啊,好端端的问她这个做什么,她茫然的看着成言,问道:“世子,你若嫌中衣过于省事的话,我也可以改换成外衣的,就是可能得磨很久,实在是不精女红。”

阿瑜想着的是,若是真不满她做中衣的话,她拿那匹缎子做件外衣也可,到时绣点他不喜的花样,让他不好穿出去,总不至于掉了他的面子,这样说也能换个法子来一解疑虑。

“罢了,中衣便中衣,你只要在半个月内做好就行。”成言偏头看着阿瑜唇角的那抹笑,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般强调半月时长,阿瑜更是想知道是为何了,便直言不讳问道:“为何是半月内啊?”

成言一听她问道,恰似随口说道:“半月后,就该离开江南了,你难道要带着针线笸箩在路上赶制?还是说戋戋一件中衣,要拖着到京都才给我做好。”

看起来像是随口一说,可成言始终惦念着阿瑜听此之后的反应,便静静的紧盯着她的神情。

“原是这样啊,什么?世子你说离开江南回京都?”阿瑜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听进去了成言的意思,便不由得在后放高了声音。

成言要走了话,听这话中的意思,是不准备放她离开了,筹备带她一同回京。

可她根本就不想去京都,也不想再进那成国公府了,看来应是得早点找机会哄骗成言把身契还予她,若有了身契她就能恢自由之身,便可以由贱籍改为良籍。

一想到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她便觉得一切都有了盼头,眼眸里充满了期待。

成言见阿瑜并没有什么让他不虞的反应,也没有闹着说要离开,便以为她是愿意跟着他回京都的,柔情似水的看着阿瑜,言语中一片温和回道:“嗯,这处事情差不多快办完了,该是回京都了。”

阿瑜慢慢低下了头,状似被成言看的害羞的样子,她看到了成言眼里的愉悦,可她恐怕是不能如他所愿了,她心里想的皆是如何逃开成言的身边。

但成言不知阿瑜这一想法,还当是她改变了主意。

一人不言,另一人自恃,这才造就了皆大欢喜的误会。

……

成言说着半月差不多在江南的事情就了结了,便是一切就快要尘埃落定。

因廖子齐偏要自作自受,把那几个与他背道而驰的人逼得无路可走,这才让成言有机可乘,从他们手上拿到了廖知府为子侄谋取私利,同其他官员相互勾结,行贿赂之举,帮参加乡试的纨绔子弟调换考卷,让那些真正中榜的人榜上无名。

如今成言还同廖子齐和廖珩来往,不过是先稳着他们,让廖子齐再从那些以他为首的人手里凑齐银两,来助岷州灾情脱困。那群人自是同流合污惯了,想来贪污受贿了不少银子,该是让他们尽数吐出。

恐怕如今廖子齐还在做着能被太子重用的美梦,他怕是不知道就该大难临头了,成言接到从京都来的密信,太子直言说道,证据确凿之后,其牵扯的官员,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这一日,成言听紧守在廖知府那处的暗探言,府上现有着一群江南官员聚集在书房密谋事情。

成言便拿着搜集而来的证据,带着林旭及其手底下的人手,直冲廖知府府上而去,想要一网打尽。林旭本就是担任的是通判一职,应是辅佐知府处理政务的,可这些年,明里暗里被廖知府针对,给推挤掉了一些权力。

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他廖知府狡辩,林旭该是行使他的监察官员之权了。

到那府上时,门房看一群人来势汹汹,就赶忙进去禀告了。

还不等成言带着人行至书房,便见廖知府自己先出现了,他见成言和林旭站在一起,心中闪过不好的念头。

看着这二人身后的人手个个手持刀剑,气势汹汹,但廖知府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好言好语对着成言并指着他身后的人群说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何意思,廖大人不知道吗?”成言目光如炬的直视廖知府,言语中尽是冰冷。

“恕在下愚钝,着实是不懂世子你这话的意思。”廖知府看似一脸正气的回道。

成言冷笑,怒斥廖知府,说道:“你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滥用职权,还在这给我装傻充愣,你当我是好蒙骗的,可笑。”

闻言,廖知府脸色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幽幽的说道:“不知世子是听何人所言,对我有如此之深的误会,但在下勤勤恳恳数年,从不曾有任何懈怠,把江南治理的妥妥当当,怎么可能是世子口中所说的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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