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京街初见
如今,天下三分,三国鼎立,大宁,大晟,大顺各占三分之一疆土,大宁在中,左临大晟,右临大顺,而大顺与大宁之间隔有一条**大海。
……
幼时,母后便告诉她,既享有了高于旁人的出身,便要承担这出身所应有的责任。
身为皇朝的公主,她深知婚嫁由不得自己,这便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枷锁。
即便如此,在知晓赐婚的那一刻,路宁仍是一怔,不由得自嘲:“早就知道的,我又在期待什么。”
……
早年间便听过异姓王容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是个极俊俏的男子。
至于为什么少年封王,则是因为他的父亲当年以十万兵马挡住了大晟皇朝的三十万兵马,大晟不得已签订了议和书,承诺二十年不再侵犯大宁,而他父母都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先皇又怜他年幼,故封他为王,并赐荣定二字,意为繁荣安定,以示荣宠。
初次见他,是在京城的街道上,那是他班师回朝的时候,他坐在马上,一身戎装夹带着肃杀之气,明明年纪与京城的公子哥一般大小,但看起来却又与那些人大相径庭。
路边的百姓热烈欢呼,庆贺着他又打了一场胜仗,就连孩童眼神中都充满着崇拜,这是他们眼里的英雄。
而他骑在马上,脸上没有丝毫对百姓们吵闹的声音不耐烦。
直到看着长长的队伍慢慢走过,她才收回眼神,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今日她特意来茶楼,便是看看这少年封王的风头人物是何种风采,也是看看她将要嫁的人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父皇如此忌惮。
如此一看,这样一个战功赫赫又深受百姓爱戴的异姓王,本就生性多疑的父皇又如何能不忌惮。
荣定,荣定,倒是不负皇祖父赐予的这两个字。
若是皇祖父还在,看到今日的他,或许是欣慰的。
可父皇,怕是他在民间的声望越高,父皇就越是忌惮他。
再过七日,便是大婚之日,自此以后,她除了是长宁公主,还是荣定王妃,她与他从此绑在了一起,长宁公主是责任,荣定王妃,则是她一生的枷锁。
一时之间,心里竟然有些惆怅。
“公主可是有心事?”
“无事,我们走吧。”
长宁殿内。
“月泠,你觉得荣定王此人如何?”
“公主,荣定王是奴婢见过的世家公子中长相最俊美的,而且气度不凡,是其他世家公子比不上的,就是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是,听别人说,他克父克母,是天煞孤星。”
“月泠!”路宁呵斥了她一句,“荣定王是容将军的遗孤,不可乱说,你我现在的安宁生活,可以说是容将军用命换来的。”
月泠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公主,奴婢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不过,公主,这还没嫁过去呢,你就开始护上了。”
路宁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个臭丫头,敢打趣我。”
路宁作势就要打她,吓得她赶紧跑,边跑边回头做鬼脸,“公主害羞了。”
见她跑出去了,摇摇头“这丫头,咋咋呼呼的。”
……
容隐在向皇上复命后,回到王府,刚进议事厅,便看见众人都在。
“王爷,您未班师回朝时,皇上已经下旨,将长宁公主许配给你,于七日后完婚!”
容隐听此并不意外,坐在椅子上敲了敲杯子“无妨,皇上向来忌惮我,赐婚,倒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可是,王爷……”
出声的是立于左侧一身灰色衣袍的男子,看起来与容隐年纪相仿。
容隐抬了抬手,示意他自己心中有数。
“可……”
裴歧还想再说什么,便被身侧的人拉了一把,“裴歧,王爷心中有数,莫要再说了。”
被身侧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呵斥了一句,裴歧也不再做声。
而这时,裴松正好进来,一进来就察觉气氛有异,“这是怎么了?”
周忠冲着他摇了摇头,告诉他不要多问。
裴松不明所以,凑到裴岐旁边,怼了怼他,偷偷问,“刚刚怎么了?”
裴岐心里还憋着气,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裴松被莫名其妙白了一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疑惑着,容隐的声音就传过来了,“裴松,你去查一查长宁公主,记得带一幅画像回来。”
“是,王爷。”裴松下意识的回答。
“对了,忠叔,这七日筹备婚事就劳烦你了,公主出嫁,皇家一定非常重视,不论如何,我们万不可轻待,以免被揪住错处。”
容隐说完便离开了。
裴松听到婚事两个字还一脸懵,“婚事?什么婚事,我就去安排一下将士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边问着,裴歧则气呼呼的坐下,“忠叔,老皇帝这不是摆明了是送个公主来膈应我们吗。”
周忠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裴歧,就算是皇上本意如此,我们也不能抗旨不是吗,你要知道,他是君,我们是臣。”
说罢,也走了出去。
裴松问话没人回答他,只好转头又问裴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谁的婚事?跟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谁的,老皇帝赐婚长宁公主嫁给王爷!!”
裴岐说完气冲冲的走了,留下裴松一脸顿悟的样子,“原来王爷让我查的是未来王妃啊。”
……
容隐离开议事厅后,去了祠堂,祠堂里的牌位并没有很多,只有他父母以及祖父母的牌位。
容隐的祖父也是陪着先皇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大宁,死后更是被先皇封为一字并肩王,可以说容家对大宁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就算容家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容家的荣耀他也要撑起来。
他上前轻轻的擦拭了所有牌位,又给祖父祖母和父母上了香,“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良久,又是一阵无言,不知在里面站了多久,等他离开,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