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剥了她一层皮
如今再看到这些鞭痕,只觉得怒火中烧。
贱骨头的女人,水神那样打她,她怎么就不记仇呢?
“明天找人来扒了你后背的皮,省得看着恶心!”
“……”
清青默默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躯体,就像一只小羊羔躺在一头随时会咬人的野兽旁边。
面对打骂、威胁、羞辱、以及未来不确定的伤害,其实她也很害怕,谁能不害怕呢?
或许她应该说点什么求饶的话,但是不想说。
肉体可以屈服,可以顺从,但是心底还有最后的一口骨气,让她没有彻底的屈服。
战神也气哼哼的背对着她,带着怒气的闭上眼睛。一夜翻了几次身皆是气哼哼的,恨不得把床板都踢塌……
天没亮他就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又回来了,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门边站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四位风姿楚楚的美人,还有一位皮相很好的中年男人,都是从妖界来的。
战神坐于案边,黑煞煞的斗篷没有脱去,冷冷的命令:“把衣裳脱了!”
清青不由的打了个冷战,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极度惊惧。
这是何意?当着这些外人的面,他想做什么?
看见清青吓的僵愣,那中年男妖笑容和善,安抚的说:“姑娘莫怕!换皮前会用一些药,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清青注意到他手上拎的箱子,顿时明白了,垂着眸子,默默走到床边,依次脱下外袍内袍搭在衣架上。
她的神情从刚才的恐惧,变成死气沉沉。缄默的坐在榻上,背对着众人,把头发拢到身前一侧,露出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七道鞭痕。
水痕鞭是厉害的法器,一鞭劈下能让水面震裂出一条道路,何况是打在肌肤上呢!白皙纤柔的后背上道道疤痕凹进去,呈黑色裂纹,很丑陋,也很触目惊心。
“姑娘的伤疤太深,换皮长好后还会有痕迹,大约需重复三次换皮之术,才可看不出来。”
殿内寂静,清青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中年男妖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转向战神,躬身施礼,是询问之意。
战神的脸色始终阴沉可怖,此刻还有些明显的烦躁。
中年男妖战战兢兢,心想这咋了?谁惹他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句话呀?到底是换还是不换?
气氛一时凝固,什么意思?到底是换还是不换?男妖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侍立等着……
终于,战神嗷一嗓子:“等什么?动手啊!还要本神求你吗?”
“不敢!不敢!”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战神果然是一等一的坏脾气,暴躁又不讲理,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男妖师比较清青的肤色,挥手唤来四位妖女中的一个,她们都是妖族中豢养出来的,如奴、如婢、也如货物一般供人换皮之用。
她跪于榻边,快速脱去上衣,露出了光洁白皙的后背。
男妖师打开箱子,里面有几十把形状不一、薄厚不同的刀具。
“姑娘,头先两次只换疤痕处的皮,最后一次再整体将你后背的皮剥下。”
多么可怕的说法!
“姑娘,先服一粒丹药,每隔半炷香,痛楚严重时,可以再服一粒。”
清青微微侧头,颤抖的手接过那粒丹药,放入口中。
按照疤痕的位置,男妖师先在妖女后背下了第一刀,慢慢的,一点一点,薄薄的皮肉与原本的身体分离。刀尖再轻柔,却也是极致残忍的。
好好的帛巾染上血花,好好的肌肤却要受此酷刑,只因战神的一句话,只因他命令。
清青侧头看,离的很近,看得很清晰,连每一次忍痛的鼻息声和颤抖,她都能近距离的感受到。
细长的一条薄皮被割离下来,没有皮的肌肤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清青看她可怜、可悲,可是自己呢?
女妖只需经受一次剥皮之痛,可是清青却要经受三次啊!
“呃,姑娘,衣裳……”
清青含泪解开胸衣,蜷缩的双臂环在前面,头垂的不能再低了。
有几颗很不争气的泪珠,涌出眼眶……
眼泪并不是罪过,但是清青讨厌眼泪,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脆弱。
冰凉的刀尖带着惨绝的吻,落在清青的背上,血色的花绽放出来,立即被止血咒停搁了,活生生的皮肉就像砧板上任人切割的死物。
男妖师的刀尖沿着一道鞭痕的轮廓划下,浅浅的割开皮肉。他自认为刀法娴熟,技艺高超,正准备大展技艺之时,一道黑影带着劲风毫无预兆的来到近前。
“啊……”一声惨叫,伴着手骨折断的声音。
战神突然暴怒,竟将男妖师持着刀的手生生折断了。
刀片脱落,“叮铃”一声掉到地上,五个人急忙跪倒于地,不明所以,又是惊恐,又是错愕,到底因为什么呀?
男妖师扶着自己的手腕,浑身抖如筛糠,“上,上神……”
“滚!”
一瞬间,如蒙大赦,男妖师拎起箱子,用最快的速度退出司战殿。妖女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只抱着自己的衣裳和皮就跑了。
从此以后,只要一听到战神的名字,男妖师就要连续几夜做噩梦。妈耶,太吓人了!
殿内恢复寂静,只剩二个人。
清青刚才也惊异的回头看,知道战神又发火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清青不想知道。
好在战神这股无名之火发的比较早,她的皮还完整着,只是划了三道浅浅的伤口。
清青默默的穿好衣服,殿内死寂沉沉。
她以为他还会继续发火,但是没有。
战神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从此以后再没提过换皮之事。
……
七年后……
一晃七年过去了,那一夜的歇斯底里过后,清青再也不说话了。她不再违逆战神,他所有的指令她都会照做,无论多么不情愿、多么屈辱,她都会遵从。
这样的表现,战神无话可说了。
清青总是安静的垂着眼眸,即使避无可避,她的眼中也只有陌生和死水般的沉寂。
“仇恨”这个词对于清青来说是奢侈的,无用的空话,恨破了天,她也奈何不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