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钗头凤(一)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苏小小一路跟着孟婆无华来到弱水,孟婆无华的脚边堆放了几瓶空的酒壶,看样子已经喝光了,见苏小小跟来,孟婆无华拉着苏小小来到一艘小舟之上,那小舟不用人划,自己就可以摇摇晃晃的行进在弱水之中,孟婆无华醉眼迷离的看着她:“小小,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好。”
“元清之战后,掌管六合的神祇相继陨落,为了填补神位的空缺天帝与诸天六圣共同签押封神榜。封神之战后,诸仙各司其位,只有天界的姻缘神与冥界阴使的神位还尚有空缺。后来生长在弱水河畔的一颗梧桐树受天帝点化,须臾百年便化作人形,但不知为何化为了一男一女。男子名唤言蹊,女子名唤无华。”
讲到这里,苏小小已然明白,故事中的男女就是孟婆无华与月老言蹊。
孟婆无华用纤手撩动船下平静的弱水继续说道:“天帝点化之后将梧桐树中的元神送去了三千世界,七百年的尘世流离收敛人间的爱恨嗔痴。小小,你也知道的,孟婆汤八泪为引。
一滴生泪:
“第一个百年,他是寒门子弟,我是楼里的花魁娘子。我们因琴曲结缘,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之后他及第登科,不顾世人的眼光为我赎身,用十里红妆迎娶我,洞房花烛之夜,我们望着彼此,落下了一滴清泪,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泪。
二钱老泪:
“第二个百年,他是忠肝义胆的少年将军,我是敌国安排在他身边的探子,三年的朝夕相处,我们彼此早已情根深种。奈何生不逢时,我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母国构陷他通敌叛国,多疑的皇帝将他斩首示众诛灭九族。行刑之后我偷偷的将他的尸首带走,埋在了我们初见的那座山上,山上还保留着我们住过的木屋,在木屋中我找到了他留给我的信,直到此时我才知道,他早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并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卿卿吾爱,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天子,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心,愿卿卿余生安好。’看着他写下的绝笔,我哭的不能自已。后来我日复一日守着他的坟茔,直到百年之后,我终于能去找他了。黄泉孤苦,我来陪你。
三分苦泪:
“第三个百年,我们只是寻常的夫妻,每天男耕女织倒也安乐。可时逢乱世,连年的战乱让百姓流离失所。那一年,朝廷强制征兵,他上了战场就再也没回来,我走了很多地方去找他,都没有他的音信。后来我也被朝廷带走,每日为士兵洗衣烧饭。在一次和士兵的交谈中我知道了他的下落,找了他这么久,原来他早已枯骨黄土。朝廷修建祭台用活人祭祀,他不幸被选中做了生桩。果真应了那句话:宫阙万间都作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四盏悔泪:
“第四个百年,他是的遥不可及太子殿下,我是官宦人家李宰相的长女。那年上元佳节,我遇见了一个人,他说自己是林将军家的公子,我信了。以后的日子里林公子总是带给我各种惊喜,一封信,一束花,甚至有时还会趴在墙头给我演一出木偶戏。他说五日后就会托父亲上门提亲,我还是信了。
可没等到林公子上门提亲,我们就接到了一份圣旨,皇帝选中了我作为太子妃,我很想拒绝但为了家人的性命我不能这样做。大婚之前我写了一封信让我的丫鬟偷偷的交给林公子,告诉他这辈子无缘,辜负了君的深情厚意,愿君安好,勿念。
可这封信送出去之后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害了我们一家和林将军一家,那封信里的内容变成了李家与林家勾结意图不轨的证据,圣上以结党营私通敌叛国之罪料理了我们李氏一族和林氏一族。短短三天的时间,曾经荣耀满门的李家与林家血流成河,只剩下我们几个妇孺活命。父亲兄长与心上人皆因为我的一封信殒命,我没有脸面活在世上,几次在狱中想要自杀,令我没想到的是太子派人救下了我并出面求情,皇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罪臣之女怎配做太子妃。于是太子便让我以侍妾的身份留在东宫。
去东宫的前一晚,我的母亲对我说:娇儿,你必须要活下去,我们李家的冤屈还没有洗刷,我们都不能死。母亲的话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我要借太子的手为李家昭雪。翌日,一顶小轿将我抬入东宫,我见到了我的未婚夫太子殿下,虽然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可他给我的感觉却很熟悉。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很宠爱我,可我就是觉得很不安。或许是天意吧,在我生辰那天,他在前厅大宴宾客我以不胜酒力为由回到了内院,趁人不备我进入了他的书房并发现了一个密室,没等我打开,太子回来了,他站在书房门口,神色晦暗不明,‘你不该来这的,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和本宫进来吧。’太子说完这句话便走过来拉着我进入了密室,在这间密室里我发现了很多人皮面具,都是林公子的面貌。‘你都看见了,是我,和你朝夕相处的是我,和你在上元佳节相遇的也是我。’太子的这句话让我五雷轰顶,是太子,他假扮了林公子,一切都是假的。
‘那封信呢?’
‘是我仿照你父亲的笔记伪造的。’
‘为什么?’
‘李家和林家太惹眼了,我的父皇容不下这样的臣子,身为太子我要为父皇解决一切事宜,当然,也是为了自己。从我扮成林家的公子和你相爱,到下旨让你做我的太子妃,再到调换信件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果然是个好计谋。’
‘皇家哪有真心可言,可我后来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今日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我会向父皇求情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的爱就是让我家破人亡,我实在无福消受,臣女再此敬祝太子殿下宏图霸业,享长乐无极。’
对于这样的事实,我真的很崩溃,所有的一切都是都是欺骗,是镜花水月。心神激荡之下我抽出墙上的长剑引颈自刎,而弥留之际我看见太子的脸上居然流下了泪水。我想,或许他对我有过真心,但终归都是假的。我李家的血仇我还没报,我真的好恨······
五寸相思泪:
第五个百年,他是诗人陆游,我是他的妻子唐婉,我们二人青梅竹马,经常借助诗词倾诉衷肠。在世人的眼中,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花前月下,丽影成双。可好景不长,他的母亲一心盼望儿子能金榜题名,走上仕途之路。她认为我不能规劝丈夫,整日在闺房厮混耽误了他的前程,几次对我大加斥责。他与我皆非沉溺之人,受到斥责之后开始收敛,不再处处显示的情谊绵绵无以复顾。
然而世事多非人所愿,婚后多年,我们竟然未有所出,期待子孙满堂的陆母,对我更加不满,而且那个时候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他的母亲曾多次提起要他纳妾,但他是个重情重义用情专一的人,心已经全部交付与我,岂肯再纳。他的母亲多次提及纳妾一事甚至软硬兼施,他就是一个态度,婉言拒绝。
当时郊外无量庵中有一位尼姑叫妙因,传说她替人相命,无一不灵验。她的母亲迷信此事特意找到她,替我们算上一卦。妙因所说:“他与我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误导,终必性命难保。”之言,更让她的母亲心惊胆跳,更加认为我是儿子前途的绊脚石,是陆家的扫把星。
她的母亲听了妙因的话匆忙赶回家中,态度非常坚决并训斥他道:“速修一纸休书,将唐婉休弃,否则老身与之同尽!”他母亲的话犹如晴天里的霹雳令他不知所以。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同意了,除了一边悲痛着流泪一边麻木的点头应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反应的。但是近十年的感情,非一纸休书可以了断。想到相聚无期,不甘心之余,他与我商定后,筑别院安置我,常常偷空前去探望,诉说相思之苦。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东窗事发后。他的母亲母为断绝我们儿人来往,为他另娶了一位温顺本分的王氏女为妻,并时常训导着他要以科举前途为重。我们唐家看到陆家如此,深受耻辱,于是也托媒寻得当时皇家后裔门庭显赫的赵家子弟赵士程作女婿。
再后来他寒窗苦读几载。在二十七岁那年只身离开了故乡山阴,前往临安参加“锁厅试”。由于当时他经学深厚才华横溢,无出其右者,考官陆阜荐其为魁首。当时朝中为相的是秦桧,据说其孙秦埙有些学识,凭借秦桧之名,取得与他同科的第二名。秦桧觉得面上无光,于是在来年春天礼部会试时,硬是剔除了他的名字。由此他的仕途一开始就遭受风雨的磨难。
未能衣锦还乡,加上家乡风景依旧人面全非。睹物思怀,倍感悲凉。于是他倘徉于青山绿水之间,游历在闹市街市之中。闲游山寺而探幽访古,出入酒肆把酒高歌,浪迹野市赏风观雨,或感仕途之陡峭,或愁命运之坎坷,或急民众之疾苦。
多年之后在一个春日风暖,万花妍放的日子,他无意中漫步入禹迹寺的沈园。那时的沈园布局典雅,花木疏斜,层三叠翠,曲径通幽,万紫千红,是一个游春赏花的佳园。命运就是如此作弄人,给人美丽的开端,却不给人有美满的结束。上天又一次愚弄者悲惨的有情人。在这里我们又再次相遇了,目光相对的那一刹那,仿佛时间停住了一般,彼此恍惚迷惘,不知是梦是真,悲喜交集。本来他借着苦读和诗酒麻醉压抑着自己对我的思念,也似乎渐渐的淡忘了心中的痛。而我也在丈夫的呵护关怀下渐渐的平复了心灵的创伤,将要萌生新的爱意。
这样的境遇下我们不期而遇,四目相对,压抑和尘封了的委屈情怀思念以及悲痛,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我们二人几乎无力承受。但是,只是无言的相互看着对方,心中纵有千般心事,万种情怀,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次沈园之游,他是闲悠的,但我却是在丈夫的陪同下。此时我的丈夫正在不远处的亭子布置着酒菜,等待我回去享用。我只能留下深情的一瞥,依依不舍的走了,留下怔怔发呆的他。
风和花香,微凉袭面,他慢慢清醒了过来,远望去,池中水上之处,佳人玉手红袖,才子玉树临风。相顾私语,浅谈微笑。他心都碎了,多么熟悉的情形,曾几何时,我们二人何尝不是如此?我端着酒杯来到他跟前:“你我喝过此杯,便真无见面之日了。”说完忍不住的留下两滴晶莹的泪珠。赵士程是个宽厚重情的读书人,他对曾经遭受情感挫折的我表现出诚挚的同情与谅解。此刻也是他叫我送来小酒的。我已经无法选择了,他虽然情深,但是丈夫义重如天。他也知道,佳人已作他人妇,事已至此,还能如何?看往亭子只能接过酒杯,怔怔的出神。连我何时走远都没有察觉。当回神时又看到似曾相识的景象。悲苦欲绝,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感概万千,血泪迸发,提笔于身旁粉墙上,写下一阙“钗头凤”便走了。
随后,秦桧病死。朝中重新召用他,他奉命出任宁德县立簿,远离故乡山阴。翌年春,我重游沈园,徘徊曲径,见粉墙上他的题词,反复吟诵,想起往昔诗唱词和的景象,不禁泪流满面思绪万千肝肠寸断,于是也提笔于其旁和了一首《钗头凤》。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赵士程的安抚已经不足以抚平我再度列开的伤痕。思念的煎熬,加上终日的以泪洗面,使我日臻憔悴,终于抑郁成疾,一病不起,像沈园里为一唱一和的两词而枯黄凋落的秋叶一样,在萧索的秋风中随风而去。此后多年,赵士程将此词交给他。当真又应了那句: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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