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怕
整个漫城医院陷入了恐慌之中。
昏迷了三年的植物人靳慎行居然醒了,连主治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
谨言看着病房乱糟糟的人群,脑海一片混浊。
“别怕,有我在。”
她头顶响起了靳慎行的声音。手心传来他炽热的温度。
“为...为什么...”谨言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醒来的老公。
靳慎行伏在她耳边悠悠地说着,“你是我老婆,我还要你每天给我刮胡子。”
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撒在谨言脸上。
“这乌龟王八蛋弄我的老婆,他还说我是废人。”
谨言惊讶地看着靳慎行,他...不是植物人吗?
“你就当我睡了三年,被你嘈醒吧。”靳慎行用手指抹了一下谨言脸上的血迹。
谨言下意识地堪堪避开靳慎行的触摸,她不明白,这男人真的就像睡了一觉醒来,毫无迹象表明他真的曾经是个植物人。
之后谨言被靳慎行安排在一个病房内处理她的伤口,靳慎行去做全身检查。
她躺在诺大的病床上试图梳理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她很记得她爸和后妈求她的时候那痛哭流涕的模样,她李家需要钱,需要一笔庞大的资金来偿还爸爸欠下的赌债,当她知道她爸居然把妈妈生前辛苦经营下来的牧场抵押还债之后还是入不敷出之后,她简直气的要捅人的心都有。靳家需要一个女人来堵住媒体和社会的悠悠众口,李家需要钱,就这样,他爸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权势滔天的靳家,可谓“贱卖”了自己。
谨言看着头顶的吊灯,现在彻底没了主意。
她以为靳慎行这一辈子都不会醒来,刚好趁着靳家的势力,刚查到一点点当年大火的蛛丝马迹,结果这男人就醒来了。
她回想着这些年假装唯唯诺诺,一直在靳慎行身边伺候着,那一天,那场大雨里,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
“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个三五七年。”主治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端起桌前的咖啡优雅地喝了起来。
靳慎行盘腿坐在程医生对面,他笑了一声,“我再不醒,我老婆就要把靳波那老头打死了。”
“你后妈也算厉害,被顾家退婚,转头给你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丫头给你当老婆,还说你度蜜月和老婆要定居在外国,架空了你在漫城的势力。”
靳慎行看着旁边落地窗外的夜景若有所思。
“说吧,今后有什么打算。”程医生放下咖啡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好让我在写报告的时候给你圆谎。”
“那就......”靳慎行想起了这几百个日夜里,那个一直照顾着他的丫头,“要不度个蜜月?”
“呃!”程医生差点要把咖啡给撒出来,他被靳慎行这句话给吓倒了,“靳总,你只是装睡,不是真废!”
靳慎行对这个被买回来的老婆真的是日久生情,他嘴角勾起丝丝微笑。
好几次,他真的差点想睁开眼睛看看谨言给自己认真刮胡子的模样,但是想到那场车祸的始作俑者还没落网,他堪堪忍住了。
“咳...虽然说李谨言家庭背景不是很好,不是她也是挺苦的一个丫头,生母死的早,他爸娶了个后妈,还把她妈生前经营的牧场给你们靳家抵债...”程医生摘下眼镜清理着,“不过帅气的靳总,你有问过人家喜欢你吗?”
程医生心想,只怕以谨言那沉默寡然的性格,怕是不会接受这样命运的安排吧...
“我们是在法律和律师见证下的合法夫妻。”
“那是你后妈当被授权人在法律文件上签的字,”程医生戴上眼镜淡淡地分析道,“难听点说句,你们的结婚证上连合照也没有。”
靳慎行听到后眼里透露出一丝丝怒气。
“兄弟,我只是提醒你,你本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程医生俯身低声说道,“那个差点让你死的人...”
“让我老婆给差点杀了。”靳慎行也同时俯下身,他深棕色的眸子透露出如魔鬼般的恐怖气息。
程医生摊在沙发里,深深呼了一口气。
“漫城集团的只能是我靳慎行一个人拥有。”
他父亲和母亲亲手创建的漫城帝国,他不能让其他人玷污。
“你这个贱人!”
夜色笼罩着整个漫城医院,一个脚穿高跟鞋挽着名牌包包的中年妇女不顾护士的阻扰冲进谨言的病房。
“给我起来!你装什么死!”一阵拉扯,睡梦中的谨言被生生地弄醒。
她一睁开眼,便看到靳波的老婆对她一阵拳打脚踢。
“你居然敢打我老公!你这个贱人!你只不过是我靳家买回来的一条狗!你他妈就是卖牛奶!你就是个卑贱的牛奶妹!”
谨言被这个靳伯娘打得跌下了床。
她的头发被拉扯痛着,“放开我!”她一手推开眼神的疯女人。
靳伯娘穿着高跟鞋,她一下子没站稳,撞倒在墙边上。
谨言被激怒了,自从她和靳慎行成了夫妻之后,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过日子,不该听的她从来不听,能不说一句话就不能一句话,要不是因为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她根本不会嫁入靳家。
她随后拿起放在桌边上用来给靳慎行刮胡子的剃刀,冲过去抵在了靳伯娘的脖子上。
谨言怒瞪着靳伯娘,大声吆喝着,“你再骂我试试!”
“救命啊!”靳伯娘没想到这平时话不多说一句的谨言居然像疯狗一样,“杀人啊!救命啊!”
那锋利的剃刀上还残留着薄荷的味道,“你老公要弄我!你也要弄我吗!”谨言凶狠的眼神让靳伯娘打从心里颤抖着,恐惧充斥着她身体每一个毛孔。
病房顿时犹如炸开的大镬一样,所有人慌作一团。
“李小姐你不要冲动!”
“快去找保安!”
“程医生在来的路上了!”
谨言咬牙切齿地盯着慌得一批的靳伯娘,“狗永远是狗,可人有可能不是人!你老公还说要和我生娃!你是不是先要检讨下自己!”说罢她便加重了剃刀的力道。
“啊啊啊啊啊啊!别别别!杀人啊!杀人啊!”靳伯娘就只剩下惨叫惊呼。
靳慎行听到消息赶到,就看到自家的老婆拿着剃刀抵着靳波的老婆在墙上。
“谨言。”靳慎行心里慌了一批,在他心目中,这个默默替自己擦身子刮胡子的老婆一向都是温顺的,现今,却真像被逼急的野猫。
他试图让谨言冷静下来,“你别冲动。”
烟灰缸打不死人,可剃刀一刮脖子人就凉凉了。
谨言转头看到站在门前的靳慎行。
靳慎行看着那凶狠的谨言,他默默咽了一下口水,“老公在,你别怕,你把刀放下。”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她的植物人老公说的别怕。
谨言的心里顿时泛起了涟漪,这句别怕,她好久好久前也听过。
靳伯娘此时趁了谨言一个不留神,她狠狠地推开了谨言。
谨言摔倒了在地上,手上的剃刀刮到了自己,顿时鲜血直流。
“你这疯狗!”靳伯娘边骂着边抚着胸口喘着粗气。
谨言看着手臂上流出的鲜血,瞬间失神。
她又回忆起那一场轰轰大火,那流的一地的鲜血。
靳慎行冲了过去跪在地上观察着谨言的伤势,“你怎么样了?”
“你看你妈给你娶了个什么样的老婆!不是人是疯狗!”靳伯娘惊魂未定,但仍止不住地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