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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蛇、螳螂、蝉

“是谁?”但听老者所言,书生亦是于疑惑中拿过老者手中的绢帛细看起来。

这绢帛上共画有两幅画像,画像中所画为一男一女。

这男的年轻,女的比之更年轻。

看着这两幅画像,书生先是一脸疑惑,而后便彷如突然被什么东西灼了手一般,蹭的一下便将绢帛仍在了地上。

“父……父亲……他……他是……”书生语气惊疑不定。

“哼!”

无视于书生那一副吃惊到扭曲的面庞,老者用一种无比阴沉与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假天子还当真是有能耐,不但出了宫来,竟还能找到彭越。倘若老夫未留这个心眼,让人去彭越那画了这两幅画像来,哼哼……”

“上夫!”但听老者所言,三人中那名一身甲胄的中年将军亦是沉声向老者问道:“上夫,那现下我们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但听这名将军所问,老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说道:“当然是继续蛰伏,以待时机。”

“以待时机?上夫的意思是快了?”

“嗯。快了!待我们耗尽王莽耐心之时,便是王莽与那假天子穷图匕现之时,你们要做的便是蛰伏以待,因为比起我们,王莽可一点都拖不得。”

但听老者所言,三人中那名一身书卷气的儒生亦向老者惭愧道:“都是我的过错,才致上夫如此劳心。若我当时便能发现此事之中的蹊跷便也……”

“这不怪你,老夫只不过是比你多走了一些路而已。”

向儒生说完此话,老者又自言自语道:“只是有一点老夫着实想不通,这假天子无论是于宫中还是宫外,他都毫无根基可言。既无根基,他又是如何查到的彭越?又如何能在王莽亲军的眼皮子底下出得城来?还有,这画中的黄毛丫头又是自哪里冒出来的,老夫怎么从未在宫中见过这个丫头?”

说到此处,老者像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又忽而捡起地上的丝帛细看了起来。

这一次,老者的目光只落于画中女子的面容上。

一番细看、两番细看!

于细看中,老者忽而脱口而出道:“老夫怎么将她给忘了?”

“她,她是谁?父亲难道认识画中这黄毛丫头!”

“不识!”

一双眉宇皱的更甚,于更甚中,老者忽而扬天大笑道:“哈哈,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

“父亲明白了什么?”

“上夫明白了什么?”

在他三人心中,这位老者的智慧无疑是冠绝天下的。

而他三人更是深信,放眼整个天下也寻不出第二个能比他们的天手更聪明的人。

手拿绢帛,老者以一种洞悉一切的语气说道:“此女是皇后的义妹。彭越之所以被发现。乃是她这个义妹当时恰巧也在那兮心府里,彭越没发现她,她却发现了彭越。”

“没想到啊!”说到此处,老者竟开始夸赞起李牧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真就做到了。当真是不枉老夫为他在朝堂上所闹的那一次肚子。”

老者将话说到此处,也是间接说出了他的身份。

没错,这名老者便是蚺教天手贾诩,

而这名称呼他为父亲的便是他的小儿贾玑。

至于这站在凉亭下的这一文一武,武为天魁章邯、文为赤龙梁冀!

如若此刻王莽在此看到章邯与梁冀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

犹是这梁冀,因为梁冀早于数日前便与秦桧去了冀北。

这二人皆是王莽心腹中的心腹,可他们真正效忠的却是这个早已不理朝政,在府中颐养天年的贾诩。

“弱子不听话调教一番即可,可若是这天子不听话又该如何处置呢?”

自言自语的说完此话后,贾诩缓缓转眸看向梁冀道:“梁冀,你该回去了。”

“回去?”但听贾诩所说,梁冀一脸振奋道:“上夫,不等了?”

“嗯,不等了!既然这假天子要借王莽之手除掉老夫,那么老夫也无需与他客气了。”

“除掉父亲?父亲此话是何意?”

“少首!”但听贾玑所问,梁冀向他引导道:“少首以为那假天子即便能查到上夫,又对付得了上夫吗?”

“这怎么可能,我们在城中有三千死士,还有章邯将军的五千兵马,那假天子拿什么与我们斗?”

“那不就是了!既然这假天子明知对付不了我们,那么他为何又要如此费尽心机的去查我们呢?”

“当然是……”贾玑便要脱口而出,却又突然止了话语。

但见贾玑已想明白,梁冀向他赞许道:“当然是想要驱虎吞狼了。只是究竟谁是这狼,这假天子怕是还没想好。”

向贾玑说完此话后,梁冀又向贾诩抱拳道:“那上夫,冀这便告辞了。”

“嗯!去吧,之前你在王莽心中埋下的那颗火种是该添些新柴烧旺一些了。”

贾诩口中的这颗火种,便是之前梁冀于王莽的那封密信。

密信中内内容便是天子驾崩,让他回朝!

至于那名之前向梁冀告密,而后又改口的告密者,其本就是他们蚺教的死士。

至于如此做的目的,便是要让王莽对李牧的身份介于将疑与将信之间。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用李牧的身份将王莽彻底玩弄于鼓掌。

马谡于去城备营的路上遇刺了!

当他逃入城备营,于昏迷前所向城备军说的第一句话与唯一一句话便是他要见大将军。

一名中郎将竟在去城备营的路上遇刺!

此讯一传到大将军府,惹得王莽立时当堂大怒。

于王莽的盛怒中,这名报讯的城备军硬着头皮向王莽禀报道:“禀大将军,马中郎于昏迷前说要见大将军。”

“见我?”

但听这名城备军所报,王莽亦是立时起了身来。

“来人,备马去城备营!”

梁冀是走暗道出的城。

当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大将军府时,守门的黑甲卫告诉他马谡遇刺,大将军已去了城备营。

“马谡?遇刺?”

但听这名黑甲卫所说,梁冀稍想了一下道:“那马谡可是大将军久攻江淮不下时,为大将军开城门的那个马谡。”

“回梁军师,正是那个马谡。”

“原来是他呀,他遇刺的还真是时候,你速去告诉大将军便说我从冀北回来了,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告知大将军。”

“诺,卑职这便去报之大将军!”

向梁冀回完此话,这名黑甲卫便去马厩牵马。

牵出马来,便在这名黑甲卫便要翻身上马时,梁冀忽而快步走至他身前拉住马缰道:“我看我还是亲自去吧。”

城备营,马谡已经醒来。

他身上共有三处伤口,一处在头、一处在肩、一处在右腹。

当王莽掀军帐进来时,医官正在为马谡上药。

来不及向王莽行礼,马谡一把推开正在为他上药的医官向王莽焦急道:“大将军,末将有十万火急之情要禀报大将军。”

但见马谡神色如此凝重,王莽亦不敢怠慢的挥手屏退左右。

鲜血又自方包扎好的伤口中溢出,马谡紧捂住右腹,艰难走至王莽身前道:“大将军,末将昨夜于城北黄庙附近偶遇两名形迹可疑之人,那两人,一人末将看不清其容貌,另一人却是带着一面蛇头面具。”

“蛇头面具?”王莽直接选择忽略掉城北黄庙,而是向马谡问了这蛇头面具。

“是!末将觉得此二人行为甚是可疑,于是便躲在暗处暗中观察这二人。待得这二人会面结束,末将便悄悄尾随上了那带蛇头面具之人。在末将于此人的一路尾随下,此带蛇头面具之人竟是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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