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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战争的前夜

陈涛上午先到贾仁线上聊了下,他不放心陈慧的几天来的首秀,但又不好直接的干涉。远远的和阿芳和颜悦色的聊着天,其实不需要过多的讲什么,他到阿芳线上了来,就是一阵态度的表现。就像他说的,我们对新人不仅扶上马,更得送一程。可彩绘组上下不是这样想的,几天来对待陈慧像远方来的贵客一样,您请自便,爱干啥干啥,我们不烦你,你也别来烦我,但求相安无事。

陈慧也看出来了,所有的姑娘们眼神都不愿意和她交流,她想,熟悉情况也得有个过程吧。

阿芳工作交待完毕就去车间办公室坐下,做前一天的员工绩效评分。陈慧一个人无趣的在工作台之间巡视, 她走到工牌叫葛琳跟前看她上色,想想还得有语言交流才能熟悉此地生态。

这个花 的撞色和样本差别有点大,可以再把握好一点吗。

中,俺也想做好。是位河南姑娘,工牌上的入厂日期三个月之前了。

你觉得最难的是哪部分呢。

陈慧循循善诱,阿芳跟她没有什么交流,很客气的样子。她只能自己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在没有经验没人教的情况下,只能多看多学了。

我慢慢会学好的。葛琳害怕她是副总派出的探子,小心翼翼的借故找黑妹帮忙,清洗堵塞的针头想躲开卧底的侦查。

旁边燕子拿眼睛斜扫陈慧示意晚菊和黑妹,陈慧走过来了。她两人罚款每人80元够二个月全勤了,肉疼的在宿舍对着空气骂娘,逐一问候了副总的姐妹祖宗。现在有个实物过来了,心里憋着无名的地火,那地火只怕天雷勾引,就有爆炸的可能。

黑妹性格豪爽,有男人婆之称,拿着河南妹子的塑料瓶子用力挤压,嘴里还在指桑骂槐问候针头的爸爸妈妈:

你妈的不出来。就知道欺负老子,你生的儿子冒的屁眼。

黑妹还配合着动作,一气呵成自编台词说:缺德冒烟,挤都挤不出来。

广西妹龙丹和咸宁妹啊慧在一旁笑弯了腰,在旁边拱火的意思,夸黑妹真有才。

晚菊不甘落后怕声音陈慧听不到的意思,加大了声贝分量,还添了油盐酱醋: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乌龟的儿子没好货,都是一窝孬种,老子的也挤不出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不是真的堵塞,但她作势甩和挤压的动作,那是千真万确的标准程序。

饶是笨蛋一个,顶着场景风口,陈慧心里知道她们几个的恶毒的映射责骂,只差面对面的挑衅。她压着火气只当没有听见,可和她们距离一两米,实在没有周旋躲让的余地。作为管理者,无论如何,总要约束下。如果不站出来,以后怕是难在彩绘组立足了。

唉 唉 唉,上色哈,你们几个不要嬉戏吵闹。

陈慧犯了措词错误,语法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她不该直接抄袭通告栏上的罚款语言。那是一把刀,直戳心里还在肉疼流血的黑妹和晚菊她们。

特别是黑妹恶向胆边生,天上掉石头,你陈慧不躲闪则罢,还顶着脑袋上,可别怪我了。

当官的就了不起啊,随便给人戴帽子。

她恶狠狠的对新来的副组长说:

唉 ,针头堵了,不要通啊,跟谁嬉戏打闹,词还用上了哩。

边说鼻孔里直冒冷气。

陈慧无奈,此情此景没法闪避了,她心里有气,谁不知道她是副总的堂妹。打狗还看主人三分面,在包装组那组长还得高看自己几分,临到这儿,都是半大还比自己小的野妹子,对自己的明怼暗戳,几时受过这窝囊气,控制不住不由的火望上冲。

针头堵了就通呗,还指桑骂槐的,你们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如果她妈妈或者哥哥在旁边,肯定会抽她的嘴,老话说的好,祸水要东引,暗箭要闪避。20多岁的她偏偏往自己身上揽,怎么还能接着装傻置身事外。

晚菊呛声道:你听出啥了,我说你吗,当官就能瞎编排人吗。

黑妹乐的解气:你懂个锤子,针头堵了,你挤得看看,来呀你挤得看看吗。

葛琳害怕了,连忙拿过来瓶子:我自己挤就是,你们别吵了,副总发现又得罚款了。

事后她应该分析的到这个话应该不是灭火,而是浇油,现场要乱了。

黑妹愤愤的说:就是,老子挤针头,加颜色,还说是嬉戏打闹,瞎了他妈的狗眼。

陈慧直接怼上:你说谁。

晚菊说:你说谁就是谁,要不你来搞啊,你把我们的定量完成啊。

一旁胆小的燕子声音不大的也说:是啊,不搞好,上不了色啊。

陈慧一个大跨步抢过来葛琳的瓶子,搞就搞,还在这里骂人,都他妈的冒的素质的人。

她嘴说的痛快,目前以一敌三的意思直接综合回怼她们三个人,愤怒的脑子没有经过筛选囫囵秃噜出这句话来惹了众怒。

如果副总在旁边,肯定会扇她嘴巴,现在是一竹篙打翻满船人,彩绘组其他姑娘都停下着色,叽叽喳喳的指责陈慧。

说啥理,是你不对吗,人家针头堵了嘴里自己说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我们又惹你啥了,你有素质咋不去做董事长啊。

有个小声的说笑:她那样也做不了董事长啊,董事长要她那样,她工资都发不出来给我们,我们都得喝西北风哩。

于是一群人停下在那里呵呵的笑,那笑声包含了无尽的嘲讽,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陈慧左看右看,身边全部都是鬼马牛蛇,组长啊芳不在线上,车间另外一边的的贾仁也没有看到人影,僵持下去无法收尾,单拳难敌群魔。她把手中的塑料瓶子狠狠的望地下一扔,抹着委屈的眼泪望宿舍跑出了。

隔间外的啊芳完全没有注意到车间的吵闹,等她过来后,发现大家若无其事的在做着各自的工作,好像没事人一样。转了一圈才发现陈慧不在线上,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几天生气的黑妹她们,今天倒是笑逐颜开的和大家致意。她以为陈慧到仓库去领针头和手工刀片啥的,直到下班也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倒是局外有清楚全过程的人,事发的当时,贾仁从仓库领砂轮上来,远远的车间门口他看到了一切,聪明的头脑即刻思考了几千转,不能过去平息,让他烧的更旺才行。他马上转身到了车间小办公室,躲在玻璃窗角偷窥了整个过程,只是遗憾阿芳没有出现在事发现场,也许更有精彩发生。反之阿芳不在现场,那么老板怎么看待她的控场能力哩,当然还赠送了副总的愤怒。

他想想都恨剧情太短了,希望能演绎成大片,就像高尔基的燕子。会在老板到来的前夜,乘着风,擎着闪电,引来暴风雪。

临到下班的时候。河南姑娘葛琳悄悄的走到办公室告诉了阿芳一切,阿芳让她把黑妹晚菊和燕子喊进来,她有话说:

你们啊,我怎么说哩,阿芳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她们几个无所谓的手下。

都知道她是副总的妹妹,忍忍就算了,回头她给他哥说啥,你们怎么办。

黑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凉拌呗。

晚菊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爱谁谁表情:组长你别怕,不行我们就出厂吗,没啥了不起,制六厂针车线天天招人哩。

阿芳也觉得解气,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她心底有数,现在赶货的关键时候,找人进来培训都来不及,引发几个老人辞工,更是不能允许的。

她整理一下心情,无奈的安慰了她们几个体贴她的好姐妹们:都是我不好,上次没有争取到你们几个不罚款。

黑妹幽幽的马上接一句:那么老公呢,他惹谁了,人那么好,帮助我们。撞色也做的比谁都好,产量比我们都高,他到哪里去了。

晚菊和燕子想想就有气:谁要她上来的,最好叫老公回来,组长你也轻松,私下闲聊他说你好多好多好话哩。

阿芳心底里开始笑了,但是她依旧沉住气,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么我看看能不能把刘刚带回来。

怎么带。她们三人大眼瞪小眼,副总在那里替他妹把门看的死死的哩。

我也不知道,啊芳笑着说:实在不行。我和你们一起去踩针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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