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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各怀鬼胎 全员狠人

徐弘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出了车站,姐夫来接她,徐弘脸上就又显示出了不自在。徐弘与姐夫本质上并不熟,徐弘是不会跟任何已婚男人保有联络的,包括自己的姐夫,加上母亲生前对这个姐夫也颇有微词,评价不高,所以两人日常几乎没有联系。

徐弘上了车,才发现姐夫换了新车,兴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也兴许是男人偏爱车辆的喜好,徐弘一上车,姐夫就显了得意,说“你觉得这车怎么样?”对车徐弘是没有研究的,有什么坐什么,她不挑,更何况她也买不起,也就敷衍着笑了一下,算是应付着。

姐夫看她兴致不高,就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换车吧?”徐弘依然微笑着,姐夫就显出了一股子索然无味,然后说“以前那车啊,是咱爸出了几万块钱,就因着这,就得写他的名,我开着不自在。”这件事徐弘是大概知道的,母亲说起的时候也忿忿不平,大有一种出钱给女婿等于肉包子喂狗的感觉。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但因为这个女婿在徐弘父母的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优秀,就连差不多可能都差强人意,他在徐弘家就不太受人待见。对于徐弘来说,姐姐的日子过得无风无浪,中规中矩,这也算是不错的了。

姐夫并没有将徐弘带回家,而是直接带她去了母亲的墓地。说是墓地,其实就是村郊外,一块安置“闲杂人等”的空地,这块地常年埋得都是早夭的孩子或者死在丈夫前面的女人。徐弘的村子是有这样的规矩的,就是家里的男人,家里的一家之长在没有去世前,不幸去世的孩子也好、早死的女人也好,都要在这块空地待着,等家里那个男人那个所谓的家长死后,才能一起迁进家族墓地,而所谓的家族墓地也不过是一块种了些挡阴的树木罢了的空地,在村子的另一头。

徐弘下车,就见到姐姐已经站在那里了。如果不是看到姐姐,徐弘肯定都找不到哪个才是母亲的坟头。村子里的坟,尤其是北方,就是一个土疙瘩,好的有块碑,像徐弘母亲这种苦命的,也就是一个土窝窝。

看到徐弘,姐姐的眼里就含了泪,这个妹妹她有多久没见了呢?已经有几年了,徐弘是不大愿意回来的,她也不愿意让徐弘回来,她总是跟徐弘说能走多远走多远,有她一个人受着就够了。

等徐弘走到姐姐面前,姐姐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扭头对着母亲的坟头说“弘弘回来了。”姐姐偏表演式的哭法让徐弘不自在,但确实也带动的她哭了出来。徐弘跪在母亲坟前,也只说出了一句“我回来了。”随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姐姐捶打着她说“你怎么才回来,你这些年怎么都不回来看一眼。”徐弘任姐姐捶打责骂,也一句都不说。姐姐哭了一阵,打了一阵,等觉得累了,就收了收泪,继续说着这些年的不易。她的这些话,徐弘之前就已听过,无外乎这些年伺候这两个不省心的老的有多麻烦,他们生病住院她有多贴心,日常补贴她走的有多勤快。姐姐说的这些,徐弘都是知道的。

说到最后,姐姐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快点结婚,好帮我分担分担,我跟你姐夫也多个肩膀。”徐弘的姐姐曾给她做过一次媒,男方就是同村的,因着姐姐给她介绍的缘由是“嫁到一起,姐妹也互相有个照应”徐弘就不大乐意。在徐弘的心里,她觉得无论是父母也好还是兄弟姐妹也好,给人介绍的原因无外乎是觉得合适,希望她幸福,但是幸福不幸福的不在父母考虑范围,合适不合适的也不是他们管得着的,他们只会想着她结婚了照顾起老人来方便就行。关于姐姐介绍的那个男人,外形徐弘就不大满意,但因着姐姐的面子,徐弘也就在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结果两人刚刚聊了两天,男方就打来了视频电话,说要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样子。那天徐弘极度疲惫,只想着早点休息,就敷衍了一句“太晚了,改天吧”,男人不依不饶,徐弘就怒了起来,然后对着电话一顿吼“怎么着?我工作一天了还得陪你聊几块钱的吗?想聊找别人去,聊你大爷。”徐弘动了骂腔,男方转头就告诉了自家父母,结果自家父母却乐呵呵地说“凶的好,凶的好,凶的能管家。”男方父母都这么给面子了,徐弘姐姐就又来说和,结果一句话把徐弘吓退了。姐姐说“你还有什么好挑的,都多大岁数了,你们要是聊得来,过年回来见个面,这事就定了。”徐弘一听立马表示“聊不来!”随后就拉黑了男方。因为这事,徐弘还被母亲责骂一顿,认为她不懂事。

现在想起这些,徐弘心里还是叹气,母亲也好,姐姐也好,大概是一辈子都不能理解她所要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姐姐见徐弘不搭话,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个妹妹啊,人看着小巧,可主意特大,说也不听,说急了还不理人呢。

“你要不要去见见咱爸?”吭哧半天,姐姐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个问题,徐弘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清楚了,也就回了一句“不见了。”徐弘这么说后,姐姐就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又是犹豫半天,姐姐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一小包东西摊在徐弘面前,徐弘低头看了看,是母亲的金银首饰以及一些存折银行卡,大部分首饰她都是认得的,有一些甚至还是她买的。

姐姐谨慎又小心地说“咱妈生病之后,我就把她的这些东xz了起来。你也知道,咱爸那人,一没人管他,就无法无天,咱妈这生病住院,他还不得把家里的东西翻遍了啊,索性咱妈平时都把这些告诉了我,所以一出事,我就把它们藏了起来。咱妈下葬之前,咱爸说拿出来把它们搁棺材里,我觉得没那必要,人死了,放这些东西,尽便宜那偷墓的了……”徐弘点点头,姐姐就又留意着她的神色说“你看,这东西,怎么处理?”说到“处理”两个字的时候,姐姐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徐弘心里就有了一些不舒服。人死,东西散,这人也就当真跟没存在过一样。

徐弘看着那些金灿灿的东西,从中拿了一个嵌有“红宝石”的银戒指,这戒指上的宝石自然是假的,只是徐弘从小喜欢,多次试戴,被母亲发现之后就允诺了她,等她老了就传给她。徐弘拿着那戒指说“我就留一个这个,权当留个念想,其他的,你留着吧。”姐姐点了点头,口中又是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徐弘想,原来,当初姐姐跟父亲口径如此不一,说法如此大相径庭,都是有原因的啊。

这么想着,徐弘就又流下了泪,替母亲这一生不值。姐姐的话似乎说完了,也就不再搭话,两人在母亲的墓地或跪或站,待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徐弘提出想看看孩子,姐姐也只说了一句在学校呢,徐弘就什么都没见到。

姐夫依然没有将徐弘带回家,而是直接将她带去了市里的一家酒店,看天色晚了,徐弘就跟姐姐姐夫说“一起吃个饭吧”,姐姐又是犹豫了一下说家里公婆还在等着。徐弘点点头,随后就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姐姐临走前,又是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跟着丈夫上了车,开车走了。

徐弘走进酒店,办了入住,进到屋里,就想起了还是夏天的时候她与盛敏、雨禾的那场旅行,那场旅行结束时她们也是住在这样的酒店。这么想着,徐弘就在小群里发了信息,问雨禾现在怎么样。雨禾拍了诺诺的照片,孩子正在客厅玩着,她用防护栏爬行垫给诺诺围了一个“游乐场”,让他自个在里面玩,然后她在厨房做饭,做一会儿就出来看一会儿。

看到她这样,盛敏说着“马上下班了,我给你监督着王一寒,他要不走,我立马赶他回家。”

徐弘看着轻轻笑着,也只想着早晚都会好的。

第二天,徐弘在没有知会姐姐的情况下,还是去了学校,隔着学校栅栏,见了外甥一面。

外甥见到她又惊又喜,他是喜欢这个小姨的。徐弘将一个卡片交给他,说“要保管好,等见了妈妈,给妈妈,只能给妈妈哦。”“这是什么啊?”外甥左右摆弄着卡片,也只认得上面写了一串数字。

徐弘笑着说“你别管,你给妈妈,你妈自然就知道了。”徐弘看着外甥还是想哭,这个孩子从小见了她就跟她亲近,以前她还回家的时候,每每回来他也定是要跟了她来睡。看着他,徐弘就想,也不知道以后再次见到是什么时候了。

徐弘问他“你记得小姨的电话号码吧?”“记得。”徐弘点点头说“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有事也好,妈妈有事也好,一定要告诉我。”外甥又是点点头。随着上课铃响,外甥匆忙往学校跑,边跑还边回头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卡片,徐弘就想你可千万别弄丢了啊,你要是弄丢了,你妈妈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徐弘知道昨天姐姐临走前欲言又止要问的是什么,是母亲银行卡跟存折的密码。徐弘母亲这人啊虽然家财没有多少,却将保密这种事做的慎之又慎,银行卡、存折在哪告诉大女儿,密码是什么告诉小女儿,徐弘常想这幸亏就是姐妹俩的生日组合,否则以她的脑子绝对记不住。

常清本以为今天晚上回到家就能看见徐弘,结果还没下班,就收到了徐弘的信息,徐弘告诉他公司有急事她得先回公司。常清就纳了闷了,这个公司没她是不能活了吗,这么想着,常清也就当真这么发了过去。

徐弘看着他的信息,就解释着“我们老板,就是齐朝梨女士,要给自己的私人工作室及作品拍个宣传片,齐晨找了几家供应商,结果有两家打起来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两家的分镜、脚本几乎一模一样,这问题到底出现在哪,你不好奇吗?反正我很好奇。再者说了,我们老板的私人工作室欸,我从来没有涉及到的业务,说不定这次我就可以也介入进去了,你不为你女朋友下一步的发展开心吗?”

看着她的理由,常清想我不开心,我就想见到你,但常清也明白如果他这么说了,在徐弘那里,印象分就绝对要扣了,徐弘会允许自个的男朋友这么没有上进心吗,那不可能。就在这种左思右想衡量利弊之后,常清不得不发了一句“加油。”

对于常清的反应徐弘相当满意,立马开心地发过去了一串亲亲图案,常清懊恼又沮丧,悔的在办公室直跺脚。

常清正在长吁短叹,常新推门进来。常新本是来告诉他晚上聚餐的事,结果推开门就见他满脸忧愁地盯着手机,常新问“怎么了?”常清立马收了手机,脸上的神情也恢复了一些说“没事。”

常新问“晚上有事吗?没事我请大家吃个饭,就当我新官上任了。”

“都请谁?”

“办公室所有人吧,自愿参与,有事或者下班着急回家的,就可以不去。你帮我统计一下,然后订个场子。”常新说完常清就点了点头。

常新脸上再次露出笑来说“可以带家属哦。”常清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让他带上女朋友,常清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有气无力地说“还家属,我想见我家家属都难。”说完就把手机递了出去。

常新看完哈哈大笑,说“难怪你刚才那幅样子,不过,这解释可以的啊,还挺有上进心。”常清想,是很有上进心,也就是太有上进心了,搞得他谈个恋爱举步维艰,现在想见个人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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