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尾焰离群而去(6)
浮光微漾,亮黄色的光线透过徐讷亭发间的缝隙碎成几抹光斑摇曳在她的脸上,双颊微微泛起的红晕像是位于道昌东北角朝霞初升的乌奇卡多雪山,万籁俱寂的纯洁间又蕴藏着蓬勃的,不为人知的情感。长长睫毛的覆下又抬上,淡淡的阴影如同星球行星昼夜交替的光晕,在翠绿的目光里,仿佛是一颗平静星球无数次碰撞,燃烧又不断重塑的复杂历程。
"这次的任务大概很困难。"过了许久她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几乎就是一声叹息。
"我知道。我们都是一样,你还要操心在槲湾的净化剂事情,文赟革也说他需要和星际的一些走私犯联系才能面前支撑,要和这一切抗争的确需要不少的勇气。"
"有时候我也希望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但是最终我们都只能孤身一人。"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战斗。"
"我知道我不该……但是……"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武识逸感觉她大概是不常喝酒所以有些不胜酒力,便伸手想去拿她手中的酒杯,但是却没想到她的手攥的异常的紧。
"拓希号……吉恩·拓,是那个替你挡下炸弹的人吗?"她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了这几个词。
武识逸有些吃惊的看着她:"是……你知道……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我只是……我只是……"她抑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双手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我只是希望你不会有和她一样的命运,你承担你不应该承担的伤害……"
"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便没有回头路了,总需要有人为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带回他们的家园,在我刚回来迷茫的时候,那时候是你告诉我我现在可以做的更多。"
徐讷亭抬起身,侧过头,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别处:"是,我很抱歉我说了这些……我知道我不应该……"
武识逸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场无声的雪崩,洁白的表面在高耸嶙峋却又密布细腻的山体快速脱落,她仿佛在痛苦的分裂着,一种强烈的本能和情绪仿佛要撕下她生命中长期信奉并用于律己的信条,在不断自我否定中的她像是一个溺水中不断挣扎的人。
"你不必道歉,说真的,我很……或许听起来有些怪,但是我很开心你能和我分享这些。"
她看着他,晶莹的泪水覆盖在曾经灵动而温柔的眼眸上,又很快被眼皮所驱赶,流落到眼角的悬崖,最后在圆润的侧脸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其实没有养猫。"她试图调整了一下自己,但是即便是转换了话题,但是她的语气依旧透露着同样的哀凉。
"什么?"
"从你那儿买的猫粮,我都喂给了校园里的流浪猫。"此时的她像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没有了平日的端庄,温柔,偶尔话语中的俏皮和无限放大,变得更为普通也也更为生动,就像是一个还没有走出大学的普通女生。
"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不知道,有时候我看到你,就总觉得……总是不由得的想起大学时候的事情。都是些没过多久的琐事,也没什么回忆的价值,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理解,有时候我也会恍惚间感觉自己还是个学生,感觉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学会,就被推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对不起……我看起来是不是有些无礼了……"
"没有,我反倒是觉得现在的你更亲切了一些。"
"不要取笑我了。大概是因为我确实不适合喝酒吧,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那些好胜的人们都突然什么结果都能接受,好像他们根本不在乎这艘塔式舰的结局,这让我感觉很不安。"
武识逸握住她捧着酒杯的双手,她的手有些冰冷:"没事,我有信心能克服所有问题的,而且你还不是在我背后吗?我们掌握着槲湾的净化剂命脉,他们应该也不能为所欲为。"
"但愿吧……抱歉,我不应该说这些……这只会让你更烦恼,忘记我今天说的话吧,我的确不那么适合喝酒。"
"我更想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像你也曾经也包容过我的迷茫和不理智一样,我也希望能够有机会接纳你现在的时候,并把这也当作真实的你的一部分,大概所有人都只会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暴露不太一样的时候。"
"谢谢你……"她踮起身,凑到武识逸身边,在他右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温和细腻的触感在他脸上化开,像是清晨雾气,只是轻轻的一抚又很快消散。
四目相对,一股暖流隐隐的在他身上传导,他把头向下低了些,徐讷亭闭上了眼睛,卷曲的长睫毛温顺的趴在眼下,他缓缓将脸靠近,贴上了那对微微颤抖的红唇,把眼前这具脆弱的灵魂拥入自己的怀中。
武识逸的脸颊上能感受到她耳边细微绒毛缓缓擦过的柔软触感,酒精滋润过的双唇在冰凉中中透着血的温度与鼻息的暖流。没过多久两人自然的分开,只是相拥着看着对方。
徐讷亭略微湿润的双唇缓缓打开,宝石般的眼睛看着武识逸:“我收回我刚刚的话,我希望你一定记住今晚,记住我们相拥,向吻,以及我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
"一定要回来,一定……"
"我向你保证,一定。"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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