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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扯掉蒙面的麻布之后。

苏程曦看清楚了景涧的面容。

一如原文所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俊美无匹,却不女气,反而因他身材健硕而透着几分刚毅,就连眼角的泪痣都显得格外正经。

这张脸若是放在影视剧中,妥妥的正派男一。

奈何在原文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批。

要是此人没有那么危险,苏程曦说不定还会对他产生兴趣。

但现在,她想做的只有保命。

因为身高差距,就算景涧微微俯身,苏程曦还是需要抬头看他,他高大的身形将她在女性中偏高的身材衬托得极其娇小。

就算他姿态谦卑,无形中也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苏程曦抿着唇几不可见地后退了一步,挺直了腰板,不动声色地说:“昨日见你反应迅速,武艺不凡,哀家很是满意,不知你可还有别的什么特长吗?”

景涧隐晦地抬眸望了苏程曦一眼。

苏程曦说:“你即将成为皇上的师父,哀家总得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再决定要不要再给皇上另寻师父。”

景涧眸色微闪,随后应道:“禀太后,属下曾随村中长辈进山打猎,骑射之术尚可。”

苏程曦点头,扭头吩咐章刚:“给他准备马匹和弓箭。”

“是,太后娘娘。”

章刚很快将马匹和弓箭准备妥当。

苏程曦朝景涧点了点下巴,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景涧,既然你精通骑射之术,便让哀家好生瞧瞧你的本事,也好让哀家放心将皇上交托于你。”

“是,太后娘娘。”

萧见谨文韬武略,骑马射箭不在话下。

马匹刚被牵过来,他的神色瞬间顿住,扭头望向苏程曦,垂在身侧的手不可控制地握了一下,便见苏程曦微微一笑,挑眉道:“这匹马,乃是先帝在时最喜欢的汗血宝马,名叫梦曦,多年来除了先帝之外便无人能驯服。若你今日能驯服此马,便也算是与先帝有缘,哀家便做主将此马赏赐与你,如何?”

是试探吗?

是她也认出他了吗?

所以用梦曦来试探他?

景涧呼吸一窒,狂烈跳动的心脏像是要冲破胸膛跳跃而出,让他激动得血液都在沸腾,但他的面色却平静无波,望向苏程曦时的目光也极度隐晦,不显分毫。

一瞬间的激动过后,他冷静地分析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就算苏程曦怀疑他的身份和目的,也没理由将他和先帝联系在一起之后,理智慢慢回笼。

见苏程曦如此平静地将“他”曾经的珍爱之物这般轻易的许给“旁人”。

心里有像是被巨石砸中一样,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你有疑虑?”

苏程曦见景涧毫无动作,眉头一挑,淡声道:“你有何疑虑直说便是。”

“属下没有疑虑。”

景涧摇头,垂下了眼眸,将所有情绪收敛。

苏程曦微微一笑,轻声道:“既然没有疑虑,那便开始吧!”

景涧扭头望向通体漆黑、毛发顺滑发亮、身形高大的汗血宝马,眸色微沉,心中怨念更甚。

他从章刚的手中接过牵马的缰绳,刚准备骑上去,梦曦就突然嘶吼起来,情绪激动地乱跳乱窜,狂野得让一般人难以招教。

但作为曾经驯服过梦曦的主人。

景涧眸色一沉,手中的缰绳蓦地收紧,他动作迅猛地像是飞起来一般跃到了梦曦的背上。

梦曦察觉到有人骑上它,勃然大怒,猛地摇摆身体,势必要将背上不知死活之人给摔下马背。

萧予桓看得眉头紧皱,眸色不悦地小声说:“母后,师父能驯服梦曦吗?”

梦曦分明是父皇的马匹。

这个名叫景涧之人就算救过他和母后的性命,又有何资格去驯服父皇的马?

他不懂母后为何对此人这般纵容。

但他对此人已心生不满。

苏程曦眸色深深地望着任由梦曦如何癫狂地动作都稳坐在马背上的人,笃定道:“他可以。”

萧予桓咬了咬唇,更不高兴了。

苏程曦察觉到儿子的小情绪,突然轻笑了一声,眸色柔和地对儿子说:“梦曦乃是你父皇的马匹,没错。但若是景涧没有真功夫,母后岂能放心将你交给他教导?若他能同你父皇一般驯服得了梦曦,那将梦曦赏赐给他又何妨?你父皇爱才,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支持母后的决定。”

萧予桓眸色微闪,沉默片刻之后,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点头应道:“儿臣知道了。”

母子二人话音刚落,抬眸望去,便见景涧已经骑着梦曦跑回来了。

他在靠近章刚时,身子快速往下一勾,从章刚的手中抽出弓箭便迅速掉头,骑在奔腾的梦曦身上将弓箭拉满,对准了远处的草靶子,眸色锐利得宛若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健硕的脊背紧绷着,宛若健美雕塑。

露在空气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

只见他手指一松,箭羽迅猛地飞向草靶子。

在箭羽射在草靶心的那一瞬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年纪最小的萧予桓更是震惊得嘴巴张大呈“o”形。

“砰——”

一声崩裂响声,草靶子从被射中的靶心解体,碎草屑崩弹一地。

章刚咽咽口水,眼底的震惊之色还未褪去,便见景涧骑着已经温顺许多明显被驯服的梦曦回来了,他心生警惕,刚要上前拦住景涧。

苏程曦便摆手道:“让他过来。”

章刚咬咬后槽牙,警惕地盯着景涧,往后退了一步。

“你的能耐,哀家见识到了,确实很让人惊喜。”

苏程曦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热茶,慢条斯理地浅酌一口,眸色寡淡,偏生嘴角要扯出一抹笑来,她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今往后,哀家希望你能像教导自己的儿子一般悉心教导皇上。”

景涧原本放松的脊背瞬间紧绷,猛地抬眸望向苏程曦。

眼底除去诧异震惊之外,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怨念和阴郁。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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